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倔強的搖了搖頭,“我隻是授命來殺你這狂妄小兒,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不說?”白靜目光變冷,“不說我就殺了你!”
“殺?”船夫含血輕笑出聲,眼睛上翻看着船頭負手而立的碧蓮,自嘲道:“你殺與不殺,某今日必死,何必說謊。”
沒說謊?
白靜擡頭看向已經隻看得見模糊輪廓的巨船,提着的心再也落不下去。
劍收回,長槍深入,攪動後利落抽出,船夫睜着大眼倒了下去,再沒聲息。
牛小俊上前一腳将其踢入海中,完事兒。
白靜收起武器拍了拍手,想要看看兩位小夥伴什麽情況,一擡頭,就見二人正瞪大了眼,極其震驚的看着自己。
“怎麽啦?”她不解問道,那迷茫的小眼神,看起來軟萌得不行。
“凰師兄。”米樂樂看向凰溥傑,“你不覺得現在小孩都特别厲害嗎?”
她到今日都沒有正真意義上的親手殺過一個人,但眼前這個比她小兩歲的十三歲小丫頭居然殺人殺得這般熟練,着實令人瞠目。
凰溥傑點頭,“的确是比你我更加厲害。”
他到現在也沒殺過人。
當然,對于船夫這樣的人,他不會有任何同情。
白靜走上前來,取出解藥遞給二人,解釋道:“其實我不愛殺人,隻是要殺我的人,我不會讓他活着。”
“我二姐就是這麽教我的,難道你們師父不是這樣教的嗎?”白靜歪頭好奇追問。
二人搖頭,齊聲回答:“師父隻說讓我們保全自身。”
“哦......”白靜點點頭,凰溥傑二人也不知她到底聽沒聽懂。
“碧蓮姐姐!”白靜轉頭看向碧蓮,擔憂問道:“船開走了,你怎麽回去啊?”
她倒是不擔心姐姐性命,隻是怕她欠着人手生活不方便。
碧蓮搖頭,讓她别擔心。
海面上飄來數不清的木闆,全是被海浪沖破的小船碎塊兒。
不過能來這開船的人都不簡單,不多時,半空中便停滿了飛劍,紛紛往岸邊飛去。
哪怕身後有千年難得一遇的奇事,他們也不敢好奇。
如今情勢模糊,千年未動的大船又動了起來,這其中,恐怕有一雙大手正在暗中推動。
沒了船夫,碧蓮親自将船施法變成飛舟,載着這一船的年輕人安全抵達石頭城。
眼睜睜看着碧蓮轉身消失在海平面上,凰溥傑與米樂樂決定重新審視身旁這個小丫頭背後隐藏的實力。
禦空飛行,那可是元嬰修士才有的本事,能把元嬰修士當丫鬟使喚的人,那得是什麽級别?
二人不敢細想下去,隻看眼前這個表面軟萌,實則十分暴力的小丫頭,便已經窺得一二。
大船在海平面上航行,距離鲛人領地越來越近。
船上震驚的人們漸漸平靜下來,三五成群站在甲闆上,互相對視,這才發現,原來南陸十大門派的人已經全部聚齊在此。
白束與風老爺從院中走出,看着街道上擠擠攘攘的人群,低聲問道:“風老爺派去的人可曾有消息傳來?大船忽然開始在這海域上航行,竟也不問問船上的客人?”
“是不是太沒禮貌了些?”白束笑着反問。
風老爺歎了一口氣,“咱們恐怕都入套了,護衛探來消息,大船航行,乃是船主人的意思。”
“這艘船的主人?”白束好奇問道:“是誰?這般舉動又是爲何?”
話音剛過,一道空靈的聲音忽然響起,傳遍整艘船。
船上衆人全部靜了下來,仔細傾聽。
“諸位,在下聽說諸位此次登船,是要前往深海封印深淵,還給小辰界一個安甯。”
“在下聽聞此事,爲諸位這份大義感動,心想着,在下也是南陸中人,雖不便親自前往相助,但也要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便命水手開船,送諸位一程,行爲的确有些魯莽,讓諸位受到了驚吓,還請原諒則個。”
此話一出,滿船一片嘩然。
人們不敢相信,船的主人居然出面了,還說了這樣的話,真是令人感動。
“船主如此深明大義,實在令我等佩服!”
又有一道渾厚男音響起,白束聞聲探去,原來說話是的紫霞宗此次的領頭長老。
隻見他擡手高舉與眉上,躬身向着船頭方向鞠了一躬,口中喊道:
“船主此舉,我等銘記于心,不敢忘懷!”
他一出聲,身後弟子立即附和,連帶着船上衆人都被調動,齊齊躬身行禮拜謝船主好意。
就連白束身旁的風息衍兄弟倆也拱手淺淺作了一揖。
如此一來,站得筆直的白束主仆便有些鶴立雞群般的顯眼。
“這船主是什麽人?竟有這般大的面子?連風家家主也這般客氣?”白束低問身旁二人。
她聲音不大,但若是仔細傾聽,想要知曉内容亦不算難。
所以,這話她就是說給那位船主聽的。
畢竟這是她來到小辰界後遇到的第一個比她還有排面的人,自然要一探究竟。
風息衍兄弟倆知她修爲高深看不上這些排場,但他們二人卻沒這樣的資本,便不做聲回答她的詢問,免得将自己二人連累。
風息衍現在很清楚,有些人白束惹的,自己卻惹不得,還是和她分清楚點好。
果不然,她此舉成功吸引到了那人的注意。
一道神識探了過來,沒有敵意,但也沒有任何好意。
“呵!”白束低嗤一聲,撣撣衣袖,負手立正,由它打探。
不消片刻,那目光便撤了回去,意料之外,什麽反應也沒有,就這般消失了。
“有意思,肚量不錯,内容人。”白束贊道,也給對方留點面子,沒有追過去一查到底。
有些事情不是非要知道得那麽清楚,太清楚,反而沒了意思。
船主冒個泡就消失,船卻還在往前航行。
不出三個時辰,便已經來到鲛人族的海域。
神奇的是,就在船上衆人已經做好要大戰一場的準備時,船上有人下去,與鲛人守将說明了情況,對方居然少有的識大體,退了。
不但如此,還有幾名鲛人守衛在前方爲大船引路,免得被其他鲛人誤傷。
這般排場,更是體現出了船主人身份的不同尋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