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響這麽一說,李承澤當即臉色大變。
畢竟他是曾經的太子,對于皇家的事再清楚不過。
皇家講究血統,天子一旦出現意外,外人想要争奪皇位很難,但皇族弟子卻容易的多。
假如慶王爺提前有所準備,屆時有一衆重臣擁戴,登基并不是什麽難事,大不了再動用一些武力鎮壓。
如果沒有異族人的幹擾,誰當皇帝李承澤倒不會在意,畢竟他早就脫離紅塵,一心修仙道。
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慶王爺明顯是被人利用了,就算登基也隻能是個被異族人玩弄于股掌間的傀儡皇帝。
“如此說來,我們必須要想辦法阻止皇帝離京。”
諸葛青雲當即道。
“這個昏君,”李承澤不由搖頭歎了一聲“居然引狼入室……這事交給我親自來辦吧。還有就是那個瑤妃,想來也是潛伏在後宮的一枚棋子,必須予以拔除。”
“行,那皇宮的事便交給你去辦,我和李響再去一趟慶王府。”
離開皇宮之後,三人找到青蓮等人告之了目前的情況。
青蓮皺了皺眉,沉吟了一會道“看樣子我們得抓緊時間搜尋那些異族人,能解決的盡量先解決,也不用再去顧忌什麽打草驚蛇,反正早晚也是一戰。”
“沒問題!”
這個意見得到了大家的一緻認同。
當夜。
一行人分頭行事。
李承澤單槍匹馬去了皇宮,畢竟他才是最适合的人選。
李響與諸葛青再次秘密潛入慶王府,準備抓捕那個大胡子胡人。
沒料,潛入慶王府中搜尋了一番,卻沒有發現對方的蹤影,倒是發現了慶王爺正與朝中一位官員密謀。
偷聽了一會方才知道,對方竟然是禁軍大統領。
“郭老弟,隻要有你的兵馬在,京城再怎麽亂也能掌控大局。一旦本王大事辦成,你便是大大的功臣,到時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
“多謝王爺,隻是……卑職一個人恐怕也難以支撐大局。”
“這個你不用擔心,本王早有安排,到時會有人配合你的。”
“那就好……”
“好在哪裏?”
突然間,一道戲谑的聲音在廳中響起。
“誰?”
慶王爺先是驚呼一聲,随之大吼“來人,抓刺客!”
結果,吼半天卻沒一個侍衛出現……
過了一會,外面候着的幾個侍衛方才感覺有點不對勁,在外面喚了幾聲卻沒回應。
驚疑之下匆匆跑進廳中……
“不好了,王爺與統領大人不見了!”
“什麽?怎麽會不見?快,趕緊分頭找!”
整個王府一下子變得哄亂起來。
……
城外。
李響與諸葛青雲剛抵達彙合地點,青蓮便走上前道“你們回來的正好,走,我們去東郊一趟。”
李響便忍不住問“發現大魚了?”
“是不是大魚不知道,有人發現你說的那個胡人酒館掌櫃帶着三個男子出城而去,領頭的被稱爲姬公子……”
“姬公子?難道是姬治興?”
“現在還不清楚對方具體的身份,我們先趕過去看看。”
“走!”
三人當即向東而行。
不久後,三人來到了東郊的一處集鎮外。
“青蓮師姐,那夥人就在院中……”
一個萬花谷弟子從暗處走了出來,指手指了指緊鄰市集的一幢院落。
“嗯,我們過去看看。”
一行四人全力收斂氣息,緩緩靠近院落。
“先停下,對方有布置陣法。”
前行了一段,諸葛青雲不由擡手小聲道。
李響忍不住釋放神識探了探,果然,院牆四周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能量波動。
頓了片刻,諸葛青雲又道“這并非中原的手法,應該是那些西域人布置的。”
“有辦法破解嗎?”
“問題應該不大,稍等……”
諸葛青雲再次細細查探了一下對方的布置,随之從身上摸出幾枚黑白棋分别抛向不同的方向。
見狀,那個萬花谷弟子頗爲驚訝“這麽簡單就給破了?”
