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說完,轉向陳歌笑道:“請讓妾身繼續爲夫人帶路。”
鍾娘暗暗撇了撇嘴,這呂夫人還不錯,會主動幫夫人解圍。
隻是這還隻是開始呢,夫人難得出現在人前,一會兒入了席,那些人還不趁機帶着各種小心思湧上來?
不過,看目前楊家的态度,還算拎得清,知道不能讓夫人在他們府上受委屈。
陳歌暗暗地瞥了朱二娘一眼,淡淡一笑道:“好,勞煩呂夫人了。”攫欝攫
沒想到這朱二娘還沒放棄,看來上次讓她看到的畫面還不足夠勁爆啊。
楊威一直在狀況外,直到這時候才算悟到了什麽,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些後院女人間的事情,他實在不怎麽懂,幸好他娶了個能幹的妻子,知道怎麽處理這些事情。
一路上,朱二娘都試圖靠近陳歌,卻苦于中間總是插着一個呂氏。
每當她想說話,呂氏都會十分适時地開口跟燕侯夫人介紹楊府的景緻,她好不容易介紹完了,她想開口說一句,她又開始介紹下一處景緻了,讓她往往隻能把話吞回肚子裏。
而燕侯夫人也一直沒有看她一眼,似乎在很認真地聽呂氏說話,仿佛已經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朱二娘走在他們身邊,隻覺得越來越手足無措。
就在這時,他們已是走到了宴席的入口處,在場的賓客聽聞燕侯夫人來了,無不驚訝激動。
雖然先前就聽聞燕侯夫人可能會出席楊老夫人的壽宴,但因爲這位夫人來到慶州後從沒有接過任何一戶人家的帖子,大多數人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甚至有不少人暗暗編排,這燕侯夫人奇怪得很,甯願跑到城外跟那些肮髒的流民待在一起,也不願意接受他們的邀約,也不知道是不是對他們有什麽意見。
這種刀槍不入行事怪異的女子,他們還是第一回接觸,偏偏她又是他們必須費盡心思去讨好的人物,便是心裏有怨氣也不好說出來。
這會兒,見到她真的來了楊府,所有人都連忙抓緊機會觀察打量這位傳說中的夫人,紛紛站起來行禮,“見過燕侯夫人,燕侯夫人萬福。”
呂氏和楊威臉上帶着收也收不住的笑意,領着陳歌慢慢地往主座走去。
燕侯夫人越是不願意接受别的人家的邀約,就越顯出了她對他們楊家的重視。&#21434&#21437&#32&#38405&#31508&#36259&#32&#121&#117&#101&#98&#105&#113&#117&#46&#99&#111&#109&#32&#21434&#21437
這對于他們楊家來說,是無上的榮耀啊!
跟在一邊的朱二娘哪裏見過這個陣仗,更爲局促不安了,因爲心神不甯,她竟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擺,就這樣在所有人面前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慘叫。
陳歌他們幾人的腳步頓時停了,轉頭看向朱二娘。巘戅閱筆趣戅
朱二娘身邊的侍婢反應過來後,連忙上前來扶起她,呂氏眉頭緊擰,快速囑咐跟在她身邊的一個侍婢,“黛紅,去看看朱娘子的情況,看看她身上的衣服可是髒了,是否需要請大夫。”
那個侍婢福了福身子,快速走了過去。
所幸朱二娘摔得不嚴重,沒受什麽傷,她也意識到自己這樣太丢臉了,臉色通紅,一直低着頭朝呂氏派過去的侍婢擺手,“我……我沒事,真的沒事……”
陳歌看着她那邊,眸色微微深了。
今晚,朱二娘身邊帶了兩個侍婢。
然而,她剛剛摔倒了,她右邊離她更近的那個侍婢一直傻了似地站在原地,沒有伸手扶她,也沒有上前查看她的情況。
後來是朱二娘左手邊的侍婢反應過來,才上前把她扶了起來。
一直到現在,右邊那個侍婢依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更耐人尋味的是,朱二娘和扶起她那個侍婢,好像對這個侍婢的怪異行爲一點也不奇怪呢。
朱二娘站起來時,還怯怯地看了她一眼,一副害怕她的模樣。
陳歌眉的微微一挑,暗暗歎息了一聲。
今晚這個宴席,看來也無法太平地過去啊。
突然,那個木頭一樣站在原地的侍婢仿佛察覺到了陳歌的視線,眼角餘光快速地瞄了陳歌一眼,把頭低得更下了。
她本來就站在一片陰影裏,這樣特意低着頭,陳歌一時還真看不清她臉上的細節。
陳歌眉頭微蹙,就在這時,呂氏走到她身邊,低聲道:“夫人,是妾身疏忽,才發生了這種事情,不知道可有驚擾夫人?”
