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要破滅這天河,怕是得大費周章,好在隻需要拖住他即可。”
顧青生死玄光仿佛滔滔不盡,那天河每增加一分,顧青的玄氣就增加一分。這好比是兩個精通各種技巧的搏鬥高手,打起架來,什麽招式都不用了,就是角力。
一開始木清流見顧青的玄氣磅礴驚人,竟将河水壓制住,以木清流的自傲,怎麽容許世間有比天河真法更積蓄深厚的真法。
木清流一怒之下,便即動用了更多的天河真元。
哪知道顧青的玄氣亦随之水漲船高,到了後面,木清流已經是騎虎難下,他若是撤回真元,立時就有天河被顧青裹挾倒灌的風險,唯有咬牙迎上去。
顧青鬥到後面,愈發體會到天河真法的博大精深,雖然是水行真法,但隐然間亦有類似生死玄光包羅萬象的特質。
任何一絲河浪翻滾,都似乎透着一股天地自然的玄理,可以化生出一門道術來。
當然,這不是木清流本身厲害,而是創造這門真法之人,着實是天縱之才。
不過此時,便是木清流能領悟到更深層的天河變化,那也是無用的。顧青生死玄氣積蓄之厚,在元神之下,難尋敵手,那天河便被顧青死死壓制住,動彈不得,如何還能生出變化來。
顧青亦是生死玄光大成以來,首次如此盡情施展生死玄光,頗有酣暢淋漓的感覺。他越使氣力越是悠長,生死玄光都得到激發。
生死二氣流轉間,好似一個個小磨盤,将天河水磨滅。
伴随着一聲輕哼,隻見百花閣内毫光大盛,一劍斬向虛空,試圖截斷生死二氣。顧青暗自一笑,他早就防備着木清流的劍匣。
那二氣旋轉,倏地化爲數十道劍光。
天河水如脫枷猛虎,試圖吞沒劍光。而木清流那一劍同樣也對準劍光。
可是那數十道劍光根本不攻敵,而是在瞬息間排列組合,二氣流轉間生出一股巨大的渦旋。
登時将天河水和木清流那一劍吸引進去,轉瞬間那一劍和天河水又出來,隻是這一進一出,木清流暫時就失了對天河水以及那一劍的掌控。
隻見天河水和那決絕一劍俱都被牽引至天玄教一衆所處的位置。
原來顧青适才以生死二氣體會天河變化,于臨陣之間突發靈感,他積蓄雄渾,生死二氣轉換,生生不盡,難以磨滅。
正可以利用生死二氣轉換不盡的特性,将二氣當做橋梁,接引外力,類似于凡塵卸力的功夫。
顧青靈感一閃,随即運用。
同時他對生死玄光的運用理解更進了一步。
他又想到這一招不但适用于敵人之力,還适用于天地之力。生死二氣化爲橋梁,渡生往死。
隻見那河水和一劍攻向天玄教衆人,好比他們跟顧少華纏鬥之際,木清流全力偷襲。
一時間,天玄教衆人顧得前顧不得後。
顧少華又重新接引到白虎七星,劍光縱橫,神妙莫測,随即周遭血雨橫飛。
最終結果倒像是木清流和顧少華裏應外合滅了天玄教一衆人。
隻是任誰都清楚,這次天玄教損失慘重,最關鍵的人物是那未曾露面的生死二氣主人。
顧青瞬息間收回生死玄氣,心裏頗是遺憾。
要不是附近魚龍混雜,表明身份很可能被圍攻,他很想留下一句,“天河真法不過如此,昔我峰顧青領教了。”諸如此類的話。
而且考慮到那天河宗郭真人的厲害,還是想想就算了。
顧青收回玄氣,運用無争心法,潛行回到百花閣。
耳識催動,不少人都在誇贊顧青生死玄氣的厲害。而另一邊顧少華和齊還真已經催動劍光離開。
“看那玄氣的特征,壓制木仙師的人怕是昔我峰的顧仙師。”一名嬌嬌怯怯的女修說道。
顧青看着她還帶着自己送的飾品,不禁暗贊,群衆之中,還是有目光雪亮的人。而且這姑娘長得也不錯,人美心也好。
“多半是了,不過按理來說,顧青未必成就了金丹,而且他就算成就金丹,如何比得已經成丹數十年的木仙師,照我看,他定是仰仗了法器之力,畢竟顧青的師父可是元神真人,賜下一兩件頂級法器有何稀奇?”一名男修吃味道。
不過他這說法赢得了大部分人的認可。
因爲誰都不會認爲修行時日尚短的顧青能和木清流這等修道奇才叫闆,尤其是在法力積蓄上。
何況天河真法積蓄第一,乃是世人公認的。
“就是就是,靠着法器算什麽本事。”立刻有人附和。
“赢就是赢,輸就是輸,修道者之争唯有生死勝負,哪裏管得到那麽多其他的。照你們的說法,修行真法的人勝過修行一般法門的人那也是勝之不武?”祝融派的紅葉冷笑不止。
看得木清流吃癟,她大感痛快,要不是如今在百花閣,她鐵定又跟木清流幹上了,雖然她剛剛才跟萬象宗的人幹了一架。
她的厲害衆人都知道,一發話,頓時都安靜下來。
可不能因爲一時口舌痛快引來殺身之禍。
…
…
“蓮舟子仙師,你剛才去哪了?”碧心見到顧青臉上的擔憂化爲欣喜。
她這次接待顧青,着實賺了一大筆,所以剛才有些混亂,顧青消失不見,碧心還頗是擔心。
顧青微笑道:“剛才見到一位故人,上去說了幾句話,拍賣會快開始了吧。”
碧心點點頭,她笑吟吟道:“閣主讓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包廂,你跟我去便是。”
顧青點點頭。
碧心引着顧青進了一個包廂,正對着中央的高台。
一個個包廂亦似星辰,獨立地懸浮在半空中,還有阻絕神念窺探的效果。
不多時,拍賣師朗聲道:“在下就不多說廢話了,拍賣會正式開始。”
顧青倒是暗贊百花閣主做事幹淨利落,畢竟都是修道士,言語鼓動制造氛圍着實沒必要,何況這裏大部分人都該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能出到什麽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