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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這明顯鬧着小情緒的臉色,陳歌好笑地揚揚嘴角,強行把他推開,随便披了件外衣便忍着身上的酸軟下床,想幫他穿衣。
“好了,你到時候見韓将軍他們時别黑着一張臉,否則以韓将軍的想法,又該覺得我魅惑他們的主公了。”
魏遠眉頭皺了皺,擔心她身子依然不爽利,輕輕扶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垂眸看她慢慢地把他的前襟攏好,并一點點地撫平上面的皺褶,不禁眉眼舒展,淡淡道:“我知曉韓棟先前對你态度不怎麽樣,我已是警告過他了,若他又對你說了些什麽,你便與我說,這件事我來處理。”
陳歌見他還認真上了,忍不住綻開一抹笑意,“我隻是開玩笑,我知曉他們先前對我有敵意,是因爲一心向着你。
何況我從常州回來後,韓将軍的态度就變了。”
她有些得意地揚起下巴道:“上回我在府裏遇見他,他對我的态度别提多尊敬了,還一臉嚴肅地說——以前是屬下帶着偏見看夫人,夫人此番在常州做的事,讓屬下敬佩。”
她故意學着韓棟說話,神态精靈又可愛,魏遠眸色微動,忍不住湊近她想吻她的唇瓣,陳歌連忙臉紅紅地把他的臉推開了,她還沒刷牙呢!輕咳一聲道:“總之,要真正赢得一個人的尊重,可不是靠着地位狐假虎威,而是靠實力和行動。
現在他們改變了對我的态度,是因爲我本身,可不是因爲你呢。”
看到她又不自覺地嘚瑟了起來的神情,魏遠心頭柔軟,忍不住眼眸帶笑道:“夫人說得對。”
他一邊說,一邊悄然擡起手,撫了撫她平坦的腹部,低聲道:“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便可,你若是身子不舒服,便先上床躺着罷,說不準你肚子裏,已是懷了我們的孩兒。”
陳歌:“……”
卧槽,别吓她。
雖然确實是有這個概率,但她不想那麽快啊!
而且,便是他們真的那麽厲害,一晚上就中槍了,這麽早又哪能看得出來,這男人用不用現在就擺出一副期待向往的神情!
頂着某種難言的壓力,陳歌催着魏遠盡快穿戴梳洗完。
她還從沒見過魏遠這般粘人的模樣,便是洗漱時也非要摟着她,仿佛得到了一件心愛的玩具後便不願意撒手的小孩一般,完全當一旁的鍾娘是空氣。
陳歌掙了幾次都掙不脫他,隻能無奈地望了望天,紅着臉随他了。
呵,男人啊,就是幼稚。
而鍾娘早在昨晚君侯喚她燒一盆熱水進來時便興奮不已,此時見到床上那淩亂暧昧的景象,一顆心是徹底落了下來,見到這黏黏糊糊的小兩口,連不好意思都忘了,隻忍不住咧着嘴角笑得喜氣洋洋。
終于啊!夫人和君侯總算成爲真正的夫妻了!
雖然她不知曉君侯怎麽突然就行動起來了,但隻要結果是好的就好了!
