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蘇源,我替我家小黃和小花給你道歉啊,”柳櫻雪立馬換上了谄媚的笑,“您大人有大量,别因爲那點事生氣。要不,今天的晚飯我請客,你吃多少我都請,不需要你掏錢。”
所以,柳櫻雪必須得讓兩隻貓背鍋了嘤嘤……
程前聽不清蘇莫在和柳櫻雪說些什麽,便鬼鬼祟祟的靠近了廚房,躲在了外邊偷聽。
“你知道我最生氣的事是什麽,不要整天在我面前充大輩。”蘇莫鄭重其事的道,“告訴我你記住了。”
“我記住了,記住了。”柳櫻雪點頭哈腰。
心裏卻抗拒至極記住個大頭鬼!
就許你在你媽媽面前沒大沒小,一生氣就指名道姓喊她,
蘇莫緩和了些語氣,“天地爲證,還有衆人作證,以後不要跟我玩花樣。看在你的态度誠懇的份兒上,還有,畢竟,你主動牽了我的手,算是把我們的關系澄清了的份兒上,我就原諒你了。”
“變态!”柳櫻雪皺眉。
她剛想把手抽回去,蘇莫卻一下子反握住了她的手。
蘇莫的聲音柔的能滴出水來,“阿雪,以前都是我牽你的手,現在,能被你主動牽手,我很開心。這樣才對嘛,都是戀愛自由的年代了,你何必在意别人怎麽說呢?”
屋裏的女孩子們被這天籁之音給電到了,一個個的都有些暈。
蘇莫靠近,下颌抵在柳櫻雪的頭頂。
“啊?”人群中一聲驚呼。
“哦……”驚呼完畢,又如落葉歸根般的安靜下來。
似乎領悟到了其中玄機,女孩子們又怅然若失。
原來蘇源想要公開他和柳櫻雪戀愛的事了。
有可能柳櫻雪顧忌到名聲,不肯公開。
于是乎剛才,柳櫻雪就端了嫂子的架子,掩蓋了所有的苗頭。
但是見蘇莫生氣了,柳櫻雪一着急,就牽了蘇莫的手。
從而,暴露了他們在戀愛的訊息。
可惜了,一朵鮮花,插在了……
神仙一樣的蘇源,被柳櫻雪這個村姑給拐了。
“蘇……蘇源!”柳櫻雪的滿腔鬥志統統被打折了。
已經心累,咆哮不出來了,柳櫻雪哀求,“求你了。你出去好嗎?不要耽誤我做事了。”
其實柳櫻雪不太在意别人的流言蜚語的。
所以,不會因爲蘇莫毀她名聲而生氣。
前世她是不婚族,來到這裏後,她既然連寶寶都有了,就更沒考慮過嫁人。
這樣名聲再壞一些,更壞一些,沒什麽大不了。
對于蘇莫本人,若他能正經些,跟他交朋友,其實也挺好。
但他的頑劣,卻讓人覺得他真是欠揍欠踹欠踩,統統欠大發了。。
看到他就來氣,聽到他說話更來氣。
“我不走,你要讓我說幾遍,你才能聽進去?我要做飯給你吃。這是我的一片真心,”蘇莫斂了斂眉,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說過不會耽誤你做事。就算耽誤了,你也應該包容我的。”
“……”
一個女孩子心癢難耐的替柳櫻雪答應道“是的啊!蘇源哥哥這麽好,哪怕耽誤了阿雪做事,阿雪也會包容你的。”
廚房外偷聽的程前,則在替李凱覺得陣陣心碎。
李凱最近對柳櫻雪多用心啊!
爲了給柳櫻雪留出最好的雞骨架來,李凱每天傍晚都親自挑選。
挑選完畢,儲存進廠子裏的冷庫,留着讓司機師傅次日送給柳櫻雪。
還有,李凱這幾天聯系了農家新客戶,要收購一批野兔肉。
山上野兔多,有的農家人捕野兔是高手,捕捉到了後,自家舍不得吃,就賣到了公社去。
若賣到農村,不怎麽值錢,因爲農村人更喜歡吃豬肉,覺得野兔肉不花錢也能弄到。
就算比豬肉便宜一些,人家也選擇吃豬肉,不吃野兔肉。
所以,野兔肉的價格,在這個時代的農村,低的離譜。
突然就聽說輔食廠的副廠長李凱大量收購這個,且給的價格說得過去,于是,那些捕捉野兔的村民,就都和李凱約好了送貨。
這是剛剛拉到的買賣,李凱很有幹勁兒。
爲了收購更多野兔,他說,這個周末,也就是明天,他要加班一整天。
誰不知道他是想幫額外柳櫻雪收購一些啊!
