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在意顧君的态度,他也不敢有别的态度,主要是顧媽。
在兩年之前的她并不喜歡當時的顧君,那時候的她已經十八九了,自然知道男女有别。
在家裏的時候跟顧君親近,但有尺度,至少跟親密沒有關系。
可這一年來,尤其是這半年來,她跟顧君的關系簡直親密到比親兄妹還近,尤其是幾個小時前把關系小小的做了下改變。
按理說應該是最親近的時刻,她也是這麽想的,但就怕萬一過了線讓顧媽看出來怎麽辦。
她倒是好說,就是怕顧君過不去這個年就英年早逝。
還有剛才顧媽說的話也讓她有點忐忑,那到底是無心之言呢,還是瘋狂暗示?總不能是明示吧?
用手指作梳子整理着顧君頭發的青果好難過。
“不是。”輕輕搖晃了下腦袋的顧君吐槽道:“有沒人跟你說過,男人的頭,女人的腰隻能看不能摸?”
一聽這話,青果自然不甘示弱,趁着顧君不注意,直接把顧君的頭發給弄亂:“有什麽說法嗎?”
“男人的頭跟女人的腰都是非常重要且私密的,不是最親近的是不可以摸的,是要負責任的。”
“可你攬過我的腰啊,而且...”欲言又止的青果看了眼廚房的方向,确認顧媽不在視線之内,她才降低聲貝:“而且你還親過我。”
“我敢作敢爲啊,我負責啊。”顧君一拍胸脯承諾道。
“那我也對你負責。”
青果把頭一揚,非常傲嬌的樣子,沒等十秒鍾,就自己憋不住笑出聲來,轉過頭來的她開始梳理被自己弄得像一頭雞窩的頭發。
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你都有白頭發了啊?”
“啊?不能夠吧?趕緊給我把它消滅,省的影響我的光輝形象。”
“就你這形象還光輝呢,别鬧了。”看了眼廚房方向的青果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把頭枕上來吧,讓我康康我們小君君這兩年累白了多少勞動成果。”
“好的,小果果。”
“臭哥哥。”
顧君剛要分反擊,就聽見有聲音從廚房傳來:“顧君,青果怎麽說你臭啊,是不是不注意個人衛生啊,趕緊洗澡去,要不然不準吃飯。”
緊接着,端着兩盤餃子的顧媽從廚房走了出來,剛才還對顧君橫眉冷對的顧媽轉身就冰雪融化的看向青果:“黃花魚餡跟三鮮餡餃子出來喽,都是青果最愛吃的。
廚房我還切了點醬牛肉、蒜泥。顧君你去拿過來。”
“謝謝媽。麽麽哒。”嘴巴甜甜的青果看向顧君,眼神一眨,極度炫耀。
顧君一軟,癱在沙發上,标準的生無可戀.gif
“這個家不能待了,總感覺有一種疏離感,就像我才是抱養的那個傻兒子一樣。”
“啊?難道你不知道嗎?青果才是我親生的,你是我們抱養的啊。就是小時後怕你知道這個消息多想,才勉爲其難的讓你姓顧的。”
“對了,我爸呢?”
