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唯有萬象宗内部的人方才清楚,能過問心路的宗門弟子,一個都沒有出事。死的都是雜役道童。
這倒不是萬象宗有意保護宗門弟子,每個派出去跟妖魔厮殺的修士,其實萬象宗都發了一道仙符,事先滴了精血在裏面,如果實在抵擋不住,就可以捏碎仙符,被護山大陣接引回去。
隻是到了生死關頭,雜役、道童裏許多人可沒有宗門弟子那般從容鎮定,稍一猶豫就給厲害的妖王或者一些有天賦神通的妖魔給擊斃當場。
兩邊鬥得轟轟烈烈,但目前爲止,雙方出現的最高戰力也隻到中品金丹。
不過每次出去跟妖魔厮殺時,都有真傳弟子在外護山大陣外,雖不出手,但也能給對面那些強橫的妖王壓力,教對方不敢輕易下場。
修士之間的鬥法,除非被克制,或者實力相差太大,都很難在一時半會間分出勝負來。
獅子搏兔亦盡全力,在這種對陣中并不太适用,因爲大家都要防備身邊不知何時會出現的偷襲。
起初雙方對陣,都很散亂。
漸漸地,萬象宗的雜役、道童以及宗門弟子都開始學會配合,而且護山大陣同樣也護住了萬象城,這一城裏修士更不在少數,隻要願意出去跟妖魔厮殺,都可以得到萬象宗保命的仙符,有些出衆的,還被特招進各峰做雜役。
整個萬象宗的最下層,正因爲這次妖魔攻山,格局發生緩慢的變化。
顧青雖在昔我峰,但對這些事很是清楚明了。
萬象宗正借由這場戰火,開始推行自下而上的變革。
這些經過血火考驗的修士,雖然現在修爲最高的,也不過是神氣合一,但其中不知會出多少以後上千年萬象宗的中堅。
經過上千年的衰退後,萬象宗再次找到補充新鮮血液的辦法。
顧青甚至都懷疑對面的黃天妖主是不是萬象宗故意放出來的。
隻是這層級人物的勾心鬥角,實非他現在能摸清楚的,倒不是心術不到,而是實力不到,沒有那麽多信息給他。
顧青正吩咐小白烤着一頭梅花鹿的肉,油脂滿滿,肉香四溢。
大部分弟子殺了妖魔,都會想辦法把妖魔的肉身帶回來,這些都可以用來換善功,以及用來做完成任務的憑證。
不過昔我峰和長生峰的雜役及顧青的記名弟子最有福氣,拿去當完成任務的憑證後,再帶回來,顧青可以直接幫他們處理。
顧青在藥園旁邊開鑿了一個靈池,裏面原本都是妖魔的精血,不過經過顧青的玄功轉化,就成了充裕生命精氣的靈泉,任何嚴重的肉身傷勢,都可以通過靈泉來治愈。
顧青這邊還專門設計了盥洗室,專門來讓人用靈泉沖洗身體。
當然這也不是免費的,隻是昔我峰自己人用,相對便宜不少,其他峰的來使用,價錢就很高。
“顧師,餘師弟他快不行了。”
随雲來不及敲門,直接闖入石洞。
正在八卦爐旁邊用爐火烤肉的小白回頭看了一眼,随雲他們對她都很好,無論哪一個受了傷,她都會擔心。
顧青示意小白不用擔心,讓她繼續烤肉。
他道:“你把遠山放下,去打一捅靈泉來。”
“是。”随雲立即将餘遠山放下,徑自去打靈泉。
顧青将餘遠山身子放平,然後對着他身體不停拍出純淨的生氣,餘遠山呼吸很快就平穩下來,接着施展金針渡穴的手段,治療餘遠山的傷勢,不一會随風打來靈泉,顧青正好給餘遠山治傷完畢,令随風将人放進木桶裏。
他擦了擦手,問道:“這次你們的對手是誰?我看他手法精妙,不像是妖魔出的手。”
随雲回道:“那人是個邪道修士,已經有好幾個人死在他手上,這人陰險毒辣,本來是要偷襲我的,還好餘師弟替我擋了一下,否則弟子怕是來不及捏碎仙符。”
顧青奇怪道:“居然有邪道修士參與進來,其他峰的真傳和長老沒管嗎?”
随雲搖搖頭。
顧青點點頭,說道:“你帶我出去看看。”
小白道:“小老爺,我跟你一起吧。”
現今各峰真傳和峰主都沒有出過手,她身在昔我峰,與有榮焉,實是不希望顧青出手的,否則顯得她們昔我峰沒人似的。
顧青灑然一笑道:“沒事,真有不長眼的,正好讓我松松筋骨。”
這場持續的大戰,顧青得的好處不少,他仗着靈池,竟在短短半年間,又凝練出兩道生死玄光來,要不是怕修行太快,根基不穩,顧青刻意放緩了修行速度,甚至還可以多凝練出一道來。
一道玄光便有一名下品金丹的法力。
現在顧青如果不刻意遮掩,看起來就是神氣合一的修士,實際上身具三道玄光的他,法力已經是各峰長老級别的人物。
隻是上品金丹的厲害,可不單單在于法力,因此顧青也不清楚他跟上品金丹之間,到底存在什麽樣的差距。
而且據說天河真法積蓄的法力,在同境界下,比一般的真法雄厚十倍,亦很少出現那種一出手就碾壓同是玄門正道修士的場景。不過對付旁門或者一些小門派的同境界修士,天河真法确實厲害得吓人。
因此其他各峰真法修煉出的上品金丹,自有顧青目前不清楚的玄妙在裏面。
同随雲步出護山大陣,這一面的戰場都是由昔我峰、天巧峰等來負責。
現在雙方進入對峙階段,暫時沒有打起來。
“顧師弟,你怎麽出來了?”那邊木清竹從護山大陣外,衆修士休息的法台飄然而下,落在顧青面前。
顧青輕聲道:“餘遠山他被人傷得很重,聽說是個邪道修士下的手,我來看看。”
木清竹恍然,她道:“對方是補天門的修士,乃是三山九水一名妖王邀過來的幫手,出手迅捷,劍術陰狠,防不勝防,而且我每次要出手教訓他們時,他們就躲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