唉……
他在爲了柳櫻雪忙的像陀螺,柳櫻雪卻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也就算了,現在,柳櫻雪卻投入了别人的懷抱。
事實證明一個道理,中意一個人,就要勇往直前的表白,不能暗戀!
不能暗戀!因爲暗着暗着,就滅了!滅了!
程前糾結,他到底要不要把這事告訴給李副廠長呢?
李副廠長要是得知,他心心念念的柳櫻雪跟那個讨厭的蘇源跑了,他能接受得了這打擊嗎?
李凱之前一直都沒遇到真心喜歡的女孩子,而他又不願意将就,如今都二十六歲了,依然單身。
二十六歲不結婚,在這個八零年,真的是大齡青年了。
親戚朋友們都在爲李凱操心,都想幫他找個好女孩。
如今看到李凱對柳櫻雪真心的好,朋友們的眼睛都雪亮着呢,這就經常偷偷開會,想着把這倆人撮合到一起去。
林鵬飛曾反對這門親事,嚷嚷道“咱們李副廠長,一表人才,才高八鬥,你們居然要讓他娶一個土裏土氣的村姑?就算勉強娶村姑也罷,但也别給他配一個寡婦吧?你們也太寒碜李副廠長了!”
程前憤憤然駁斥道“在你沒見過阿雪同志之前,沒資格說這些!人家阿雪同志,人家長的水靈靈的,像明星!”
“是的,”李凱正好聽到了,他大模大樣的走過去接了話茬,半點尴尬的情緒都沒有,“況且,阿雪同志才十九歲,如果嫁給了我,明明是我老牛吃嫩草。所以,是我配不上阿雪同志,哪有阿雪同志配不上我的道理!以後誰也不許胡說八道。”
李凱聲明完畢,就走了。
朋友們則面面相觑,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李凱果然看上了阿雪同志!闆!上!釘釘了!
于是,林鵬飛懊惱的,想去撞牆。
程前高興的,手舞足蹈。
他看到了最明亮的曙光,他要付出全部力氣,幫李凱追到柳櫻雪。
但現在,曙光沒了……
将回憶都抛開,程前郁悶的抓了抓頭發,他到底要不要跟李副廠長說?到底說不說?
好糾結,他回家抓阄去吧。
忽然又聽到柳櫻雪對蘇莫說話,“大哥,您需要什麽就直說,别在這裏搗亂了,成不?”
“大哥我已經直說了,我就要給你做飯吃啊。”語氣何等的輕柔,還融入了一點點委屈,“所有人都聽的耳朵長繭子了,結果你還沒聽到。”
程前再也呆不下去了,他快步離開了。
“我是何等講客氣的人,你卻非要逼我說出一個滾字。”柳櫻雪這回幹脆動了手,用力将蘇莫往外推。
“像蘇源同志這麽好的人,阿雪竟還不給您好臉色,您也太冤了。”紅裙子女孩妒忌的眼睛都紅了,她開口打抱不平,外帶挑撥離間。
“對頭!阿雪太過分了!”有人附和。
“阿雪,”一個和柳櫻雪同齡的女孩子語重心長,“做人不能恃寵而驕的。”
“……”
這個女孩子名叫翠月。
柳櫻雪扶額,恃寵而驕都出來了。
翠月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成語啊這是!
蘇莫忍俊不禁。
但他仍一本正經闆着臉。
隻要他自己不動,柳櫻雪再用力推他,也推不動。
忽然,聽到了有人斥責翠月。
“翠月!你怎麽說話呢你?真沒文化!”
斥責完畢,這人婀娜的走進來。
白裙子的衣袂很飄逸,的确良的布料。
柳櫻雪擡頭看看來人,忽的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