“在海上呢,過年應該能回來。”
顧家其實很簡單,以前的顧爸軍校畢業後就直接參軍了,顧媽以前就是普通公務員,後來顧爸回家省親辦手續的時候。
遇上了,然後就驚爲天人,然後就死乞白賴的求勾搭,然後自然成了呗。
顧爸當了一輩子兵,現在是某艦隊的大校級軍官,顧媽生完顧君後也沒回單位。
跟心比天高的小姑子,也就是顧君的姑姑,弄了個小生意。
上一輩的時候不興計劃生育,幾乎就沒有獨生子女存在,顧爸下面有一個小妹,上面有兩個哥哥。
二哥原本證件發口的,現在也退了下來,老大參加柒久年的那場仗,沒有從越難回來。
顧媽也是清島本地人,兄弟姐妹也有幾個。
兩家在清島當地畢竟是有人脈在的,互相幫襯着就讓這個小生意做的還不錯。
倒也沒有太過逆天,動辄百億數十億身價的。以顧君家占的股份,總資産也有三五個小目标。
這點資産别說全國了,就算在清島當地都排不進前排去。更别說胡不胡、富不富排行榜了。
實業總是比不得互聯網企業那估值就跟吹氣球一般的迎風長,像狗東估值好幾十億,利潤負好多個小目标。
實體企業盈利不多,不過勝在穩妥,一年辛辛苦苦的也剩個千八百萬的。
至于資産什麽的都是房屋、地皮什麽的硬通貨。
後世總有‘給你拿快遞’與‘給你拿塊地’的段子,自顧君來說,還真的有塊地。
清島不比京,沒有那麽多的規矩與忌諱。
看着名氣不小,是汕東最出名的城市,但生活水平以及工資真的很寒酸。
一個全國知名的海濱城市,連國内十大票倉都進不去,跟北上廣深這些超一線城市更是相去甚遠。
以泡沫最大的房價方面,清島隻有京三分之一的水平。
顧君腳下的這套房子在2013年的現在一平不到兩萬,在九八年前買房子的的價格是2600/平。
當然,那時候的平均工資也不高,才627元/月。
隻要不做首富夢瞎折騰,顧家的情況足夠顧君在清島活的很舒坦。
九八那一年顧君12歲,青果10歲。
都到了似懂非懂的年紀,之前的房子不夠大,于是換到了腳下的這套房子裏。
相鄰的兩套房子,一套150平方,一套110,把兩套房子給打通,讓整個房子更加開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空間,又維持了各自的隐私。
像顧君,他的卧室都是跟父母在一側。青果不一樣,她住在對面。
偌大的客廳,讓他們有一種對門鄰居的感jio。
畢竟不是親兄妹,甚至青果的戶口信息都沒有變更到這個家裏。
當初收養青果的時候,真的隻是喜歡她,完全沒有童養媳的想法,有的事情,顧家父母還是很忌諱的。
就算是現在,也沒有把‘閨女’變成兒媳婦的想法。
是以顧君與青果還沒做好把那個消息透露的準備。
吃的小肚子飽飽的青果打着哈欠抻着懶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顧君也跟着起身。
啪的一聲,筷子拍在桌子上,顧媽一指與青果方向完全不同的一個房間:
“兩年沒回家住,連自己房間在哪都忘記了?小時候你們小,可能不懂事,可現在青果是大姑娘了,有自己的隐私,她的房間是你能随便進的?”
“我就是去看看青果的房間啥模樣。”
心虛的顧君連頭都不敢擡,生怕被人看穿内心。
嘴上随口扯了個謊,不過身體還是很誠實的,老老實實的向後退:“得,我不去了還不成麽。真是的,防兒子就跟防賊一樣。”
“媽說的有道理,你就别嘴硬了。”青果往外撥弄着手掌:“沒有的允許不準進我的房間哦。明天吧,明天我要是心情好,讓你過來做客。”
邊說話還邊眨巴眼。
恨得顧君是牙根癢癢,卻一句‘狠話’都不敢說。
隻能咔嚓咔嚓的咬着牙,提醒她以後會收拾她的。
清晨五點,冬天的窗外還是漆黑一片,睡得正香的顧君突然覺得有點冷風侵體的感覺。
正迷迷糊糊呢,就察覺有個小東西在自己懷裏蹭啊蹭的,還暖洋洋的。
在顧君的認識裏,唯一有可能做出這種親昵行爲的除了青果就不可能有别人。
嘿嘿一笑,就把‘她’給抱住了,手也沒有太老實。
渾身毛茸茸的,真皮座椅還挺暖和的,大舌頭舔着臉,有點濕。
毛茸茸?大舌頭?
睜開眼睛的顧君眨巴眨巴眨啊,剛醒的腦子還有點懵。
可手上的觸覺告訴他,這tm絕對不是人啊。
心中瘋狂響起:fbiwarning!的顧君一把掐住手裏的未知生物,一把拍開台燈。
突然亮起的燈光耀的他眼有點疼,耳朵聽見哦嗚一聲,就覺得有什麽東西撲在自己身上。
睜開眼睛就看見一隻黃不溜秋,白不拉幾的狗臉。
吐着舌頭的它好像自帶笑容一樣。
非常标準的秋田犬笑臉.gif。
不過這個比秋田犬小不少,肯定是柴犬。
要知道顧君可是一年半沒有回家了,以這條狗對顧君的熟悉程度來說,絕對不是近年出生的小狗崽子。
顧君一瞪它,它笑的更誇張了,連狗眼都快看不見了。尾巴搖的飛快,還汪汪汪的打招呼。
昨天晚上睡覺前,顧君自然是把門關上了。
不過抱着青果有那麽百萬分之一會來安慰他的可能性,是以并沒有反鎖。
即便沒反鎖的門也不是一條肩高不到半米,體重不超10kg,以短腿出名的柴犬能夠打的開的。
它自然是被青果帶過來的。一身睡衣的她正倚着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呢。
“這狗叫什麽名字?咋對我這麽熟啊。”抱着柴犬的顧君問道。
“狗東西。”
“不是,你咋罵人啊。”思索片刻,顧君反應過來:“這狗東西不會就叫‘狗東西’吧?”
