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陳歌給老大取了個小名叫阿一,妹妹的小名叫小小。
陳歌的想法是,魏遠給兩個孩子起的大名都太金光閃閃了,因此小名就起得普通一點,稍微壓一壓。
魏遠覺得這兩個小名都似乎有些敷衍,隻是見陳歌叫得歡,兩個小家夥懵懵懂懂的,每當聽到自己阿娘叫自己,都傻乎乎地笑,便由着她去了。
很快,便到了舉辦兩個孩子滿月宴的日子。
這兩個孩子的意義,對整個天下來說都非同一般,便連大楚周邊的一些小國也專程派了使者前來給兩個孩子送禮,更别說魏遠管轄下的各州将領和城守了。
除了派了人前來慶州送禮外,這一天,魏遠管轄下的所有州縣都開倉送糧,減免賦稅,爲兩個小主子積福。
陳歌和昌東陽合辦的所有醫館都免費給人看診抓藥。
百姓們一時也都歡慶不已,許多因爲先前的戰争流離失所的百姓受到這種普天同慶的氣氛感染,仿佛也終于看到了光輝美滿的未來。
甚至有州縣的百姓自行組織起了各種活動,以表示他們對兩個小娃娃的祝福,各個州縣仿佛一掃先前戰争帶給他們的陰霾,重新變得熱鬧歡快起來。
而這一天,慶州的燕侯府作爲全天下都矚目的所在,從一大早開始就熱鬧非凡。
陳歌一早上起來,便忙着給今天的兩個小主角精心打扮,給哥哥穿了一套嶄新的寶藍色寶相花紋衣裳,小腳上穿着一雙同色的虎頭鞋,妹妹則是一身粉色如意紋衣裳,小腳上也是一雙同色的虎頭鞋,兩個孩子脖子上都帶着一把瞧着便做工不俗的長命鎖,看起來别提多神氣了。
兩個孩子正是剛醒來最有精神氣的時候,兩個人并排躺在小床上,一會兒動動小腳一會兒動動小手的,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從小床的頂上垂下來的各種形狀的小布偶,不時地伸出小手要去抓,看得一衆侍婢好笑不已,心中的母愛都要泛濫成災了。
藍衣見阿一一直盯着一隻黃橙橙的小老虎瞧,不禁起了玩心,提起吊着小老虎的繩子晃啊晃,阿一果然興奮了,小手小腳晃動得堪比無影腳,小嘴咧得大大的,口水流得是更歡了。
小小被哥哥那邊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呆頭呆腦地看了半天,也軟軟地揚起了嘴角,伸出小手胡亂揮舞着,仿佛在爲哥哥加油打氣似的。
藍衣不禁嘻嘻笑着掏出手帕替阿一擦了擦肆意流淌的口水,道:“夫人,小郎君和小娘子都很喜歡你給他們做的這些小玩意呢。”
陳歌作爲今天的主角之一,自然也要梳妝打扮一番的,此時她就坐在梳妝台前,由着紫衣給她梳頭發,聽到藍衣的話,不禁揚唇笑了,“你可悠着點,别讓阿一太興奮了,否則一會兒我可制不住他。”
藍衣笑嘻嘻地道:“奴婢曉得的。”
以陳歌和魏遠的地位,尋常人給他們送禮,他們是不用出面招待的。
隻是,遇到一些德高望重的長輩親自來訪,例如白術和韓奉德,又或者一些親朋好友來訪,例如蕭長風,他們便無法偷懶了。
雖然這樣的人不多,但事先做好準備,總好過到時候手忙腳亂。
除了招待這些訪客,今天的另一件重頭戲便是晚上設在燕侯府中的夜宴。
這回的夜宴設了兩個場地,一個在燕侯府,一個在城外的軍營,而陳歌和魏遠按理來說,隻需要出席燕侯府中的宴席。
受邀來到燕侯府的,要不是魏遠手下受到重用的将領和官員,要不就是慶州城中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别的一些國家派過來的使者也會一并出席,排場還不小,便是陳歌和魏遠,也須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因爲他們晚上不會出席在城外軍營舉辦的宴席,魏遠一大早就過去了,算是提前跟軍中的戰士們共飲一杯。
臨出門前,魏遠便囑咐了她,若是沒什麽事,便帶着孩子們在屋子裏休息,畢竟晚上的宴席想想就知道不會那麽早結束,大人還好,就怕兩個孩子精力不夠,把他們累到了。
陳歌剛梳妝打扮完,馮碧月便走了過來,一來所有心思便都撲到了兩個孩子身上,抱完這個抱那個,一副隻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的模樣,“乖乖”“乖寶”地喊個不停。
孩子出生後,若不是顧慮魏遠,馮碧月簡直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自己的兩個外孫待在一起,有時候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也是牽腸挂肚的。
她輪番跟自己的寶貝外孫親昵了一番後,終于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有些感慨地看向陳歌道:“若親家母他們在世,還不知道多高興。
歌兒,你把今天阿一和小小滿月的事情告訴親家母他們了吧?”
陳歌他們住進來後,便把魏遠父母的牌位也請了進來。
陳歌笑着道:“今天一早上,我便和夫君一起到家祠裏跟公公婆婆說過了。”
早上的時候,魏遠在他爹娘的牌位前跪了很久,最後,鄭重其事地磕了三個頭。
上一回,他這麽鄭重其事,是帶着陳歌回通州祭拜他父母的時候。
陳歌知道他的心情定然很複雜,他父母早早地便離他而去,從此再也無法參與兒子人生中的任何一件大事。
隻是她什麽也不能做,隻能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
走出家祠後,魏遠忽然拉着她的手,沉聲道:“歌兒,我定會一直陪在阿一和小小身邊,看着他們長大成人,最後,找到各自人生的歸宿。”
陳歌哭笑不得,兩個孩子才剛滿月,他就想到給他們找到人生歸宿的事了。
隻是,看着男人臉上無比認真的神情,她說不出任何話,最後,緊了緊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笑道:“好,我們一起陪着他們慢慢長大。”
……
就在這時,青衣走了進來,喜氣洋洋地道:“夫人,方才淩管事派了人過來,說君侯母族的人來了,問夫人要不要出去見見他們呢。”
陳歌一下子收回了心神,微微一愣。
魏遠的母族?不就是林家嗎。
莫非是林漢青終于把林家都接過來了!
陳歌不禁喜上眉梢,立刻道:“自然是要出去招待的,你們快快做一下準備,把小娘子和小郎君也一起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