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久了，即便李凱沒辦法走進阿雪的世界，阿雪也非要勉強自己選擇李凱。所以蘇莫一想起來，就難受。
“追溯到一個月前，我和她吵架了，我說，”李凱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很平淡，“如果她不去找我，就是她想通了，願意和我分手。”
“你這是在威脅她嗎？”蘇莫嗤笑一聲。
“不是，”李凱苦澀的笑笑，“我一直在向她靠近，可她從沒想過要靠近我。這也就算了，反而還離我越來越遠。其實我并沒有累，但是看到她一點都不快樂，我就覺得自己是個千古罪人。”
“她一點都不快樂嗎？”蘇莫呢喃。
“都好幾個月了，她總是心事重重的，”李凱坐在那裏，低頭，郁悶的抓了抓頭發，“她以爲她假裝快樂，就能瞞得過所有人。可她錯了，在我面前，她還不如唉聲歎氣呢，那樣，至少我還能有安慰她的理由。我不想繼續當不能爲她撐起一片藍天的擺設了，我要結束了。”
“你跟我說這些的目的，是要告訴我，我有希望趁虛而入了嗎？”蘇莫問。
“不，”李凱搖頭，“我想說，如果你不能帶給她快樂，你就離開這座城市，去一個遙遠的地方吧，再也不要出現在她面前了。給她時間忘記你，雖然現在她做不到，但我相信，時間會沖淡一切的。”
“好，”蘇莫聽出了李凱的弦外音，他道，“我盡最大努力讓她快樂起來。”
“如果做不到呢？”李凱斜睨蘇莫。
“那就依你所言，”蘇莫果斷的道，“我從此浪迹天涯，從此在她的世界裏消失。”
“好。”李凱起身，“蘇莫，這些話，這輩子都有效。不管未來過了多久，都不允許你讓她難過半點，不然，隻要我還活着一天，我都會找你把今天的話兌現。”
“我去繼續學開車。”蘇莫牽扯了一下唇角，好看的眼睛彎了彎，他竟不再抗拒的、把那個“學”字加上去了。
“我……争取在最短時間内能在村子裏行駛，也好載她去山上散散心。”蘇莫說完，小跑着離開了。
李凱又坐回了原地，落寞的低頭，淚珠一不小心滾落下來，消失在了面前的土地。
“阿雪，要幸福……”
“阿雪，不要再用愧疚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已經努力了很久。我不怪你的……你知道我會爲你心疼，所以你不要再難過了……”
“阿雪，其實……我真的放不下你……我也不知道我跟你之間，到底缺了什麽……”
還趴在熱炕頭上睡懶覺的柳櫻雪忽然打了個噴嚏，便驚醒了。
甚至，把一旁的小纖纖也驚醒了。
小纖纖“嗯嗯”着，在炕頭上滾了半圈。
柳櫻雪是在外邊，有她擋着小纖纖，也不怕小纖纖滾到地上去。但她還是攬了攬纖纖的圓圓的小身軀，下颏抵在了纖纖的頭頂。
周末。
柳如霞去了李春菊那裏，送了一些東西。
卻發現，李春菊在家裏裝病，并指手畫腳的讓柳财源給她燒熱水倒熱水，還故意百般挑剔的不停的咒罵柳财源，把柳财源這個大老實人給折騰的，沒一點脾氣。
李春菊見柳如霞回來，又一邊哎喲哎喲的嚷着她快要病死了，一邊惡言惡語的咒罵柳如霞。
柳如霞置若罔聞，放下東西就走了。
身後聽到李春菊“悲痛欲絕”的叫嚣聲，并嚷嚷着要去尋死。
柳如霞毫不在意的快步出了門。
二十幾年了，柳如霞覺得，她不再被所謂的孝道禁锢，不再被親情無理并無期的牽制，便算是她的人生重新開始了。
去了商店買了點東西，柳如霞拿着，到了柳櫻雪家。
“阿雪，”走進柳櫻雪的家門，柳如霞悻悻喊了一聲，“我過來了。”
“哎喲阿霞啊，”李若華趕緊迎出來，看到柳如霞手裏提着禮盒，趕緊過來接下，并客氣道，“這經常來，還拿什麽東西呀？下次别拿了哈！都是自家人，這麽見外做什麽？”
柳如霞笑了笑，應道：“一周都沒看到纖纖，送點零食給她吃。阿姨，聽說您越來越能幹了，村裏的人都誇您。”
“都是阿雪故意把功勞往我身上攬，嘿嘿……”李若華嘴上這樣說，表情卻嘚瑟的很。
屋裏的柳櫻雪也拉着纖纖的手走出來，看到李若華那副嘚瑟模樣，也不拆穿。
她的确經常把功勞往李若華身上推，因爲李若華這人吧，就愛聽好話。每次多誇她幾句，她一開心，幫忙做事的時候，就可賣命了。
“姐，進屋喝口水。”柳櫻雪把人往屋裏請。
柳如霞順手抱起纖纖，一邊逗她，一邊抱她進了屋子。
柳櫻雪倒水的時候，李若華去拿來了點心，招呼柳如霞吃了些。
“阿雪，”柳如霞打開了話匣子，“之前不是讓咱爹也在你的小餐廳做事嗎？怎麽今天，他在家裏閑着？”
柳飛越在柳櫻雪的餐廳裏立足之後，就把他爹柳财源也喊去了柳櫻雪的餐廳裏幫忙。
當然也并不耽誤農活，隻是在閑散的時候，就去餐廳裏做事。
“他說是今天請假，”柳櫻雪笑道，“咱爹在這裏又忙了好些天了，今天也該讓他回去休息一下了。”
“阿霞呀，”李若華矯揉造作的喝一口水，就又顯擺了起來，是替阿雪顯擺，“現在你們全家人，除了那個好吃懶做的李春菊之外，都忙的找不到北。就連老實巴交的柳财源也沒了時間沒了精力聽李春菊罵人了。我覺得阿雪就是你們家的幸運之神，拯救了你家的貧窮，也成功澆滅了你們家每天制造的烏煙瘴氣，你肯定很感謝阿雪吧？”
“感謝，非常感謝，”柳如霞憨厚的笑着，“但阿雪她是我妹，并不需要我把感謝挂在嘴邊上，所以我就沒說。”
“對，就是這樣。”李若華滿意的點點頭。
自家人的确不必說什麽感恩的話，但她還是希望阿霞能記住的。因爲以前的阿霞，雖然和阿雪确實感情好，但姐妹相處的時候，也還是阿雪吃的虧多些。
李若華對阿霞沒什麽感情，卻把阿雪當一家人，心自然就要向着阿雪這邊。
“阿雪……”柳如霞欲言又止。
“姐，你有什麽事就說吧？從剛進來的時候，你就吞吞吐吐的。”柳櫻雪忍不住的道。
“那個，”柳如霞清清嗓子，“之前有幾次，咱媽總是讓咱爹請假回家伺候她幾天，說是給阿雪你做事，平時請假，你也得給算錢。咱爹不願意，就還是一直在你這裏做事。可是上回，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咱媽故意在家裝病哭天搶地，并讓鄰居把咱爹找回去了，她跟咱爹又撕又打的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