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兄弟之情。”趙立峰與孫元共同舉杯。
“第二杯酒,敬故鄉,敬遠方。”
“敬故鄉,敬遠方。”
“第三杯酒,敬明天,敬過往。”
“敬明天,敬過往。”
兄弟三人喝下三杯情誼酒,一個個的都紅了眼眶。
連一旁的吳昔果都爲之動容,默默填上一杯酒的他站起來,遙舉酒杯:“我老頭子說一句,這一杯酒敬守護我們追逐夢想的親人們。”
“敬……”
peng
酒杯碰在一起,都是夢想破碎的聲音,也是開啓人生新篇章的号角。
從此以後,橫店再沒有一個自稱三哥的遊俠一般的人兒,但世間會多一個父親的好兒子,妻子的好丈夫以後他還會成爲孩子的好父親。
從此以後,橫店還會少一個雖然叫猴子,但傻傻愣愣的青年,世間可能會多一個抻着電線滿地跑的劇組雜工,或者拿着場記闆咔咔打闆的闆爺。
每個人都曾有過夢想,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前方,大多數人從事的行業與自己的夢想南轅北轍。
但還是有那麽一些幸運的人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過了今夜,三個橫店出來的兄弟就要各奔遠方,或是爲了自己,或是爲了家人去奮鬥。
而顧君卻還在疑惑,自己真的可以成爲一名好演員嗎?
他不敢确定,但他可以确定他絕不會把這個決策權交給時間,他決定親自去闖一闖。
即便前方是南牆,那有如何,頭鐵的清島小哥無所畏懼。
站在窗台前的顧君思索着未來,也看着窗外的路邊,猴子扶着三哥等車的身影。
嘴上輕輕的說道:“人生諸多岔口,希望十年後的我們不要後悔今日做下的決定。”
“苗苗,你是不知道,老子愛死你了。我要是不愛你,我就是個棒槌。你給我等着,我今天就回家!”
趙立峰也不知是發酒瘋還是真情流露,對着電話大聲嚷着,引得路人的眼光全在他身上。
挂了電話的趙立峰按着出租車的車門不讓關,任孫元在哪好言相勸就是死活不肯進去,也不管顧君能不能聽見,對着二樓的顧君大喊着:
“顧君,你給你三哥争點氣知道嘛,到時候三哥抱着咱兒子指着電視裏的你說:這是你爹的兄弟,是影帝。有沒有問題!”
“一點問題都沒有。”趴在窗口的顧君大聲回應着,絲毫不顧及路人的質疑眼神。
男人的情感無法用語言表達。
得到顧君回應的趙立峰松開了按住的車門,用手覆面的他鑽進了車裏,出租車的車門終于關閉。
微弱的發動機的聲響,一輛車載着趙立峰,載着他的夢想,載着他六年的過往離開了顧君的生活。
看不到車影的顧君回到座位上,憂郁的問道:“叔,有煙嗎?”
“你還會抽煙?”說話的吳昔果掏出一根煙遞給顧君。
沒有回答的顧君點上煙,咳咳咳的嗆了好幾口。
這是這具身體做出的反應,原主真的不抽煙。
可很快的顧君就開始一口口的吞吐着隻有老煙槍才能玩出來的花活來,這是他靈魂帶來的記憶。
直到香煙燃盡快要燒到手指的時候,顧君才把煙把扔進煙灰缸裏,再倒上一點點的水。
吐出肺中最後一口煙,猶豫片刻的顧君才道:“叔,我能求您件事嗎?”
“你說。”
吳昔果也有點緊張,有點歪的身體也坐正了一點,不過在酒精的作用下,效果并不大。
不過有些上頭的他隻是身體有點遭不住,但神智還是清醒的,他可沒見顧君這般鄭重,隻當下面他要說的是什麽大事。
“那個....”有些猶豫的顧君眼一閉心一橫:“您...能下去把帳結了麽。”
摸了摸耳朵的吳昔果試探的問道:“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他這是怕自己年紀大又喝多才産生的幻覺。
顧君也有點抹不開面子張不開嘴巴,你說他一個請客的,連帳都結不起,這尼瑪的多丢人。
你說讓他說一遍都覺得這事有點丢人,要是再說一遍,那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麽。
“要不您借我點錢也成。”
“你小子是真不見外。等會…”
終于明白剛才的自己沒有聽錯的吳昔果剛說完就反應了過來。
有些恍然的他試探的問道:“你把錢都給趙家小子了?”
“我就是怕三哥結婚心疼給我的那杯水酒,就提前把份子随上,到時候他不好意思不請我。”
“你小子啊,是真皮。不過還算有情有義,算我沒看錯你。”
“得嘞,我扶您去結賬。”
皮一下很開心的顧君連忙去扶吳昔果,他們今天喝的可都不少,尤其是吳昔果的年紀在這裏,酒量可遠不如當年。
兩人剛走出門外,就看見甯皓與黃博一人掐一瓶酒向他們這裏走來。
“你們這是?”
“你們這是?”
顧君與黃博幾乎同時開口。
哈哈一笑後的他們連忙解釋。
“我們準備走了。”
“我們過來找嫩哈酒啊。”
又是同時開的口,不過内容沒有撞車。
既然朋友開了口,好客的顧君也不好強要下去結賬。
當然,顧君完全不是怕自己結賬的時候被黃博看到是吳昔果付的錢,以前還算是家醜而已,可不能外揚。
指引着就把他倆帶進了包廂的顧君轉身就來到前台重新點了倆個新菜。
剛才的那一桌子菜都是被他們吃的亂七八糟,甯皓與黃博是新客,按理說應該翻台的。
但顧君的經濟能力實在不允許,再者說,顧君也沒有對甯溜須拍馬、阿谀奉承的想法,自然不需要表現得過于的谄媚。
既然不翻台,那上兩個新就是經濟窘迫但又好客的清島小哥顧君對待客人的基本尊重。
手裏拎着一瓶酒的顧君剛推開包廂大門,正看見黃博拍着桌子在那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