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啊。”
看着那些走掉了的人,麥荊轲摸着自己接近于梯形的下巴,低聲喃喃道:“蔣正,我覺得你變了好多。”
“嗯?變了什麽?長長了十幾厘米嗎?”
“不,可能是縮短了,也有可能是别的變化。”
“頭發縮回了毛囊裏面可還行?那豈不是說我的毛囊要損壞了?”
“......你是在打岔吧?”
麥荊轲虛着眼,似乎和蔣正一脈相承:“從今年開學起,你就奇奇怪怪的,我們的暑假隻有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且不說能不能減肥一百斤,就算是靠着抽脂的技術來減掉了那些脂肪,可你身上的那種氣質,是真的沒法解釋的。”
蔣正眼神有些飄忽,捏着衣角:“是,是嗎?”
“嗯,秦哥說的很對。”
“首先一個我不是秦舞陽,其次蔣正,我們并不想去探究你的個人問題,但你這樣,變化那麽大,我們真的...很難相處。”
麥荊轲是一個有一說一的人,前世如此,此世如此,他從來都不會考慮他的話是否會得罪人,他隻會在他覺得這件事違反公理道義的時候,對此事提出批評,無論這件事對他有利于否,無論這件事所涉及到的人,到底和他有多親近。
前世的他公正不阿,最後在蔣正前往那片中亞國家的時候,他被一輛路過翻車的灑水車碾過,屍體血肉抹了一地。
而張團結雖然要比他的頭軟一些,平日裏看起來挺和氣,不會打人,永遠都隻會嘴上BB。但最後爲了他的家人,拼死逃出那片黑暗的基地之後,也被殺死,他的皮被剝了下來挂在外面的木頭架子上。雖然最後皮被國家帶了回來,但他的命,也永遠地留在了那片黃紅色的土地之上。
蔣正對這樣探究的人說不上讨厭,但他卻不能說。
那種好似奇幻小說裏的經曆,說出來誰會姓呢?
“嘛,就是被渣女騙了感情而已...啧,本來是不想說的。”
蔣正随口将前世經曆過的事情,以春秋筆法說了出來,讓一胖一壯兩人,面色陰沉,卻又不知道該要如何勸說蔣正。
這段感情故事,他們也曾經聽過一些邊角料,卻從未想過,宿舍裏這個玩起來最快樂,學習起來也最拼命的男人,竟然也會有過如此卑微的舔狗的經驗。
“當然啦,我現在已經想開了。”
蔣正認真道:“既然她看不上我,那我也不需要爲她去絞盡腦汁牽腸挂肚——實話說,以我們現在的身份,雖然在學校裏面還是在二流奮鬥,但畢業之前,怎麽也得找到一個女朋友吧?要不然到時候隔壁得挂紅布了。”
張團結好奇地問:“挂紅布是什麽意思?”
“慶祝寝室六個人,直到畢業了仍未脫單啊。”
誰知此話一出,無論是張團結還是麥荊轲,都心虛地偏過了臉去。
“喂,喂,你們這是什麽表情啊!”蔣正怒道:“難不成你們已經——”
麥荊轲一手按着心口,誠摯認真道:“對不起蔣正老哥,我們...那什麽,以你現在的模樣,以你的成績,隻要願意爲一個女孩子多花一點心思,多花點錢,再怎麽說也能找到女朋友了的。對了,寝室裏面的其他人,其實在大三的時候就有了女朋友了。”
蔣正一時心塞。
就瞞着我一個人那麽久?
張團結連忙道:“其實吧蔣正,我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隻是這個...”
“你一直以爲我們是...”
“在開玩笑。”
蔣正陷入了沉思,看上去活像一尊石獅子,也像一個望夫石,甚至更像一個木頭人。
“對了,這個妹子的微信你可以收一下。”麥荊轲想了想,從手機裏面點出了微信:“這個是我之前在漫展裏面加到的妹子,這裏面雖然大部分都是喜歡錢,或者喜歡身材,但也不乏一些能交心的天真女孩,大概是個初中生。”
蔣正的表情一下子危險了起來,但還未等他說什麽,張團結就一把按住了麥荊轲的肩膀,兩個人好似連體嬰兒的頭一樣,貼的極緊。
“荊轲,這種事情是不對的。”
麥荊轲的表情也瞬間變成了素描風,表情似刀劈斧鑿,“可是我已經做了,爲什麽就不能錯下去?”
“如果你就這樣錯下去,十年之後,我可能會在監獄裏面才能見到你了。”
“啊,如果就這樣的話,我也願意啊,畢竟是如此賺的事情。”
蔣正眯虛着眼,道:“那麽,這個初中女孩,是你什麽時候加上的呢?”
“啊,高一。”
衆人陷入了沉默。
張團結輕咳一聲:“那麽,我們能看看未來的弟妹,到底是長什麽樣的嗎?”
蔣正大聲驚呼:“我還沒同意啊喂!”
“拒絕無效,我們233寝室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用‘NO’來拒絕那些,自以爲能以自身實力壓過衆人意志的家夥!”
蔣正深吸了一口氣:“别人不同意怎麽辦啊?”
“不同意?那就下一個,你做一個小姐姐的備胎,那你就真的是備胎。但如果你做一百個小姐姐的備胎,那麽她們就是你的備胎!奮鬥吧,努力吧,少年喲!追求未來的人生,永遠不需要後悔,那彩虹的明天,永遠都在等着你——”
“你們說完了嗎?”
忽然一個輕柔如絲的聲音,驚悚的兩個咆哮的男人都瞬間上下幾步跳上了床,然後瞬間以被子将自己卷成了天津卷餅。
“哎呀,你怎麽不敲門就進來了,我們還都沒有穿衣服!”
神經病啊,兩個人再穿一兩件就成蘿蔔了,你們這還叫沒穿衣服!?我這才叫沒穿吧!
蔣正看了看自己薄的長袖長褲純棉海藍色睡衣,面容平靜地看向了門口。
外面的人,是一個奇特的女生。
面容好似冰霜一樣,白皙的臉,藏在學院風衣服上凹凸有緻的衣服,還有那若隐若現的黑絲襪...然而,蔣正并沒有看這些,他的眼睛,完全是接受不住的看着那女孩的臉!
是——喬玲?!
蔣正驚疑不定,抓着睡衣的手都顯得有些不對。
“你是...”
“我是生活部的幹事喬玲,你們寝室...嗯,蔣正原來你在這個寝室啊,跟我出來一下——”
喬玲看見了蔣正的面容,那冰霜滿面的臉就好似凍水逢春,一刹之間春風滿面,但轉過頭去的時候,卻又川劇變臉,變成了冰臉:“你們先去查,我去和他說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