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落座,陳彩蝶又流着眼淚對卿溪然說道:
“卿小姐,我這将來可怎麽辦呐?你說我老公,我老公怎麽就這麽早早的去了呢?”
卿溪然正拿着筷子吃菜,聞言,不當這是什麽大事,隻漫不經心的對她說道:
“不管怎麽說,這次你是立了功的,現在你還挺着這麽大的肚子,也是柳昊懂的遺孀,東部地面安全區自然會供養你一輩子,将來的生活,隻要東部地面安全區不滅,你就安全無憂,吃穿不愁。”
這是她早早就對陳彩蝶做下的承諾,此次卿溪然能夠用最小的傷亡,将東部地面安全區收入囊中,陳彩蝶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因此,隻養陳彩蝶一輩子,這個卿溪然還是能辦到的。
隻是,盡管卿溪然這樣說,陳彩蝶還是面上毫無喜色,她充滿了感傷的側身看着卿溪然,又垂目,爲難道:
“卿小姐,雖然說這個話,可能有些的矯情,可是這裏的生活環境太亂了,而且,我聽說我的大女兒和小女兒都去了湘城”
“你不會是想要去湘城吧?”
已經在餐桌邊坐了下來的文靜,瞪眼看着陳彩蝶,又問道:
“我說你留在這裏有什麽不好?大家都知道你是柳昊懂的遺孀,你走到哪兒,都尊着你敬着你,你要去了湘城,那裏誰都不認識你。”
陳彩蝶也不與文靜正面說話,隻一臉哀求的看着卿溪然,說道:
“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疼愛我的丈夫也死了,餘下的日子,我就想和我另外兩個孩子在一起,卿小姐,可以嗎?”
“那倒也不是不可以。”
卿溪然說着,偏頭看向陳彩蝶,又道:
“隻是文靜說的也很明白了,你到湘城,我們給你一棟别墅,給你一筆錢,但是那裏不會有人認識你,我們也不會再管你,将來你的日子,可就是你自己一個人過的了。”
湘城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夠住進别墅裏的,因爲别墅的租金很貴,能住的起别墅的,都是一些湘城原住民,或者是一些能力很大的,能打很多晶核的團隊隊長。
但同樣的,在湘城裏頭生活也是一件很安全的事情,幸存者們都說,或許在湘城裏居住的人們沒有那麽充足的幸福感,但安全感卻是足足的。
餐廳裏,陳彩蝶起身來,沖卿溪然鞠了一躬,又說了幾句場面話,便挺着個大肚子回去了。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文靜奇怪的看着卿溪然,問道:
“她不會又想出什麽幺蛾子吧?這裏待的好好的,怎麽突然要去湘城?”
已經吃的差不多了的卿溪然,擡眸看了文靜一眼,淡淡的說道:
“她覺得這裏是個讓人傷心的地方,怕是對柳昊懂動了真感情了,所以她想換個地方住。”
聽了卿溪然這話,文靜這飯就吃得不是個滋味兒了,柳昊懂對陳彩蝶是真好,這個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幾乎是陳彩蝶要什麽給什麽的疼愛。
但是陳彩蝶這種人,會對柳昊懂動真感情?怎麽聽怎麽假,她本來接近柳昊懂的目的,就十分的不單純,合着大夥兒一起,把個柳昊懂給騙的團團轉,她會對柳昊懂動真感情?
文靜起身來,又見餐廳外頭,陳彩蝶站立的地方掉了一支彩色蝴蝶胸針,她便走過去,撿來看着。
隻聽得卿溪然在文靜的身後,清清淡淡的說道:
“這是柳昊懂親手給陳彩蝶做的胸針,她掉在了這裏,一會兒肯定會急的到處找,你送去給她,她并沒有走遠。”
文靜便是應了一聲,拿着陳彩蝶的胸針追了出去。
待得追到了别墅外面,文靜便是見得陳彩蝶又轉身來,一路走一路找着什麽,一臉的焦急神色。
她便上前去,将手裏的彩蝶胸針遞給了陳彩蝶,問道:
“可是在找這個?”
“謝謝。”
陳彩蝶原本焦急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歡喜,雙手接過文靜遞來的胸針,一臉感激的連着又對她說了好幾聲的謝謝。
看着她這模樣,文靜難得對她也笑了笑,道:
“難得見你這幅模樣,你還好嗎?”
陳彩蝶雙手握着手裏的彩蝶胸針,平靜的臉上,紅腫的眼睛裏,早已經沒有了眼淚,她在文靜面前不需要博取同情,也從文靜這裏得不到什麽的好處,所以根本就不需要眼淚。
但正是因爲她這幅模樣,卻教人看了,心思更複雜起來。
又聽得陳彩蝶說道:
“以前都覺得男人全是一些惡人,女人就隻是男人的玩物罷了,我自以爲經曆了那麽多的男人,看男人的眼光很準,哪裏知道,以前遇到的都是一些渣男,這世上,還是有好男人的,隻是我從前沒遇上罷了。”
後來,遇上了一個,疼她,寵她,愛她,敬重她,不僅如此,還忠于她,隻可惜,他一片赤忱待她,可她卻從沒有真心實意的待過他。
陳彩蝶擡起幹涸的,沒有眼淚的雙眸,看着文靜又說道:
“人總是要在失去之後,才知道自己曾經得到過什麽,我不想待在這裏,這片安全區,曾經爲我們舉行過盛大的婚禮,這裏的每一條街道,他都帶我走過,這裏呼吸的每一口空氣,仿佛都帶着他的味道,我在這裏的每一天,都在提醒着我,關于我對他的那些遺憾與抱歉。”
文靜理解的點了點頭,充滿了感慨的勸道:
“你會遇上一個更好的人。”
“不會了”
陳彩蝶搖頭,她的内心泛起了一種疼痛,疼的她連呼吸都是痛的,她道:
“即便有,這世上,也再無第二個柳昊懂了。”
她已經不想再與文靜說下去,文靜是站在卿溪然那邊的,她們已經是勝利的一方了,陳彩蝶自然也是卿溪然的人,可是她卻無法品嘗出這顆勝利果實的歡喜,沒有人會懂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這般風雲變幻的更替裏,撥雲弄雨的都是如卿溪然這般的大佬級人物,陳彩蝶的心情,沒有人會在乎的。
所以,什麽都不說了,她隻想帶着她和柳昊懂的回憶,找個安靜地方過日子,将來,不要再與卿溪然沾上半點幹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