陳歌回過神來,轉向呂氏微微一笑,“這種意外誰都提防不了,人沒事才是最要緊的,呂夫人言重了。”
呂氏臉上深藏的一絲擔憂這才消散殆盡,嘴角笑意更深了,“夫人真是和善寬厚,請夫人随我上座罷。”
說完,徑直把陳歌帶到了主座。
朱二娘有些失神地看了陳歌一眼,也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主座上有兩個位置,右邊坐着的便是今天的老壽星楊老夫人。
楊老夫人見陳歌走近,顫巍巍地要站起來給陳歌行禮,陳歌連忙擡起手示意她免禮,無奈地道:“楊老夫人,今天您不但是我的長輩,還是主角,哪有您給我行禮的道理呢。
藍衣,把我爲楊老夫人準備的壽禮拿上來。”
藍衣應了一聲,轉身清脆地拍了拍手。
立刻有一個男人端着一個托盤走了上來,在楊老夫人面前站定後,一把掀開了上面蓋着的大紅色錦緞。
霎時,一件花梨木鑲嵌玉石葫蘆形屏風擺件,就這樣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在場的賓客無不伸長脖子努力想看清托盤上的東西。
攫欝攫。這可是燕侯夫人送的禮,必定非同一般!
何況,從燕侯夫人送的禮中,也能看出燕侯和燕侯夫人對楊家的态度,這可直接關乎着他們以後對楊家的态度啊!
陳歌微微一笑,道:“把屏風展示給楊老夫人看看吧。”
那男人沉穩有力地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放下托盤,把那個屏風擺件高高地舉了起來。
在場的人這才完整地把這扇屏風看進了眼裏,頓時,都不由得爲之驚歎。
這類玉石擺件雖然貴重,卻不少見,他們這些高門大戶自是見過無數類似這樣的異寶。
但是,燕侯夫人這個玉石擺件最震撼人心的是玉石上的浮雕。
隻見一整塊晶瑩剔透的白玉石上,雕刻的是一副松鶴長春圖,畫很簡單,就是一棵松樹下站着一隻白鶴。
然而,細節處卻不簡單,細膩得連松樹上一根根針狀形的葉子和白鶴身上的羽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潔白的月光照進了玉石裏,仿佛流水一般在玉石裏遊走,波光粼粼,美不勝收,更襯得上面栩栩如生的浮雕不是凡間所有。
&#21434&#21437&#32&#20037&#35835&#23567&#35828&#32&#57&#100&#117&#120&#115&#46&#99&#111&#109&#32&#21434&#21437&#12290這種雕刻工藝,沒有一個手藝巧奪天工的工匠花上至少花上一個月時間,不能成耳!
這足以看出燕侯夫人的用心,以及她對楊家的重視了!
楊家不少兒郎都在燕侯手下做事,楊家這些年,更是一副死心塌地追随燕侯的模樣。
聽聞燕侯最近有廣招人才的打算,燕侯夫人這時候如此高擡楊家,莫不是在向他們敲打着什麽?
在座的賓客無不神情複雜,有深思有嫉妒有向往,周圍的竊竊私語聲一陣一陣地傳來。
巘戅久讀小說戅。陳歌卻仿佛什麽都沒聽見,隻微微笑着看向楊老夫人,道:“不知道晚輩這件壽禮,楊老夫人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