青蓮不由笑了笑道“小師弟,你别忘了青雲道友乃是奇門遁甲傳人。”
“其實,也不算破了陣,要是破了對方的陣,必然會驚動他們,隻是找出對方陣法的漏洞,再遁迹進入,便能起到神不知鬼不覺的效果。
不過我還得進行一番布置,将對方反困于院中,讓他們無路可逃……”
簡單來說,圈起來,痛打落水狗!
……
小院中。
一個身着白色長袍的公子正與一個大胡子胡人交談。
院中還有幾個人,有胡人也有中原人,分散站在四周警戒。
這個白衫公子,正是姬家四公子姬治興。
而那個大胡子名叫維克,也就是慶王府的小王爺稱之爲大師的胡人。
“姬公子,上次的事讓神使大人很是失望,你居然還敢在這裏提條件?”
“大師,還請你轉告神使大人,上次的失敗的确是事出有因。我也不清楚鳳家與任家爲什麽會提前防範,可能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不用找借口,失敗就是失敗。這一次,神使大人派來了本派四大祭司,屆時,你必須全力配合取得三把神兵……”
“是是是,我一定會全力配合,隻是……我那堂哥一直礙手礙腳,我懷疑他在暗中破壞我們的大事。”
“呵呵,你覺得他敢嗎?這隻是你們家族間的内鬥,不要指望我們幫你解決……”
“姬公子,要麽我們幫你解決如何?”
突然間,院中飄起了另一個男子的聲音。
“什麽人?”
姬治興臉色驚變,猛地站起身來。
同一時間,維克以及院中一衆手下也紛紛而動……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維克陰沉着臉喝問了一句,一顆心直往下沉。
他對院中的布置一向很自信,結果,對方卻悄無聲息入院,這讓他很受打擊。
重要的是,雖然雙方的修煉體系不一樣,但他依然可以感應到對手強大的氣息,恐怕不是他能對抗的。
諸葛青雲冷冷道“在我們的地界上,你說我們是誰?”
李響則眼神複雜地瞟向姬治興,嘲弄道“姬四公子,你身爲堂堂世家弟子,竟然與異族人勾結,甚至不惜獻出家傳之寶,這些胡人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
“你到底是誰?”
姬治興咬牙喝問。
“呵呵,姬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不是在四處尋找毀你别院的人麽?”
一聽此話,姬治興失聲驚呼“是你?”
“對了姬公子,還有一件事,不久前我與你堂哥姬治文一起喝酒,他許了我一些好處,想借我的手除掉你……”
“你們都去死吧!”
這時,維克突然怒喝一聲,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杖揮動着,口中念念有詞。
“轟隆……”
院中響起了一陣仿佛海嘯般的轟鳴,一股巨大的風暴憑空而起,向着四人席卷而來。
“走!”
風暴一起,維克卻再次大喝一聲,縱身躍向院外。
這家夥分明就是想逃,不過就是佯攻罷了。
隻可惜,諸葛青雲已在院外重新布置了一番,維克剛剛越過院牆便撞上了一股無形的力量,根本無法逃離。
這下他終于明白,對手有備而來,一場惡戰是免不了的了。
眼見形勢不妙,姬治興也想溜,隻是李響的神識早已将之鎖定……
說起來,姬治興的天賦還是挺不錯的,幾年前便邁入了煉罡境界,實力比之姬治文遜色不了多少。
煉氣化神同樣也有五重小境界,分别爲道基、靈動、煉罡、凝神、入竅。
李響因爲突破第二重大境不久,所以目前還停留在道基境,比之姬治興低了兩重小境。
不過對于李響來說,這點小境界之差并不是什麽大問題,畢竟境界不完全代表戰鬥力。
現在,正是驗證一身所學的時候,也是徹底解決二人之間仇怨的大好機會。
“疾!”
姬治興剛一動,李響便随之清喝一聲,抛出了三枚陣旗。
陣旗一化十二,三化三十六,瞬間便形成了一個獨立的陣法,将二人圈在其中。
其實,這也不算是單純的陣法,而是以陣旗爲引,輔以真氣、神識而形成的,一個類似于“域”的特殊空間。
“嗯?”
