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就淩晨兩點了。
這是補昨天的更新……
刁亦男的第二部電影是在4年以後的2007年,叫做《夜車》。
如果說《制服》講的是一個假經查的事情,那《夜車》講的就是一名真經查,不過是法警。
一名丈夫病亡,獨身十年的女法警吳紅豔,每日做着枯燥無味的工作與生活。
一個女犯因故意殺人被判死刑,吳紅豔做了她的送行者。
女犯的丈夫因此憎恨上了這個沉默的女警,時常尾随其後,伺機刺殺。
但是,未曾染血的刀子被丢下,兩個孤獨寂寞的心卻走到了一起。
這就是刁亦男的風格:影片的氣氛壓抑,語言不多,展現極端的人性與漠然的社會背景,都是帶有犯罪性質。
開放式結局令人沉思許久。
這部《夜車》也得到了幾個獎項。但依舊沒用,即便在國内上映了,也隻是證明國内觀衆真的不接受。
别說這部電影,即便歐洲三大最高獎項的電影也大多數水土不服。
刁亦男的經曆與六代導演的甯皓差不多,都是拍了兩部文藝片,得了幾個小獎。
不同的是甯皓知道文藝片吃不飽飯,于是毅然決然的拍了黑色幽默的《瘋狂的石頭》,以後還有了《瘋狂的賽車》。
成爲一名成功的商業導演,後來的他想要再次回到文藝片領域,拍了一部《無人區》,被宗局粑粑打的親媽都不認識。
于是再次掉轉車頭拍了《黃金大劫案》,徹底熄滅了文藝片的夢想。
刁亦男與甯皓相同,卻又不同,他拍文藝片出身,并沒有掉轉航道,而是深耕文藝片領域。
一個華夏電影導演,在當下商業大潮語境下,跟随自己内心的節奏拍電影和生活,堅持理想主義和藝術追求,并體面地獲得世俗意義的成功。
刁亦男做了最佳示範。
2014年,他拍了第三部電影,就是那部斬獲了歐洲三大之柏林金熊獎的《白日焰火》。
票房一億,不是很多,但對于文藝片來說,幾乎算的是個奇迹。
尤其它的導演是一個導演生涯11年,有了兩部成熟電影卻依舊被稱爲‘新銳導演’的刁亦男。
這一點,他跟吳昔果很像,吳昔果業内經曆三十年,單是副導演這一職務就混了20年。
他在《明星的誕生》之後才在外界有了名氣,但媒體對他的稱呼還是‘新銳導演’,即便他今年已經54歲了,距離法定退休隻有六年。
現在才是2012年底,距離《白日焰火》斬獲金熊獎還有一年多的時間。
現在的刁亦男登門很有可能是關于這個項目啓動所面臨的問題,基本是選角以及拉投資。
雖然對男主角有觊觎之心,但顧君知道這事強求不得。
《白日焰火》這部電影是文藝片,成本不會高到那裏去,即便它的拍攝方式依舊選擇膠片拍攝。
現在的顧君倒是可以稍微的支持一下,畢竟賺錢是肯定的,雖然收益率低,但名氣在這裏。
現在的他已經有了一個‘金牌編劇’,距離‘金牌制作人’其實沒多遠。
要是真的投資的話,安排一個符合人物角色的二三号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例如安希就挺适合男主角的前妻的這個角色的,當然,安希的氣質與風格與女主角也很相符。
就是那種靜谧、冷清的氣質,靈魂卻如夜晚中燃燒的火焰,吸引了一群群的飛蛾撲火。
這一點,屋内的白淺、天仙乃至青果都不符合,即便現在的她們都比安希要有名氣。
心中反複勘探可行性的顧君,握着刁亦男的的手加重了些許力氣,顧君聲音卻降低了不少。
語氣帶有些許的歉意:“很抱歉,剛才真的沒有認出您來。要不是你的姓氏在圈内少見,我現在都對不上号。”
含蓄的笑着的刁亦男回道:“說實話,你要是認出來我,我才會奇怪呢。”
刁亦男的笑依舊是收斂的,但不是那種個人于千裏之外的疏遠,而是他的性格最直觀的表現。
這是那種文人對陌生事物、人物的隔離感。
跟刁亦男打完招呼後,跟這位文制片也攀談了兩句。
文言是刁亦男的合作夥伴也是老友,她是《夜車》的制片人,很明顯,即将是《白日焰火》的制片人。
打完招呼的顧君才想起來廚房的火還沒關,看着别人都在忙着包餃子,隻有鹹魚白淺在哪抓着一塊面玩得不亦樂乎。
“别玩了,你去廚房把火關了,順道看看羊排還能不能吃?”
