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奪迷迷糊糊中先恢複了聽覺,然後才是身體各處的劇痛傳來。
腦袋沒受什麽影響,劉奪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跳崖一刻,看來自己賭對了,懸崖下還真是深潭微瀾。
“哎喲!”劉奪是趴着的,他想強撐着翻身坐起,卻發現疼痛讓他四肢無力,隻能癱倒。
“恩公,你醒了!”歌聲變成了雀躍歡呼,依舊那麽動聽。
從哪論的恩公?劉奪呐着悶,再次沉沉睡去。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劉奪便是在這睡完醒、醒完睡的節奏中渡過,隻是身體越來越疼,醒的時間越來越長。
救自己的是位漂亮的魔導師專精,嘴角總是挂着甜甜的笑,伴着兩個淺淺的酒窩,劉奪問她姓名不說,問她爲什麽叫自己恩公不語,翻來覆去一句這是她該做的,劉奪費半天勁隻知道女修比自己年輕。
“鈴铛,”這是劉奪給女魔導起的代号,因爲後者說話清脆悅耳,像搖鈴铛。
見鈴铛應了一聲,劉奪繼續問道:“我在哪?你又是在哪找到我的?”
“這裏是東武界,我是在天河裏把恩人救上來的。”對于自己的新名字鈴铛看上去挺滿意,隻要劉奪不問那三個問題她有問必答。
“東武界?”劉奪一驚之下嗔到傷口,疼的又趴了下去:“我是在天武界被仇人追殺的。”
“恩人說的沒錯,天河便是天、東武界的界河。”鈴铛掩面而笑。
“能不能别叫我恩人,我應該這麽稱呼你才對。”劉奪郁悶,他肯定鈴铛認錯人了,自己不是武源修士就算有見義勇爲的心也沒那個時間。
“好的,恩人。”鈴铛笑得更燦爛了,劉奪恢複很快,這比什麽都強。
“算了。自你把我從水裏撈上來過去多長時間。”見鈴铛都含糊其辭,劉奪索性不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半個月,恩人的身體複原能力驚人,剛發現的時候你傷痕累累,奄奄一息。”說到這兒,鈴铛的臉紅了,劉奪好的如此神速與她的悉心照顧密不可分。
“哦。你聽到什麽消息了嗎?”劉奪問道,半個月的時間不算短,天域門應該知道自己被圍殺的是,定要掀起軒然大波。
鈴铛搖搖頭,她境界在武源屬末流,又地居偏遠,隻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兩耳不聞窗外事。
實際上劉奪所料不錯,看守虛空碎陸門戶的天域門修士沒看到劉奪進入的身影,找尋他的人卻在天梯及其附近發現了打鬥痕迹和遍地血迹久知道怎麽回事了。
天清揚震怒,警告各大與劉奪有間隙的勢力趁早交代并在天武界大厮搜尋、抓捕可疑人員,還宣布禁止其他界域的修士進入天武界修煉,直到有人承認或是找到劉奪爲止。
天域門發現問題已是在劉奪遇襲幾天後,殺手們要麽退出天武界、要麽已經沿天河搜尋進入天武界渺無人煙的地區,天域門的人很難與之碰面。這一系列的行動注定雷聲大雨點小。
劉奪囑咐鈴铛務必小心,不要走遠,遇到陌生人第一時間隐藏起來,最好能遠走高飛,不要管他,因爲他惹得麻煩不是一個魔導師能插上手的。
鈴铛沒有多問,對此安排十分理解,善解人意的程度讓劉奪吃驚,看意思鈴铛的确以前見過自己,可劉奪怎麽也想不起來是何時何地。
又過去半個月,劉奪基本痊愈,他能進入煉金之家加速恢複并煉制頂級擴元丹幫鈴铛修煉。當然劉奪一有時間便反複回想那日的追殺,從中找出兇手爲誰的蛛絲馬迹。
不僅如此,鈴铛還有了口福,天河裏盛産鳕魚,成爲劉奪燒烤的天然食材。
鈴铛今日沒有往日的興奮,一連幾天劉奪都流露出要離開的意願,盡管知道自己的陋室不是梧桐樹,可她還是希望多留這鳳凰男幾天。
“鈴铛,看你有些不開心呢!怎麽,今兒這魚烤得不合口味?”劉奪問望着河水失神的鈴铛。
“沒有,很好吃,吃一輩子都不膩。”鈴铛沒有那個心眼,實話實說。
“可惜哦,這是最後一頓烤魚,我傷養好了,得趕緊走,不然仇家遲早會找上門的。”劉奪的語氣充滿着歸家的興奮,貌似沒有顧及到鈴铛的感受。
“你知道我不怕的,恩人想在這住多久都可以。”鈴铛沒想到劉奪直接把話挑明,擡起頭來,癡癡的。
“我怕。孤男寡女的就好比這柴火。”一個月來劉奪還是首次露出猥瑣表情,拿着烤魚的樹杈捅捅烤堆,火燃燒的更加猛烈了。
“走,走,趕緊走,我不要再看到你。”鈴铛扔掉烤魚,雙手捂頭埋進腿裏,嗚嗚哭泣起來,有委屈、有害羞,劉奪你爲什麽不能說句軟話,人家要走自己又憑什麽阻攔。
“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上你,我們以火爲證,結爲兄妹,以後你就是我的義妹鈴铛。”說這話的時候劉奪态度很誠懇,自己拍拍屁股走把危險扔給救他的人的事他不會幹。
“真的?!”鈴铛擡起頭來,喜極而泣,瞪大雙眼,恨不得沖上去抱住劉奪,後者一句話便解決了她的兩個苦惱。
“我有條件。”劉奪又遞給鈴铛一條烤魚。
“那麽想知道我爲何叫你恩公?”鈴铛眨眨淚眼,劉奪沒事就拿這事來問。
“必須的,咱們結拜,我不得像你了解我一樣了解你啊。”這是劉奪内心深處的呼喚。
噗嗤!
鈴铛被劉奪滑稽的表情逗樂了:“好吧,恩公還記得……”
就在謎底即将揭曉之時,劉奪虎軀一震,擡手風元氣把烤架連帶烤魚吹進天河,把燒烤現場吹得幹幹淨淨。
“閉上眼,不要運轉元氣。”劉奪将鈴铛往懷裏拉,後者對恩公的話言聽計從。
劉奪把鈴铛收進青妖镯,轉身鑽入河邊的密林中,匿息丹服下,緊閉氣勢,靜靜的隐藏起來。
沒一會,一戰一法兩個聖修便映入劉奪眼簾。
戰聖問道:“哪有人呢?搞得緊張兮兮的。”
法聖歎口氣:“最近找人都找得我有些神經過敏,再向前找找吧。”
“還向前?”戰聖有些不樂意:“咱們已經進入東武界的地面,被北家的人發現,我會很麻煩。”
“這裏兩界交彙之所,地處偏遠,還是比較安全的,如果目标跑掉我們會更麻煩。”法聖敲打道。
“那誰恐怕早就粉身碎骨了不然不會找這麽久還一無所獲。”戰聖滿腹牢騷。
“好了好了,找吧,走了這麽遠還差這幾步路,哎!前面好像有人居住,去看看。”法聖安撫了幾句,帶頭出發,他眺望到鈴铛的草屋,這周圍沒有其他建築。
戰聖依舊不依不饒,嘴裏罵罵咧咧,最後不情願的擡腿去追法聖去了。
劉奪稍稍擡起頭,望見了戰聖的一個背影和其背上的雙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