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總是被打臉
朱盛宏見陳歌久久沒有說話,不由得有些忐忑地瞥了她一眼。
女兒的呻.吟聲變得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痛苦,朱盛宏聽得心揪,忍不住又道了句:“夫人?”
陳歌淡淡地掃了裏面的婢女一眼,忽地,眉一揚,淡淡道:“我的診斷不會有錯,但兩位的心情我也理解,我可以給朱二娘詳細查看一番,麻煩你們把朱二娘擡出來罷。”
朱盛宏有些訝異地看着她,其他人也都一臉不解。
這屏風裏到底有什麽妖魔鬼怪,讓燕侯夫人無論如何也不肯進去?
朱家娘子這麽痛苦,在這種情況下挪動她,她隻會更不舒适罷?
何況即便大楚民風還算開放,也不能讓一個還沒出閣的小娘子這般狼狽的一面讓這麽多外男看到啊!
圍觀的人不由得交頭接耳起來,看着陳歌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不贊同和譴責。
先前在陳歌那裏吃了癟的一衆夫人娘子更是掩不住臉上的幸災樂禍。
把自己僞裝得好像觀世音菩薩再世,也不過是騙騙那些愚民罷了!
其實,她内裏也不過是一個自诩尊貴、自私殘忍的人!
她這一面,燕侯知道嗎?隻怕燕侯也被她騙了吧!
呂氏見那些人的眼神越來越過分,心頭不禁發緊,上前打圓場道:“也不過是把朱二娘挪個位置的事,看看哪個娘子願意把她的位置讓出來,把朱二娘移過去便是了。”
呂氏想的是,既然燕侯夫人要求挪位置,便挪好了,反正他們給所有未出閣娘子準備的座位都是一樣的。
燕侯夫人不願意在這裏給朱二娘診治,便把她移到别的位置去。
總歸要先讓事情進行下去。
“不行,”陳歌卻一口回絕了,淡聲道:“我隻能在外頭給朱娘子看診。”
呂氏不禁怔怔地看着她,連她都忍不住想,燕侯夫人到底想做什麽了。
見自己女兒的情況越來越糟糕,燕候夫人的态度還那般強硬,馮氏忍不住了,憤怒地瞪着陳歌,“你是不是根本不想給我家二娘治病!
剛剛我家二娘那麽痛苦,你自己也說了,你是一個大夫,卻連過來看一眼都不曾!
是,我知道夫人身份尊貴,還懷有身孕,可是不過是過來看一眼,難道夫人就會出事嗎?!夫人肚子裏的孩子就會出事嗎!
退一萬步說,夫人的命是命,夫人孩子的命是命,我家二娘的命也是命啊!”
“閉嘴!”
朱盛宏吓得臉色鐵青,連忙低吼道。
陳歌臉上和眼神裏的溫度,已是退了個幹淨,面無表情地看着馮氏,道:“我雖是醫者,理應把救人性命當成己任,可是這不代表,你可以理所當然地要求我這麽做。
我從沒要求你們爲我這次診治付出什麽,因此,我救你女兒,是情分,不救你女兒,也不過是我的一個選擇。
何況,我說了,我已是在救治你們女兒,是你們不相信,而且也不願意配合我。
用你的話說,隻是把你女兒搬到外頭診治,難道就會要了她的性命?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倒是奇怪,既然馮夫人如此不相信我,又爲何非要我替你女兒診治?”
陳歌身邊人的臉色也已是難看到了極緻,殺氣騰騰地看着馮氏。
馮氏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身子,可是心裏頭的憤怒、憂心和被陳歌說得無法反駁的懊惱交織在一起,讓她完全無視了自己夫君眨得快要抽筋的眼神,不顧一切地大聲道:“你這是強詞奪理!你……”
“而且,”陳歌不由分說地打斷了她的話,一字一字道:“我若是進到屏風裏替你女兒看診,是真的會沒命。”
這個位置三面都是屏風,隻有一個方向留了個出口讓人進出。
而屏風裏空間狹小,她若是進去,隻能一個人進,便是馮氏和那侍婢都走了出來,也頂多多進去一個侍衛。
畢竟男子的身形比女子高大不少,馮氏、那侍婢和朱二娘同時在裏面,已是顯得擁擠。
她進到宴席裏後,雖然大部分侍衛都留在了外頭,但身邊還是有四個侍衛緊跟着她,暗處還有暗衛。
可是,若她進到這個狹窄的空間裏,即便她身邊人再多,也施展不開拳腳來保護她。
不得不說,這一個小小的空間,實在是個完美的,可以用以抓鼈的甕!
她當然可以叫其他人都離得遠遠的,讓幾個侍衛守在屏風入口處,她進去給朱二娘看這個毫無意義的診。
隻是,在還不清楚那人的目的以及身邊哪些人是她的幫兇的當下,她這樣做,反而可能會被反将一軍。
若在她看診時朱二娘出了什麽事,她便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現在的朱二娘在她眼裏,已不是一個純粹的病患了,那分明是那人用來引她入局的铒!
她這話一出,圍觀的群衆頓時面面相觑,一臉莫名。
朱盛宏難以置信地看着她,“這……這怎麽可能呢……”
馮氏反應過來,心裏的怒火更旺盛了,大聲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這不過是你不想給我家二娘治病的借口罷了!你……”
“那請問夫人,”陳歌又一次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冰冷的目光,投射在聽到她方才那句話後,眼神一下子變得森然淩厲的侍婢身上,冷冷地道:“如今在你身邊的那個侍婢,在你們府中多久了?又是怎麽到你們府裏的?”
馮氏一怔,一時忘了生氣,轉身看着身邊表情一下子詭異起來的侍婢,訝然道:“這……這個侍婢……”
她記得,這個侍婢是兩個月前,二娘突然從外頭帶回來的。
她說這侍婢是從對岸逃難來到的慶州,家裏人都在戰亂中失蹤了,她一個女子無依無靠,生活艱難,她不忍心,便把她領了回來,放在身邊做一個侍婢。
二娘自小乖巧,難得有求于她,她不忍拒絕,又見這侍婢長得眉清目秀,舉手投足間帶着一種說不出的風範,一看就是好人家出生的女子,便答應了。
燕侯夫人爲什麽突然提起她?她說她進到這屏風裏會死,是因爲這個侍婢嗎?
這麽一個瘦小的丫頭,又能對她做什麽?!
可是,真的細究下來的話,他們确實不清楚這個侍婢的出身,便是她的由來,他們也隻是聽二娘淺顯地說過幾嘴。
沒等馮氏理清腦海中混亂的思緒,旁邊那個侍婢的眼中忽地冷光一閃,從袖子中抽出一把匕首,猛地朝陳歌沖了過去——
“你這賤人!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