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可以第一時間看到每年出現的優秀文藝片。
尤其是這裏的絕大多數的電影無法通過國内嚴苛的審查制度的,如果錯過今天,那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了。
相比于其他,最吸引顧君的還是評分最高的那部《愛》。
作爲本屆評分最高的電影,影廳内的觀衆并不少。
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的顧君就等着電影開場,沒一會,就有人坐在他的身旁。
看電影身邊有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可不一會的顧君發現好像不是那麽回事啊。
透過大熒幕傳來的微弱的亮光,顧君發現身邊的這人的穿着非常的奇怪。
今天戛納的溫度最低12度,最高23度,不算太高,但也不算太冷。
可眼前這人吧,頭上帶着遮陽帽,脖子上搭着一條圍巾,嘴上還帶着個破口罩。
這種裝扮,顧君隻在國内的某些明星身上看見過。
不是有毛病,就是貓有病。
相當這裏是戛納,也正常,隻當這是國外的明星之類的跑這裏看電影怕被人認出來。
大家都是同行,怎麽可以互相傷害呢。
再者說他吃的挺飽,但沒到閑的去深究别人秘密的地步。
人家是花錢買票進來的,是氪金大佬,穿的嚣張點不是什麽過錯。
《愛》這部電影是一部非常難以描述一個題材,探究了社會當中非常有深度的一個話題。
與其他一些沒有能力但有膽量去動一個偉大的題材不同,邁克爾哈内克這位七十歲的導演完美的呈現了一個有些‘殘酷’的愛情故事。
華夏人的價值觀是那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是‘生則同衾死則同穴’。
這些詩意的句子隻告訴我們愛情的美好,卻沒有告訴我們愛情老了是什麽模樣,沒有教導我們愛人老去該如何面對。
而《愛》就是關于這個話題,它沒有任何教育的意思,它能讓你思考而不告訴你答案,它隻是平靜的表現愛情和死亡,隻是溫柔的告訴你一個現實。
主角是一對年邁的退休音樂教師的夫妻,他們像所有恩愛的情侶一樣,出門聽音樂會、一起唠家常,即便他們從未将愛說出口,你也能感受到眼底翻湧的愛意。
他們就像所有情侶理想中恩愛的樣子,如膠似漆相濡以沫;
他們也是所有年輕人幻想中最希望老去的模樣,優雅從容淡看雲卷雲舒;
然而好景不長,殘酷的現實并沒有放過這對耄耋之年的夫妻。
妻子半邊身體癱瘓,隻能終日坐在輪椅上。這對一向驕傲的她是個沉重的打擊,學生們和女兒憐憫悲痛的目光對她而言更是折磨。
情況越來越糟糕,她甚至開始出現尿失禁。
她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在别人面前總是那麽完美的一個人,怎麽能忍受自己如此狼狽。
而丈夫一直陪在她的身邊,鼓勵她,支持她。
就在大家以爲妻子會積極複檢,樂觀的活下去的時候,電影突然來了個驚天大反轉。
丈夫親手結束了妻子的生命……
《愛》是一部非常簡單卻深刻的電影,它從頭至尾充斥着人性的力量。
但很難讓人有勇氣看第二遍,因爲它太真實,太沉重,就像那些一直不敢面對的事,殺人吮血、刻骨銘心。
影院内觀衆的表現可以看的出來這一點。
在戛納,影片放映結束後,觀衆起身鼓掌的時長側面反應了電影是否優秀的标準。
五分鍾是正常好片的标準,十五分鍾是經典影片的标準。
但今天的影廳内隻有稀稀拉拉的掌聲,因爲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在掩面哭泣。
沒有掌聲不代表不優秀,顧君知道,一個幾乎無法抗衡的對手出現了。
它幾乎提前鎖定了本屆金棕榈的歸屬。
顧君自認是一個不容易被左右的人,但現在的他依舊紅了眼眶。
他這樣還是好的,自己身邊的這個全副武裝的女同行,哭的相當的慘。
顧君身上可是穿着西服的,西服裏面還套着白襯衣,即便這樣,他也感覺自己的胳膊都濕透了。
顧君是真的不敢推,他怕出事兒。
這人的抽噎聲非常的古怪,斷斷續續,一陣一陣的。
就像一個人有非常嚴重的鼻炎,或者重感冒,在劇烈的哭泣下,完全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你說她就這麽當場去世,顧君也是信的。
“reallysuffocates,takeoffthemask.(姑娘。要是真的憋的難受,就把口罩摘下來吧)”顧君說到。
戛納是法國的一個小鎮,法果人是非常固執且驕傲的。
堅持認爲法果人是世界上最驕傲的民族,法語也是高貴的語言。
法果人之間交流基本都是用法語的,就算有人跟她們說英文,他們也會用法文回應。
顧君不會說法語,隻能用英語詢問。
“sorry,i'lljusttakeabreak.(抱歉,我休息一會就好。)”這人把口罩接下來,一邊擦鼻子一邊斷斷續續的說出一句話。
聲音帶着哭腔,但有一種奶萌奶萌的味道,竟然有點熟悉的感覺,而且她的英語發音裏面帶有濃郁的華夏英語的味道。
不是李陽的瘋狂英語就是新東方教的。
想起剛進來看到的遮陽帽、圍巾、口摘,加上熟悉的聲音,借着熒幕上的微弱亮光,顧君偷偷的打量着她的正臉。
越看越覺得眼熟的很,這大大的明亮的額頭,梨花帶雨卻依舊讓人熟悉的臉龐。
再加上超有辨識度的嗓音。這果然是個同行,可不是國外的那種。
這tm竟然是白淺啊。
顧君完全想不明白爲什麽會在戛納見到她,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
确實,這兩年的白淺很火,尤其是去年的2011年播出的《宮鎖心玉》。
大街小巷裏面幾乎都在唱那首挽救了無數植物人的《愛的供養》。
這一部大火的電視劇給她帶來了許多的資源,這是公認的。
但這些資源都跟戛納電影節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想一想,現在的2012年,範小胖已經走三年的紅毯,難道她已經把這個壞風氣帶起來了?
皺着眉頭的顧君問道:“你怎麽在這?花錢蹭紅毯嗎?”
這一次的顧君是用中文。白淺還沒意識到這一點,下意識的用中文搖頭否認:“别胡說哈!”
沒一會,就反應過來自己的身份好像暴露的白淺就跟受了驚的兔子一般往後退了好幾個座位。
手忙腳亂的就要把口罩帶上,嘴裏還懊悔的說道:“我就說會被認出來吧,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