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在叢林之中閃來閃去,而吉舒則是在虛無之中閃爍,有幾次差點碰到了蔣正,但也被蔣正用靈巧的身姿閃開了。
“你在謀劃着什麽?”
吉舒忽然停住了,她,或者該叫他,那白若凝脂的大腿上,沾滿了塵土泥漿。他那光潔的腿,令人意外地散發着令人着迷的詭光,蔣正哪怕盡力控制了自己,卻也被某種似乎是必然的力量,給拉扯着注意力。
他的腳可真惡心啊。
“我感受得到,你的意識表層,存在着不可以用這個世界的語音所論述的東西...不過,我就算問你,你也不會回答的,是嗎?”
廢話。
蔣正思考着自己的局面,剛才飛出了【斧子】,雖然是設下了局,可那後手畢竟不怎麽穩定,如果手裏有水銀,倒是可以嘗試着用這個世界的部分能量來做陣法,就算起的作用不大,卻也好歹算是助力。
至少不會讓自己的靈魂也在戰栗。
“【斧子】?你是說,那些看似你随手扔出去的【斧子】,存在着隐秘嗎?”吉舒嘴角咧開,道:“原來如此嗎?随便丢出來的東西,并不是爲了在上面沾染神孽,引動我的力量,而是因爲你另有布局?”
他一撩頭發,那頭發閃過流光,好似七彩琉璃一般,“我啊,是第一次給我父母之外的人展現這個形态呢,隻有轉換性别才能使用的神孽,你說——”
看似寂靜的荒野,竟猛地發出了“嘭嘭”的聲音,好似有了心髒!
一切的一切,化作了流水一樣的狀态,拉着蔣正一起向着那吉舒而去!
“神羅天征?萬象天引?不對——這是時空的力量!”
蔣正瞪大了眼,一手拍在胸前,衣物層層破裂,肌肉虬結之中,一隻碩大而純粹的眼球,好似草一樣生了出來。
魔法師有六大黑魔法,血肉魔法首當其沖,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爲其簡單,而是因爲法師的身體向來如同容器一般,想用了随時随地能造,不想用了也能随時砸爛再扔掉,或者用來做成屍體炸彈。
蔣正呼呼地大喘着氣。
他從未遇到過如此棘手的敵人,能憑空造物,能抹消事物,甚至能模仿重力的牽引效果,接下來這家夥是不是不老不死,不生不滅,不垢不淨,還要拿出一面面具,給自己說‘人類果然是有極限的’?
氣化冷凍法是不是也要來一下?
對了,混亂的話語,混亂的思想,不單單是法師用于防護心靈的巧妙之物,甚至也是法師用于進攻心靈層面怪物的絕佳手段!
“樹精的血真是和這具身體同體同源,有一種讓我要忍不住高歌一曲的感覺!我真是『high』到不行啊!”
“rua——”
被蔣正接連砍了許多樹之後,一坨樹精人從大地之上站起,咆哮着朝着那吉舒沖去!
“想用混亂的話語攔住我的思想讀取嗎?僅僅如此的話是不夠的。”
吉舒呵呵冷笑着,手在空中使用‘抹消’的神孽,狂猛的風平地而起,“重力,電力,強核力,弱核力,都是世界四大基本力之一,如此強大的神孽在你的手上,卻隻玩成了一個如此無用的東西,真是讓我爲你感到羞愧。”
他的手猛然在空間之中一握,某種虛無之中的東西,瞬間破碎,發出了如同玻璃碎裂時産生的聲音,樹精們飛到天上,無數狂暴的力量撕扯着它們的身體,蔣正清晰地看到了,樹精身上不斷飄起來的血量減少的提示。
不得了,這家夥,是蔣正所見過的最猛的敵人。
能将任何見到,聽到,甚至隻是冥冥中有預感的手段力量,千變萬化做自己的手段,甚至推陳出新,将所有的手段彙聚一處,用出了自己都難以看懂的手段!
