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毫不客氣地将他的想法說出來了,長得好看的人從來不怕說話紮人心。有的人會更虛僞一些,隻會紮能力差的人的心,因爲這樣永遠不會迎來狂風暴雨一般的報複,這種人我們叫做狗,前倨後恭;而有的人會不分強大與否都紮,這種人我們不會給别的稱呼,畢竟死者爲大。
“你給的限制那麽大,我也隻是一個普通人,讓我去做做不到的事情,做的好壞都是罵,我何必要去說心中的想法?”
“虛僞。”
“雙标。”
賀然被氣得臉蛋通紅,他似乎從未見過有膽敢如此違逆自己的人。
長了一張好臉蛋啊。
“你不覺得虧心嗎?就你這樣的人,也能在戲劇社裏面混一個職位?”
“啊,既然你都在了,那我這樣的在不是很正常?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賀然指着蔣正,哆嗦着說不出話來,最後憤恨地一揮手,那系成了雙馬尾的頭發一跳一跳,顯示出主人相當憤怒的心情,最後化作了滿心的不甘。
蔣正看着對方離去,面容平靜的好似枯死的古井。
他從來不會幹擾别人的裝扮,不會關心别人的容貌,不會在意别人的愛好,不會試圖轉變别人的三觀。但若是把自己當成足球是個人就想上來踢上一腳的話,他也會讓那些躍躍欲試的蠢蛋們知道,自己這個球是實心的。
在角落裏裝了十幾分鍾的失足少年之後,協調衆人到口幹舌燥的龍櫻氣喘籲籲,好不容易打算喝口水,賀然又跳到她面前一陣手舞足蹈,遠遠看上去好像要表演反複橫跳,卻并不能熄滅龍櫻心中那越燒越大的火焰。
“...反正,今天和往後的演出,有他無我有我無他!”
蔣正從某種體悟的狀态下退出,擡起頭,前面是兩個含羞帶怒的姐妹花——龍櫻和賀然,醫技學院的兩朵金花,面色不善地站在了蔣正面前。
“學長,賀然他之前和我說,您的态度似乎不太友善呢,我覺得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沒什麽好說的,蔣正,你必須要爲你說出的話付出代價。”
蔣正眼虛着看人,看着賀然指手畫腳,心中是濃濃的疲憊。
這麽讨厭的人,還是存在的啊。
長得好看的沒有幾個是善茬,一般覺得他們平和友善,隻是因爲不熟,或者是覺得雙方交談是沒有用的。
所謂戲子無情X子無義,不正是因爲這些人有一張好臉嗎?那些個長得難看又無情無義的,都被一股腦地劃分到了人渣的範圍了。人類社會果然還是顔值爲先,顔值匹配,或身在高位,才能說‘這人果然是年少有爲’之類的話。
不過像這樣一言不合就發怒的,蔣正還真沒見過幾個,最多就冷漠以對,然後讓流言蜚語遍地,把自己打的萬劫不複嘛。
自己曾經的初戀,不就是這樣對自己的?
“付出代價?你是說退出演戲嗎?”
“是啊,你不是想要演這個男主角嗎?”
盛氣淩人的樣子,或許拍下來還能在麥荊轲那裏換一個高價...蔣正的心思早就去了不知名的地方了,對一個普通人的刁難,蔣正可一點都沒放心上,他甚至還想點開手機外賣,點一杯紅豆布丁奶茶少糖去冰。
快點解決了,然後去吃飯吧。
“所以呢?”
“所以你就該滾出這個舞台,你這樣無能,喜歡侮辱人的惡棍,怎麽能扮演!”說着,賀然表情上有些壓抑不住的躍躍欲試之感,似乎正在想什麽能把蔣正拉下水的計謀。
“哦,可我爲什麽要聽你的?”
“因爲我更符合大家的期望!”
“可你扮演的不是女主角嗎?和男主角有什麽關系呢?”蔣正撇了撇嘴,已經有些神遊天外。
賀然抿了抿嘴唇,雖然看上去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然而眼中大放的精光,卻揭示了他内心的想法。
“當然是要那個麻爲中前輩啊,他那麽英俊,那麽優秀,那麽...”
蔣正皺起了眉頭,忽然驚醒:“等一下,你說的是誰?”
“麻爲中啊?”
蔣正腦海之中浮現出來一個受裏受氣的年輕人模樣,話說回來,他笑起來确實挺陽光的,一般的女生應該挺喜歡他的——等一下。
蔣正看着賀然越說越激動的模樣,心中升起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難道說...那個世界的一切,其實并沒有毀滅,而是通過某種渠道,輾轉到了這個新的世界,然後與新世界所融合到了一起?
如果這樣的話,那麽這個世界,比蔣正之前所想象的還要可怕!
“那個...賀然,快向前輩道歉!”
龍櫻有些焦急,華夏雖然不像是東瀛那樣,到了上下尊卑極其嚴重,學弟學妹對學長學姐們沒有敬稱就會被孤立,甚至被校園霸淩的程度。但東亞醫科大學,卻在某些程度上,比這種更嚴重!
更何況,這個名爲蔣正的學長,還是——
“龍櫻,他沒做錯什麽,你不用參與。”
哼,服軟了嗎?賀然心中沾沾自喜,擅長于幻想的他,甚至已經在腦中模拟起了場景,笑容越發燦爛。
“他本來就是錯的——”
“好了龍櫻,你的态度,我已經看在眼裏了,但是你這樣一直介入,事情是沒辦法解決的。”
蔣正暗中釋放了一個魔法:“那麽,爲什麽不聯系一下,你眼中那位,完美,帥氣,能解決一切問題的...麻爲中學長呢?”
蔣正眯着眼睛,道:“雖然因爲你的那件惡心的事情,我并不想做男主角,可自己走和别人趕走是不一樣的...”
衆人面色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你主動認輸了還要放狠話?
“哼,算你識相。”
賀然嬌哼一聲,從懷裏掏出了手機,開始撥打起了電話。
而其他人看着蔣正的眼光,則各有不同。
龍櫻是焦急中帶着些難以言喻的失望,其他人則是好似看好戲一樣的表情。
前輩向後輩服軟,這種事情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新聞了,把這件事拿出去和室友,男女友分享校園見聞,是一個很不錯的事件,他們又怎能放棄呢?
然而,蔣正心中卻是一片波瀾不驚。
占蔔類的魔法,蔣正也會。
“麻爲中,果然是你嗎...外形一樣,但人生軌迹上卻幾乎是兩樣,這個世界也沒有神孽,他讀的也是運動醫學這種,與公共衛生八竿子打不着的專業...呼,我還以爲會和那個世界一樣。”
不過,爲了保險,還是多做點事情。
蔣正手輕輕一捏,一縷頭發随着穿堂風飄蕩——是剛才他随手取的,賀然的頭發。
那麽,如果我用你的這個後輩來作态,你會不會表現出來,像前世那樣的...自在?
“...啊是的前輩,您的位置——”
賀然打着電話,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找了個地方坐下,左手開始脫裙子...
“啊,他在做什麽!”
“我的天,放下!”
“喂,注意禮儀啊!”
一群人呼喊着瞪大了眼,而蔣正則冷漠地将龍櫻擋在身後,居高臨下,影子遮住了對方。
“你啊,那一旦聽到了喜歡人聲音,就止不住要自維的惡習,從大一到現在都改不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