好不容易轟走了某個明顯不願意出門的男人後,陳歌輕咳一聲,一臉平常地看向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的鍾娘,最後終是忍不住紅了耳朵,淡淡道:“把床鋪收拾一下罷,我吃完早飯後,想去新店一趟。”
她早在五天前便把在各個州建立醫藥館的方案寫完了,交給了昌東陽,昌東陽效率奇高,當天便傳信昌家的人,讓他們在各個州選好開店的地址。
他們現在自然是沒法在謝興和劉通道的地盤開店的,但要在魏遠管轄下的十六個州建起醫藥館,也是一個不小的工程。
沒過兩天,昌東陽就給她帶來了一份十六個州的選址圖。
每個州都有若幹個縣,昌東陽選的開店地址,多是在每個州的州治所,這自然無可厚非,州治所往往是一個州最繁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然而,他們這醫藥館除了是醫藥館,還承擔着很重要的地方軍醫院的作用,比起選擇繁華人流量大的地方,方便軍隊的調用和打仗時的物資運輸,更爲重要。
于是,陳歌在詢問了魏遠和白術後,把好幾個與謝興和劉通道地盤接壤的州的開店地址,都改到了那個州的軍事要地上。
昌東陽隻是看了一眼,便明了了她這樣改動的意義,隻是微微笑着,什麽也沒說。
他是個商人,看重的是投下去的銀子能否獲利,而他們醫藥館以後最大的競争力必然是源源不斷的藥材、有着奇效的中成藥和醫術高明的大夫,隻要他們的口碑做出去了,便是建得再偏遠,也會有求醫的人找上門來。
等以後藥材大規模收成了,他們的醫藥館便不是單純做醫藥館了,光是做成全大楚各地的醫藥館來采購藥材的地方,便會有數不盡的銀子湧進來。
隻要能獲利,便是把醫藥館建到江河中心,他也沒意見。
而他們在冀州的選址,依然選在了先前郭文濤買下的那個店鋪裏。
陳歌的想法是把冀州的這家店鋪,做成以後培訓和輸送大夫以及調配藥材的總部,因此位置自己是靠近她自己比較方便。
自從定下來後,她便開始着手做準備了,今天,她便是約了吳燕一起去看看這個店鋪要做什麽樣的修整。
這個店鋪先前本來就是個藥房,因爲掌櫃的要回老家不做這個生意了,才臨時轉讓了出來。
因此,他們不用做什麽大的改動,倒是方便。
陳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要出府,她這些天都在跟魚文月學騎馬,本來想趁機檢驗一下成果,忽然卻想到了什麽,臉頰微微浮起嬌美的淡粉色,還是乖乖地坐了馬車。
她來到店鋪前時,吳燕已是到了,見到她立刻笑容燦爛地迎了上來,“夫人!”
陳歌笑着下了馬車,跟她簡單地寒酸了幾句後,便道:“我前幾天跟你說的,想辦法募集幾個有意向學醫的人的事,進行得如何了?”
建立醫藥館的事請籌劃起來了,培養大夫的事情自然也要開始進行。
前期若是大夫不夠,可以臨時從外面聘請,但外面聘請回來的大夫質量參差不齊不說,他們的品行是否過關也無法保證。
這個醫藥館以後到底是要爲軍隊服務的,至少每個醫藥館都要有一個他們親自培養的、可以信任的大夫主事。
陳歌前幾天更是親自去說服了張景加入他們,有了張景加入,她心裏的底氣更足了。
吳燕笑着道:“不負夫人重托,我這邊已是募集到了三個人選!皆是冀州城裏同樣家裏開醫館或藥房的人家裏的女孩兒。
她們都有一定的醫術基礎,聽說夫人這次的募集不限男女後,她們驚訝之餘,都很希望有機會嘗試!”
女孩兒是無法繼承家業的,便是她們真心喜愛醫術,或是心裏有着什麽抱負,家裏人也不會把她們當一回事,畢竟女孩兒長大後,總是要嫁人的。
可是,總是會有那麽一兩個不甘心的女孩兒,便如同她一般,真心地喜愛着醫術,渴望着終有一日,自己也能成爲一個獨當一面的大夫。
因此聽到有這麽一個機會,她們心裏又怎麽能不狂喜呢?
陳歌微微挑眉,笑道:“很好,明天方便的話,把她們帶到店裏,我親自看看。”
她過幾天估計就要跟魏遠出發去浔陽了,在那之前,她想先挑出一批人進行培養。
前期的培訓可以讓張景來,等她回來後,再加入進去。
她已是寫了一本培訓的大綱和教參,她的目的,便是培養出一批戰地醫生級别的醫者!
這在這個世界,是開天辟地的頭一份罷。
“還有一個娘子……”
吳燕突然開口,頓了頓,臉色竟是有些爲難,“隻是,我不知曉,夫人可會願意讓她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