薛繼宗以往隻喜歡黑色棕色的領帶,這種豔麗的紅色,他從來不用。
打上這種領帶,不是想要他穿的多精神,反而更像是一種宣告:一個女人對情敵的女兒的宣告。
她看到這裏,心徹底冷了,但表情還是很平靜:“爸,你一個月要兩萬的生活費,不是給你一個人用的吧。說句實話,我是不是有弟弟妹妹了。”
薛繼宗有點意外,但他很快也反應過來:“你怎麽……爸爸沒有别的孩子。隻是麗麗帶了一個女兒,跟你差不多大。不過現在早已經工作了,隻是我們三個擠在一個很小的房子裏,活動實在不便,所以我才找你。”
薛菲菲直直的看着他,“你和我媽,好像還沒有離婚吧?”
薛繼宗還點頭:“對,所以我也沒有在外面有什麽私生子,我心裏還是有點數的。像我這樣的條件,有人願意跟我就不錯了。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房子可以寫你的名,車子也是,隻要你給我們住就行。爸爸就你這麽一個女兒,百年以後東西還是你的。”
心裏有數?房子寫她的名?簡直好笑!
薛菲菲擡頭,再次看了一眼父親,這個在六年前就已經在她心裏被認定爲“死亡”的親人,現如今竟然如此的陌生。
她其實一直知道,父親一開始是靠了外公的錢讀的書,大學念完,外公又幫忙,給他一筆錢買了房。但讀了大學也沒學到多少禮義廉恥,他其實并不喜歡母親,也不怎麽喜歡她。而且有一種上門女婿一樣的恥辱感,總覺得自己是靠嶽父的力量起來的,對她們母女就更淡了。
後來他靠着白家發了一點财,但除了交給家裏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被他揮霍掉了。後來更是借了高利貸,一走了之。
他剛剛說的那番話,哪怕他不提自己,隻要說一句母親,隻要問一句母親好不好,過的怎麽樣,現在在哪裏住,她心裏也會好過些。結果他張嘴就是要錢,還說自己有個女朋友,還讓女朋友一家都住到她買的房子裏,開她買的車。
他當她是傻子嗎?她更爲她母親不值,這都過去多少年了,她媽媽也沒想過再找一個,他倒好,日子逍遙的很,竟然還說“他心裏有數”!他哪是不想要私生子,是别人嫌棄他,不給他生吧?但凡他有白長佑的本事,隻怕她異母弟弟都滿街跑了!
薛菲菲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就走了。”
薛繼宗也急了:“你什麽意思?”
薛菲菲聲音很淡:“你想要我贍養你是吧。也不是不行。你把我養到21歲,雖然六年前你離開的時候,家裏财産抵押完還欠了一百萬的債,理論上已經還清了你的贍養費了。但我也不會見死不救。這樣吧,你跟我媽去辦離婚手續,我讓你和你那個麗麗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你辦了手續,我每個月會按當地标準加兩倍給你贍養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