“我?”指着鼻子的白淺問道,她沒注意,鼻子上被她弄了一點面粉的痕迹。
“你要是覺得誰比你還鹹魚,你可以讓他們去。”
“哼。看在這是你家的份上,先給你留着面子。”做了個鬼臉的白淺穿上一次性拖鞋就向廚房走去。
沒一會再次鑽出腦袋來問道:“火我關了,可怎麽試能不能吃。”
“你吃一塊,站在原地五分鍾,要是什麽感覺都沒有,那就是能吃。”
“那不行,我還是直接盛出來。要吃大家一起吃,要死大家一起死。”
“那也行,咱們啊,黃泉路上有個伴,要是陰曹地府準開後宮,我就把你們全收了,省的孤魂野鬼打你們主意。”顧君開玩笑道。
“顧君!說什麽呢。”
“說話有點數,有客人呢。”
“嘁,你就是煮熟的鴨子,就剩下嘴硬了。”
“你别打我主意,我看不上你這樣的渣男。”四女一個沒落的對顧君執行了精神打擊。如果不是有客人在,估計物理傷害也不會少到哪裏去。
“我這是保護你們呢,是好心。”顧君嘴犟道,直到看到四雙怒目圓瞪的眼神,啪啪的拍着自己嘴唇,做認慫狀。
“要是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幾位都是那誰誰誰吧?小顧人脈挺廣的啊。”刁亦男以爲自己做好了今天的一切準備。
不管是好的壞的,他都可以坦然接受。
但事實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沒想到這小小的房子裏面,竟然聚齊了這麽好幾位。
對于顧君的身份也有了猜測,指定是哪家的小開在玩票,要不然也不能讓這麽幾位在這老老實實的....包餃子。
這段時間的他忙着在北找合适拍攝的場景。今天剛回京,都忘記了今天是冬至。爲自己的貿然登門而愧疚三分。
“嗨,您可别多想。天仙與白淺就是适逢其會,我們也隻是普通朋友而已。”
“這可不太像啊。”指指白淺、天仙再指指顧君,刁亦男臉上寫滿了不信:“普通朋友,可不敢開‘後宮’的玩笑,以她們的名氣,這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出多大的绯聞呢。”
“嗨,她們算什麽有名,以前這樣的朋友我身邊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都被我給氣跑了,你看現在她們挺安分的,用不了兩天,絕對是恨不得一榔頭錘死我。”
“呵呵。你可真愛開玩笑。”
站起身來的顧君一擺胳膊,做了個請的姿勢:“天色也不早了。肚子也早叫了。咱們就别幹唠嗑了,吃點喝點呗。”
“還有你們幾個,也别忙活了,趕緊洗把手,咱們開飯。”
“得嘞,我早就饞壞了。”摸着大肚子的吳昔果第一個起身響應:“我都不知道顧君還能做得這麽一手好飯,你瞧瞧,這色香味俱全啊,完全不亞于酒店大廚的手藝。看來以後這飯轍是找着了。”
“那可不。标準的五星級酒店大廚的手藝,您以後沒有飯轍了。直接去xyz,提我的名字不打折。”
“臭貧。”吳昔過指着桌上的一道菜:“要是五星級酒店的菜就這賣相,那距離關門也不遠了。”
顧君沒有回答,因爲沒法回答。
這菜還真不是星級酒店的菜肴。而是小區對面的一家家常炒菜的水準。
在同級飯店來說,還算不錯,但跟星級酒店那就是一點可比性都沒有。
蔥爆羊肉、京醬肉絲、幹鍋雞、風味茄子、幹煸芸豆、辣椒炒肉絲。
再加上顧君他們動手的清蒸黃花、羊排山藥、拍黃瓜就算是齊活了。
九個人一張桌的話,那可得不小,顧君家裏是真真的放不下。
隻好分成兩桌,白淺、天仙這種玩票性質的在電視前的茶幾前。
其吳昔果、刁亦男、趙默這種一看今天晚上來有正事的坐一桌。
吳昔果帶來的酒不錯,飯菜也不錯,尤其是今天的餃子實在難得。
估計現在也沒有幾人能吃到白淺、天仙還有青果聯手包的餃子。
但刁亦男的臉上明顯有些興緻缺缺的樣子,好幾次都欲言又止。
如此難以啓齒的樣子,肯定不可能是邀請顧君加入電影團隊,否則不好意思的應該是顧君才對。
這是來要錢的啊。
顧君倒是淡定的很,他已經決定了,如果刁亦男開口的話,多少會投一點,多了不敢說,幾百萬還是可以的。
倒不是不肯投太多,主要是爲了個‘慧眼’的名聲不值得投太多。
趙默今天來可不是來蹭飯吃的,今天的他來商議下《重返二十歲》的拍攝,初步投資可能得兩千萬。
畢竟這一次有錢了,也不好過于克扣費用。
說什麽一視同仁,不分遠近,那都是扯淡。
人之常情就是優先照顧自己人,互相扶持才能成爲一個圈子。
端起酒杯的顧君看向刁亦男:“亦男導演,今天登門肯定是有好事的吧?”