“還真是,而且還是你起的名字。”
“去吧,皮卡丘。”顧君直接把手裏的狗東西給扔了出去。
也不顧它委屈的嗷嗷嗷,把被子一夢就開始做他的春秋大夢。
狗東西眼看着成了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東西,夾着尾巴就跑青果那裏告狀去了。
柴犬屬于小型犬,體長不到半米,體重二十來斤,跟一兩歲的孩子差不多。
即便青果柔弱,也輕易的抱了起來,直接坐在顧君的床沿上,一掀被子就把狗東西塞了進去。
呃...應該是慣犯,手法很熟練。
這一次的顧君沒有剛才那般的過激反應,把頭伸出來的他抱着狗東西。
青果也趴了下來,一雙柔荑輕輕的拂過顧君的頭發,從郁郁蔥蔥的黑發中挑出那種追求時尚而偷偷染白的發絲。
然後就心狠手辣的連根拔起。
一點不疼,顧君反而很享受柔荑劃過頭皮的這種感覺。
“顧君,咱們把秋天君帶京去吧。”
“秋天君又是誰?你不會跟天仙那種養了幾十隻貓的‘動保專家’一樣養了好幾條狗吧?”
“汪汪汪。”狗東西恰到好處的叫了幾聲。
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顧君,吐着舌頭,天然呆的樣子跟舔狗一點沒差。
好像在說:如果你帶我去京,我就當你一輩子的舔狗。
戳着狗東西的腦殼,避免它舔自己的顧君問道:“是它啊?它不是叫狗東西嗎?”
“你覺得我可能真讓它叫狗東西嗎?多丢人啊。它是秋天來咱家的,我就給它起了個秋天君的名字。
小名叫小君,你叫君君,所以說你們關系特别好,就跟親哥倆一樣。”搖着顧君胳膊的青果撒嬌道:“咱們帶它去京吧,要是你不在家,我還有個伴。”
“你們才是親姐倆。”友善小郎君摸着秋天君的狗頭,把它的狗嘴做出各種表情包:“帶京去可以,咱們先商量下亂炖還是紅燒。”
嗷嗚一聲,當事狗夾着尾巴就跑到們門口。
爪子抓着地闆,委屈巴巴的:“嗷嗚嗷嗚”(快開門啊,狗生太難了)。
“你看,它根本不想跟你去京。你說它在清島過了半輩子了,萬一帶去京卻水土不服呢。”
“你要不吓它,一點事沒有。”氣的不行的青果擰了顧君一下:“說吧,怎麽才肯答應我。”
“親我一口。”
“得寸進尺了哈。”
“那我換個說法。”
捏摸着下巴的顧君說道:“你是個演員,那我考驗考驗你,你給我學一個啄木鳥吧。表現好了,我就帶它去。”
“啄木鳥?啄木鳥怎麽叫啊?”
“我也不知道啄木鳥怎麽叫。”捏着自己的臉頰的顧君意味深長的笑道:“這個不重要,我對你的考核是,你學一學啄木鳥怎麽給大樹哥哥啄蟲子,我客串下大樹。”
“才不要。”
“想想狗東西..不對,想想秋天君。”
“更不要。”
“那你可憐可憐我成嗎。救救寶寶吧。”
好一會後,才有聲音響起:“好吧。”
兩分鍾後....:“啊,說好隻啄蟲子的。你怎麽還得寸進尺啊。”
“我就是想抱着你睡一覺,天還沒亮呢。我保證...絕對不做壞事。”
“才不要....”青果想了想後說道:“除非你别趕秋天君走,萬一你要做壞事,我就讓它咬你,它可聽我話了。”
“狗東西,給哥哥姐姐笑一個,過了年帶你去京喔。”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