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英聽見她的話，從沙發上站起來，終于将目光移到她身上，從頭到尾打量了紀微甜一眼。
她很美，不是那種會讓人感到威脅的美。
相反，紀微甜的美，美得很出塵很幹淨。
她隻是穿着普通的衣服，不施粉黛，站在出類拔萃的秦南禦身邊，都不會讓人有任何違和感。
反而會覺得兩個人郎才女貌，十分登對。
“我不是我爸爸的親生女兒，我隻是他收養的孩子。”張靈英從紀微甜身上收回目光，開口解釋了一句，算是回應她剛才的質疑。
目光重新回到秦南禦身上，繼續道。
“我爸爸一輩子最在意的東西，就是他鍾愛的物理學和微電子學，他經常跟我說，物理是這個世界上，最奇妙的學科，所有你能想象到的，想象不到的畫面，都可以用物理來解釋，那是宇宙的開端。”
“……”
“除了他最愛的學科，我爸爸提到的最多的人，就是你。”張靈英走到秦南禦面前，仰起頭看他。
“他經常跟我說，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還有很多想要做的實驗，來不及去完成，沒能繼續去探索物理世界的奧秘，還有……沒能把你挖到物理系。”
秦南禦：“……”
“他老人家經常說，你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學生，智商驚人，又能靜得下心，心無旁骛的留在實驗室裏做實驗，要是你能跟着他，他料定你将來的成就，一定不會比他低，隻可惜，你拒絕了他的邀請。”
張靈英斂起眸，走回茶幾前，将她剛才放下來的書，重新拿起來，遞給秦南禦。
“你還記得這本書嗎？”
“……”
秦南禦低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量子力學，已經沒有什麽印象。
在他看來，就跟普通的書一樣。
直到張靈英翻開書的第一頁，看見上面的簽名，他才記起來。
當初張教授邀請他加入自己的實驗室時，就是拿着一本量子力學，問他要不要跟他一起，探索這個宇宙更多的未知領域。
時光荏苒。
他當初拒絕了張教授的邀請，也将這本書忘了。
此刻，再看到張靈英拿着這本書站在他面前，他心裏忽然有一股異樣的情緒，湧上心頭。
伸手從她手裏拿過書，磨挲着上面的簽名，蓦地問道：“張教授現在在哪裏？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嗎？”
“你來晚了，我爸爸一年前已經過世了。”張靈英清脆的聲音，響在耳邊。
秦南禦猛地擡起頭看她，臉色沉了下來，“你說什麽？”
哪怕他早有預感，可是真的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的悲恸，還是無法克制。
記憶中，一位頭發斑白的老人家，總是喜歡拿着一本書，給自己的學生一遍又一遍的講着，關于這個世界，關于宇宙起源的故事……
實驗室裏，他總是第一個到，最後一個離開。
每完成一個實驗，矍铄的老眸裏，都會閃爍着如同孩童般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