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巾帼不讓須眉,氣魄甚大,而且水法高明,竟然水借火勢,轉瞬間就占了上風,欲要取得大勢。
原随風的神風真氣被木清竹浪潮一撲,登時有潰散的迹象,他雖驚不亂,幹脆收了地盤,真氣變得更加凝聚,好似礁石,任憑你風高浪急,我自巋然不動。
顧青微微一笑,不退反進,那火氣竟愈發兇猛,化出千萬火鴉,往木清竹的浪潮撲殺過去。
但見顧青操縱火鴉,排兵布陣,揮灑自如。
進退之間,竟是無隙可乘。
木清竹的水行真氣給顧青來回沖撞,幾進幾出,不多時就有散亂的架勢。
原随風哈哈一笑,催動神風真氣,竟是不趁機跟顧青合力痛打露出敗象的木清竹,而是風行真氣化出不知凡幾的陷陣沖鋒之士,直搗顧青火氣核心地帶。
原随風笑道:“木師妹,顧師弟之強,咱們獨自難擋,不如先解決他,你我再分勝負。”
木清竹笑着點頭,向顧青道:“正要向顧師弟領教昔我峰這攻伐第一的大法。”
兩人俱是得了萬象宗真傳,可是亦早已得知顧青自那次各峰大比後,悟出昔我峰的真傳法朝夕訣,那可是各峰長輩公認的萬象宗攻伐第一的聖法,他們感慨之餘,又何嘗不好奇顧青的真法究竟有何玄妙。
隻是自那以後,木清竹可沒見過顧青出手,而上次原随風被救,亦是早早逃離,遠遠觀望,卻是瞧不出顧青出手的玄妙。更何況顧青降服妖王,主要是仗了五禽風火扇的威力。
兩人俱自使出真法,不一會就沖散顧青的火氣。
顧青從容鎮定,眼見要地盤盡數喪失,忽然間石桌冒出灰青兩道氣息,流轉之間,就把兩人的真氣攪碎。
石桌中心,不多時就形成一個漩渦,有千軍萬馬沖出來,須臾就把石桌盡數占領。
“承讓。”
木清竹微微出神。
原随風略作沉思。
木清竹好一會開口道:“顧師弟那兩道氣息流轉間,居然有莫大的破壞力,我的水法仿佛天生被克制一樣。”
原随風跟着苦笑道:“我跟木師妹是一樣的感覺,顧師弟那兩道氣息流轉,似乎将我們的真氣克制得死死的,一出現就制住了我真氣的變化。”
木清竹細細思量,似有所悟道:“不單是破壞力,而且顧師弟的兩道氣息流轉,打亂我了真氣勁力的轉變,舊力雖去,新力卻不生。”
顧青微笑道:“确實如木師姐說的這樣,萬物有生有死,真氣也不例外,我不過是抓住一氣已滅,一氣未生之間的空隙而已。此謂之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亦有大自在,如遊刃有餘。”
木清竹恍然道:“若是能将新力和舊力完美過渡,我的水法便能滔滔不絕,生生不盡,這似乎又是天河真法的玄妙。”
她思忖片刻,猛地彈出一指,一滴水緩緩落下,竟穿透了石桌。
顧青見得,這并非是一元重水,隻是普通凡水,隻是其中力道生生不盡,如将滴水穿石的過程凝結在剛才那一瞬間,就造成了這樣的效果。
他歎口氣道:“木師姐真是天縱之才。”
如果換做是顧青,修行的是木清竹的真法,剛才也至多能做到木清竹那樣,不會有本質的超越。
不過這也跟木清竹本身的特質有關,她天生就适合水法,若在别的真法上下功夫,反而難以取到很高的成就。
木清竹瞧向顧青,感慨道:“難怪師父讓我多跟顧師弟交流,師父她老人家早就看出顧師弟修行真法的玄妙對我有莫大的助力,可歎我還懵懂不知,以爲師父隻是想讓我從顧師弟這裏得一點丹藥和法器的好處,當真是舍本逐末,愚不可及。”
她此時既感激顧青的啓發,又深深佩服師父的高瞻遠矚。
“原來清婉仙子對我極爲親和,緣由正在于此。果然這二十六峰峰主,都各有門道。”
顧青思及清婉仙子所作所爲,頓時覺得清婉仙子确實飽含深意,他之前還以爲清婉仙子有點撮合他和木清竹的意思,看來是顧青自己想多了。
人家隻是爲了徒弟的修行事。
“畢竟也是活了許多年的老怪物,人生經曆豐富,不可小觑。”
顧青覺得以後跟峰主們打交道,更得打起精神,指不定哪天就被忽悠,着了道,幹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因此光是防備茱萸子是不夠的。
隻是顧青完全忽略了,爲什麽要用“也”。
至于顧青師父,他下意識排除了,一生中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的女人,很難想象她能有清婉仙子這樣的心機。
“若是睡睡覺就能成元神,得長生,誰願意苦苦修行呢?”
顧青不禁羨慕起來。
原随風道:“顧師弟,你在想什麽呢,茶都上好了。”
顧青忙回過神,準備倒一杯茶,然後睜着大大的眼睛道:“茶呢?”
“喝光了。”原随風道。
木清竹正捧着茶碗,細吞慢飲,見顧青看過來,一口将茶水喝幹淨,她擦了擦嘴,笑道:“味道不錯。”
原随風贊道:“濃而不膩,金風玉露加的恰如其分。”
顧青微笑道:“你們喜歡就好。”
他又向木清竹道:“木師姐,你這金風玉露的修煉法能否跟我講解一下?”
木清竹好奇道:“你若是爲了喝茶,我再送你一點就是,何苦費力去學。”
顧青悠然道:“你們剛才喝茶時,确實覺得很好喝,對吧。”
原随風一臉享受道:“比之前你招待我和瑾瑜那一碗茶更好喝,而且我現在感覺渾身毛孔都張開了,體内真氣運行亦比以往順暢不少,如坐雲端。”
顧青心道:“我拿來改良一下,做成一壇壇茶水,往後拿去送人或者販賣,肯定有不少修道士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