一聽‘好事’這兩個字,刁亦男就知道今天這一趟來的值得,他可不相信顧君猜測不到他的目的。
他跟吳昔果是鄰居,之前就有過交集,本來關系也就一般。
這些年裏他一直都在編寫自己的劇本,尋求投資,還有尋找商業與文藝的融合道路。
前兩部電影雖然獲獎,但對票房方面沒有任何的益處,資方都賠的不要不要的。
到也能拉一些投資,但不夠不說,還得接受别人的指點,這年頭沒人願意拍文藝片很大的原因是文藝片幾乎與賠錢花等号。
尤其是這兩年華夏電影商業化程度提速很快,大家都在追逐票房的認可,對于獎項的重視程度已經在下降。
因爲一次導演之間的交流會,他與吳昔果有過一番交流,當時在場的還有陳恺鴿、姜聞。
當時的他們都曾提起一個叫顧君的。
當時的刁亦男沒敢細問,後來通過吳昔果才了解到顧君的底細。
一個演員不是刁亦男看重的,但一個願意給優秀劇本投資的投資方是他看重的。
他覺得自己的這個劇本挺不錯的,但别人看來文藝片的氣息太濃重,太文藝,完全不要想票房。
在投資方看來,得一百個獎也不如票房成功來的直接。
用他們的話說,搞文藝片,完全就是死路一條。
這幾年受過了太多打擊的刁亦男一聽顧君這半答應的語氣,那是喜從心生,感同身受啊。
從懷裏掏出一本卷成一卷,還帶着體溫的劇本,雙手遞給顧君。
“真的是非常冒昧,這是我寫的一部劇本。很多資方都覺得太文藝,不太想給出投資。”
結果劇本的顧君沒有說話,直接翻閱開來。
很普通的a4裝訂成冊的劇本,不新,甚至邊緣處還有多次翻閱造成的痕迹。
翻開第一頁,便是劇本梗概:外表冷豔的吳志貞身上散發着熟女的魅力,這對于男人來說是一種緻命的誘惑,對于與她一面之緣的張自力來說更是如此。
五年前吳志貞的丈夫梁志軍被警方認定死于一起離奇碎屍案,當時的張自力破案并擊斃了持槍拘捕的兇手。
五年後,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而且這些死者都與吳志貞相戀,從經查到保安的張自力心結難了,主動接近吳志貞
果然是那部《白日焰火》,而且更加文藝與文藝片不可避免的激情戲。
顧君的心放松了下來。把劇本遞給刁亦男:“你們還差多少投資?”
後者伸出一根手指頭:“可能還差一千萬。”
顧君心中一顫:“不是,你們一部文藝片投資多少啊。”“我們初步核算成本需要1500w,現在已經籌措了500w。”文言主演插話道:“我知道對于一部文藝片來說,1500w的投資不少。
不過我們也有自己的原因,這部電影是在冰城哈爾賓拍攝的,哪裏天氣苦寒,對于拍攝來說非常不理,無形中提高了成本,而且我們考慮最好還有用傳統的膠片拍攝的方式。
當然,我們并不是要讓顧先生一力承擔這份投資,我們還可以再與其他人接觸下。”
在文言解釋的過程中,顧君也在考慮利弊。
一千萬超出了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