然而,蔣正隻是眯着眼。
“嚯,這種小東西居然在内心之中存在着某種東西?”
一隻樹精死掉了,在無窮重力之中,幾塊【怪物肉】并沒有被毀壞,一個【活木】也存在于原地,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這是什麽?肉?還有木頭?”
吉舒将【怪物肉】放到了手中,活木也拿着。
兩者并拿,并沒有什麽問題,無論是在遊戲之中,還是在現實之中,幾乎都沒有任何問題。然而若是這兩者所存在一處,且蔣正也在一旁,那麽事情就有所不同了。
“曾經,我以爲【怪物肉】隻是随着系統一并出現的東西,畢竟連人肉,喪屍肉這種東西,都能被系統所識别爲【怪物肉】的嘛。”
“哦?”
“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爲上面的瘋狂。”
“我不得不承認,這上面确實存在着痕量的瘋狂,可也僅僅隻是痕量而已,幾乎等同于是不存在。”吉舒皺着眉頭,将那東西扔到了地上:“而且,就這種能夠被随時扔到地上的東西,對于我來說,又有什麽用呢?”
吉舒哈哈大笑着,“我看到了你運用重力的方式,也能通過我的‘神筆馬良’粗淺運用,甚至那‘神筆馬良’,已經在這種刺激之下,逐漸向着‘造物主’轉化了——”
“那麽,到底是什麽樣的底蘊,能支持着你來對抗擁有這樣強大的神孽的我呢?”
“神經病,話都是病句。”
蔣正站立虛空,混沌的力量卷着他的周身,“我說爲什麽,會在未來的時候,感受到如此大的時間洪流,原來是你弄的啊。這時間洪流,創造了‘時間行者’,也一次次地毀滅了那個家夥的努力...啧。”
按照原本的劇情,這個世界的蔣正,應該在努力之中獲得了趙羽茜的感情,最後人生美滿,或者歲月靜好,略有些波瀾,但也無妨。
可在這段時間長河上,出現了變數。
吉舒。
他,利用了神孽,在時間長河上掀起了波瀾,以此生成了‘時間行者’,用以對抗這樣的波瀾。然而吉舒的強大本身,就已經扭曲了時間,讓自己徹底從時間長河裏剝離了出來。
他便是一切,便是承載,便是萬物,因爲他是自己,也是萬物;他是造物主,也是一粒微塵,從世界的位格上來說,他就是一個新的世界。
他一直都在這個世界之中,所以影響了世界長河,作爲無意間被卷入了時間長河的,這個世界的蔣正,則在一次次的‘重塑人生’之中,被時間長河沖刷,身軀逐漸失去位格。
虧空的位格,無法用這個世界的任何一物來抵押,那麽世界就會出現缺口,而麥斯威爾,則盯上了這一切。
而同樣的,這個世界的蔣正,也看到了這一幕。
無數世界的蔣正,都看到了這一幕。
他們無法交流,隻能通過潛藏于靈界之裏的‘蔣正’,也就是蔣正的本我,來溝通一切。
也就有了在瓶子之中,掙紮颠簸,颠沛流離的蔣正。
以太爲萬物,萬物歸虛無,蔣正的本我在世界之下行走,蔣正則在世界之上行走。最後在這個虧空了的位格之中,存在了一個空位,最終蔣正,來到了這裏。
“這就是,命運...”
蔣正拳頭握緊。
“從靈界之外所來的神孽,從一切的源頭開始,你扭曲了世界長河,讓無數人的命運因爲你而改變,也造就了這一個孿生世界。”
“這種所謂的命運,不過是資本們強加于底層的剝削,你需要成長,需要吞掉這個世界,因爲你聆聽到了世界的毀滅之音。作爲擁有着人類意志的‘世界’,你聽到了滅世之蛾的聲音——”
“作爲被補位進來的人,我,很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