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打開了那個袋子。
裏面裝着許多豐富的材料，蔣正仔細閱讀了一遍。
最開始，是散漫地靠着門的；後來變爲了站直了身體，目光炯炯；到最後，是正坐在桌子前面，時不時用筆在上面寫寫畫畫。
直到日落西山，蔣正打開了燈，明黃色的燈光照亮了客廳。
蔣正朝窗外看去，門口頂上的燈照亮了門前的一片，卻照不亮那一條道路之外，無數惡毒的人心，無數看不清楚的黑暗。
甚至連那一顆慈父的心，也沒有顯露。
“【聖人骨】啊...天生的好材料。可惜了。”
梅園麟太郎留下來的，是很多參與了對蔣正進行抨擊的作家的材料，大多都是一些資本積累初期的血腥曆史，以及幕後黑手的資料。
是那個編輯的資料，是他在此事背後的所作所爲。
憑着這個，不說讓幕後使者跳樓自殺，至少也能讓他身敗名裂。
不過...
蔣正歎了口氣，将資料收起。
果然不是網絡時代的人，做這種輿論相關的事情，就會做得很糙啊。
這個時代的人，做事情很喜歡做極端，越底層就越喜歡這樣，要是犯了一點錯，别人恨不得馬上去死，最好帶上全家一起，最好還要挂在恥辱柱上多幾天，讓大家有更好的笑料和談資。
也不知道沒有利益争端的兩人，何來的如此大的仇恨。
可能也是吃的太飽了。
但這種事情，其實無所謂。
任由你千般手段，我一劍以破之——不好意思，拿錯台本了。
隻要有流量，無論是罵名也好，美名也罷，都會在資本的轉化之下，成爲資本的一部分。
但在那之前，得把那個造謠的編輯，那個涉及到自己核心利益的家夥，置于死地。
......
“先生，我們這裏不是一般的俱樂部，禁止會員以外的人進入。”
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瘦削中年人，非常有禮貌地攔住了蔣正：“請出示您的會員證。”
這裏是一個俱樂部，但裝點得五光十色，以明黃燈光照耀，主廳一個碩大的水晶吊燈反射着昏黃的光芒，整個場面看上去令人好似如處天國。
但賭場就是賭場。
蔣正也是聽人說的，這裏是B市裏面比較出名的賭場，一般隻有身價破千萬的人才會經常來這邊玩。
所謂的玩，有時候是玩，有時候則可能是爲了布局。
蔣正是後者。
“我這裏有這個。”
蔣正遞過去了一枚指環，那瘦削中年人剛看的時候還面帶不屑，但在接過了指環之後，眉頭皺緊了，而後，瞳孔瞪大。
他的眼中，有迷幻的色彩。
“這...如果是這個，那我可沒法決定...”
“請帶着這個，去尋找你想要的一切，去吧，帶我找到這裏的領導。”
蔣正的聲音，似有似無，帶着魔力的波動。
那瘦削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向後走去。
兩人乘坐電梯，到了最頂樓的一層，然後又走着消防通道下去，循環往複，最後在兩層樓中間的一扇門前面停了下來。
蔣正嘴角抽搐，不想說話。
在剛才下樓的時候，中年男人幾次掏出了懷裏的一個按鈕，按了好幾下。
這當然不會讓某個女孩子彎下腰去，而是讓樓下的某個樓梯，出現少量的偏移，當客人以爲走過一層的時候，但實際上，已經走過了好幾層樓。
真是小心啊。
萬一哪一天這裏來了個怪人，從樓頂下來的人豈不是要被屠殺個一幹二淨？
“老闆，這位客人已經爲您帶到了。”
“嗯，出去吧...嗯？！我什麽時候讓你帶人進來了？！”
一進門，蔣正便看到了一個肥頭大耳，好像波爾波一樣的男人，如肉山一般，将整張椅子都擠滿了的男人。
“阿瓦達...不是，一忘皆空！”
蔣正差點就把人殺了，但想了想，還是換了别的咒語，将正準備偷偷摸摸（或者說明目張膽）地按下讓警衛進來的按鈕的男人制服。
“波爾波，我可是你的朋友啊，你怎麽能忘了我呢？”
蔣正的聲音，帶有令人難以置信的魔力，正一臉緊張的男人愣了愣，才點了點頭。
“可我也不叫波爾波啊？”
“......那你以後就叫波爾波好了。”
“好吧。”
蔣正從背包裏摸出來了一張照片。
“既然我們是朋友，那麽有些小忙，你一定是會幫我的，對吧？”
“是的，我們是親密無間的朋友，爲了你，我甚至連生命都願意付出，我願意——”
那個男人忽然臉色一變，眼睛裏似乎有電流閃爍。
“不對，你不是我的朋友，你對我用了心靈能力！”男人咆哮着，毫不猶豫，一把按下了手中的按鈕！
“怪人，你是怪人！該死的，瓦爾多被你催眠了嗎？！真是可怕的怪人，居然能侵入這裏！”
蔣正眉頭一皺。
居然有抵抗心靈攻擊的東西，這家夥，是——原來如此。
精神力掃過，卻發現在那個男人的體表處被阻攔了，并激蕩起了一陣陣波瀾。
“嗯，有趣的男人，這東西是我的了。”
蔣正咧嘴一笑，幾步上前，一隻手探到了那個男人的額頭上。
“【銀之體驗】！”
這個抄襲自喬魯諾喬巴納的『黃金體驗』的魔法，作用是能讓受害者——受術者的靈魂超載，能讓其靈魂崩潰。
雖然靈魂是很堅強的，哪怕是被打散了，隻要還在身體之中，就會不自覺地凝聚，雖然記憶之類的會出現大規模的混亂，乃至于真的讓人死亡，但蔣正的手法，還沒那麽糙。
最多讓這個人昏迷一陣，忘記這段時間的記憶而已。
但除了這個能力之外，理論上這個魔法，還能将異于人體的東西，從體内排出。
那男子瞪大了眼睛，從他的太陽穴中，射出了血液，卻被蔣正随手一按，就迅速恢複。
蔣正放下了男子，在那片血液中找了一下，果不其然，翻出了一個小小的芯片。
“好東西，有必要研究一下——在那之前。”
蔣正手指指着男子，面無表情。
“把那個男人，吸引成賭場的常客，然後，在他欠了高利貸，還不了之後，讓他去做一些惡事，比如這些...”
幽暗的房間之中，蔣正輕聲低語，好似惡魔的呢喃。
恐怖，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