姬治興臉色驚變。
視野中,院中其他人全都消失不見,隻能看到李響一個對手。
神識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隔,無法透出太遠。
如此一來,姬治興方才反應過來,對手剛才抛出的旗子大有古怪,竟然瞬間成陣。
想通了這一點,姬治興一時間忘了自己的處境,眼神竟然變得貪婪起來。
“小子,沒想到你除了靈火,還有如此神奇的法器……”
李響譏諷道“你眼紅啊?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奪走!”
“狂妄!”
姬治興怒喝一聲,手中突然出現一把細長的黑劍。
這家夥心知夜長夢多,故而一出手就是殺招。
“呼!”
劍一揮動,便幻出九道劍影破空而來,宛如龍形,變幻莫測,根本無法捉摸其軌迹。
這幾乎稱得上是姬治興最強的一招,很少有人能夠避開,唯有硬抗。
但從境界上講,他能看出李響的境界低于他,就算勉強抗下也得受重傷。
隻可惜這家夥千算萬算隻算到了對他有利的一面。
李響布下此域可不僅僅隻是起到困住對手的作用,在這片域中,他的神識與真氣無處不在,動手的一舉一動了然于胸,任何細微的波動皆瞞不過他的感知。
所以,這看似避無可避的一招,偏偏卻讓他給躲了開來,并作出反擊。
“呼!”
靈器呼嘯而出。
仿佛一輪烈日拖曳出長長的火焰急速掠過,照準姬治興的頭部襲去。
“怎麽可能?”
姬治興自信滿滿的一招居然落空,不由失聲驚呼。
隻是,戰況容不得他多想,一股熾熱的火浪仿佛潮水般席卷而來,逼得他連連後退,并揮劍猛劈,利用劍氣之威抵擋靈器的襲擊。
“轟轟轟……”
一時間,陣内轟響聲不絕于耳。
在姬治興的全力反擊之下,劍氣連綿不絕,混雜着四周的氣流形成了一股飓風,阻住了靈器的攻勢。
但就算是這樣,姬治興已經陷入被動,由進攻方,變成了防守方。
而李響在域中卻如龍入大海,處處搶占先行,最大限度彌補了境界上的差距。
其實,雙方看似相差了兩個小境界,但李響一身所學根本不是姬治興能比拟的,就算不用陣旗硬拼實力,也不會相差太多。
有陣旗相助,更不用說了,幾乎一直壓着姬治興打。
這一戰,終于把姬治心打清醒了,貪焚與驕縱的心理倍受打擊,并産生了一種深深的恐懼之感。
“停手,讓我離開這裏,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答應你!”
眼見打不過,這家夥居然開始談和。
“呵呵,你說停手就停手?咱倆的舊帳怎麽算?”
“以前的事本公子可以不再計較……”
“你不計較?現在的問題是我要計較……”
任由姬治興說的天花亂墜,李響也不打算放過這家夥,甚至活口都懶的留了。
戰鬥大約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李響終于找到一擊必殺的機會。
“疾!”
漫天火焰中,一柄小小的飛劍突然閃現。
姬治興根本來不及反應,飛劍已經穿透了他的護身真氣,刺進了眉心……
識海一陣刺痛,無邊的黑暗襲來,姬治興跄踉了幾下,鮮血狂噴而出。
沉重的身體搖搖晃晃,再難支撐,軟軟倒向地面。
“收!”
大局已定,李響擡手收了陣旗。
雖然他能感應到姬治興還沒有徹底斷氣,但這一記飛劍已經徹底摧毀了對方的識海,不可能再有一絲活下來的機會。
一段仇怨,就此了結。
這時候,院中的打鬥也不知時候停息了。
“不錯!”
諸葛青雲走到李響身邊,又下意識瞟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姬治興,欣慰地點了點頭。
“呵呵,全憑了令尊所贈的陣旗。”
李響謙虛地笑了笑。
随之,眼神在院中掃了一圈,發現那幾個胡人隻有大胡子還活着,其餘的全都挂了,死狀與鳳仲陽以前所描述的一樣,都是口吐黑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