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一群不知名的人類,你甚至都沒有見過他們,他們也沒有見過你,爲了這種隻存在于概念之上的數字,爲什麽要去救他們?”
“這種好像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來一茬的東西,死了多少都無所——”
“一切存乎光明的晨曦,一切存在于黑暗的傍晚,雙生于動,雙滅于靜的虛無真實,握住生靈的心髒,埋去歲月的遺痕。”
“六階光系魔法,極晝天穹。”
“六階暗系魔法,永夜長歌。”
荒莽蒼穹之上,無有大日,光芒卻散碎地落了一地,細密如麻的光雨,從雲層之上灑下,整片大地之上,卻是一片黑暗。
黑暗産自于智慧生命的認知,世界,萬物,本來就存在于黑暗之中,然而光芒灑下之後,世界就有了顔色,有了真正的生命。
然而,繁華放盡,便是低谷。
“沒有任何事物,能永遠活着,草履蟲如此,鞭毛蟲如此,人類也是如此,世界——也是如此。”
蔣正渾身火焰燒起,有無窮的物質,在他的身體之中覺醒暴動,有生命的華彩,在他身上繪畫一般,逐漸塗抹!
“一切都會走向終結,一切都會走向毀滅——我并不想稱這個叫命運,它本來就是世界所既定的真理,怎麽能用‘命運’這種膚淺的東西來形容?”蔣正想了想,來自于靈界之外的力量,再一次在他的身上燒灼。
這一次,他連骨頭也不剩下了,隻剩下一團最爲本初的力量,懸浮在天地之間。
“呼...你這家夥,簡直比世界本身更像世界啊。”
“六階火系魔法,毀滅終章!”
讓熱,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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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頭,你的農場建得對齊一點嘛,我看着好難受哦。”
“靓仔啊,你莫要追求完美啦,狗來了,狗來了!”
“引到石頭地那邊去,火狗燒房子的!”
“右邊右邊右邊!你丫的别跑我這邊!”
網吧四連坐,電腦機箱呼呼地轉,悶熱的夏日在門外窺伺,哪怕網吧的空調已經開到了最大,那熱量卻也止不住,一直往網吧内吐着熱量。
一個臉胖的好像古之劉禅一樣的男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向旁邊:“光頭,你咋不玩了捏?”
“沒有錢了,當然要去做啦,不做又沒有錢用。”
“周大哥的語錄就不要再說啦,保不齊你擱外邊兒的電動車就要倍投了。”
胖子‘哦’了一聲,又擦了一把汗,抱怨道:“哎呀我的老鐵啊,這天可太熱了。”
“兩廣都這麽熱的嘛...不行了,我去外面透透氣。”
蔣正長舒了一口氣,走出網吧。
他不抽煙,酒也很少喝,每晚——不睡覺,醫生都不願幫他看病。
“還是學校網吧門口的牛奶好喝哦。”
蔣正買了一杯芒果牛奶,小口飲啜,吹着夜裏的涼風,眼神逐漸迷茫。
之前與世界的對拼,最後還是他赢了,但更準确地說,他沒有赢,世界也沒有赢,那個世界的生靈,也是一個都沒有赢。
麥斯威爾等一衆人最後消失了,也未曾給他留下過任何的遺留物,甚至連一句話都沒留下。然而,他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就出現在了這片世界之中,幾乎一切都和他前世一模一樣,他甚至一度以爲,自己回到了前世。
但失去的東西,永遠都拿不回來了。
“小哥哥,小哥哥!”
旁邊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不知從哪裏跑了過來,給蔣正遞了一張紙條。
什麽玩意?
蔣正本來不想接,但看到女孩子那可憐兮兮的面容,不由得歎了口氣,接過了紙條。
該不會是加了微信之後就要讓自己買茶葉了吧?武夷山的爺爺批量促銷?
蔣正剛要把紙條塞入口袋,就看到少女那富含膠原蛋白的臉蛋,已經有些靠近他了。蔣正微微皺了眉頭,不可查覺地退後了半步。
“......嗯,我已經收到了。”
“所以呢?”
“所以?”
“嘛,果然是騙人的嗎?”
“什麽意思啊?”
“網絡上說的啊,給一個男生遞上有自己微信号的紙條,然後看他三秒,就能讓這個男人愛上自己了哦。”
蔣正兩手環抱:“這聽起來,好像不是那麽可信?”
“你不試一下,怎麽知道我有多好...追...呢?”
女孩說到了最後的時候,臉色已經紅的可以蒸起蒸汽來了,但還是強忍着顫抖,将這句話給說完了。
你這家夥莫不是用了某種會跳動的小馬達——然後電流過載,傷到了手,被好閨蜜打了?
“怎麽了?”
蔣正聳了聳肩,正要離開時,眼前忽然路過了一對情侶一樣的男女,他們牽着手,看着彼此的眼中是深深的愛,隻有偶爾分開目光,看到了莫名的場景的時候,才會移開視線。
他們就這樣旁若無人地走過了蔣正和那女孩。忽然間,那男性轉過了頭,看了一眼蔣正。
“你看上去好像有點熟悉...我們剛才是不是見過?”
绯紅之王削去了時間嗎?
蔣正吐槽着,道:“我想我們并沒有見過。”
“是嗎,雖然我也有這種感覺。”
那男人還想再說什麽,他旁邊的女伴拉了他一把,道:“好啦,你不是吵吵嚷嚷說要來網吧嗎?怎麽又停下來了?”
“沒什麽,覺得這個朋友有點眼熟...對了,本人叫劉辰。”
“蔣正。”
名爲劉辰的男人虛着眼睛,道:“看來我們真的不認識...算了,阿茵,我們回去吧。再見。”
“再見。”
蔣正撓了撓頭,總覺得自己似乎也有同樣的感覺,那個走過的男人....
“哎呀,小哥哥就這樣啦,記得一定要加上我哦...我在旁邊的魔都音樂學院,徐佳音哦。”
“什麽?”
“徐佳音...”
“不是這個,你說現在是在哪裏?”
“魔都音樂學院啊。”
蔣正點了點頭,他終于知道了,到底是哪裏覺得不對了。
看來應該是某一個平凡的世界,幾乎沒有一點波瀾,沒有一點異常的地方——當然,也有可能有異常,但他蔣正并沒有察覺出來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