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平蹙眉道:“難道就不能是獨狼?”
王見山老爺子笑道:“你小子知道什麽是獨狼嗎?隻有競争狼王之位失敗的狼,才會被趕出狼群成爲獨狼。”
“你真以爲遇到那樣的狼,僅憑你這隻半大不小的守山犬,就能吓住它不襲擊你?那隻能說你真是想的太美了。”
“那您說那是什麽?”安北平好奇的問道。
王見山老爺子想了想,不确定道:“你可能遇見的是貓虎。”
“什麽?”安北平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愕然道,“貓虎是什麽?我隻聽說過虎貓,還是隻有北美洲才有嗎?這貓虎從來都沒有聽過。”
王見山老爺子道:“我不知道外面怎麽叫的,反正從幾百年前老一輩就那麽叫的,比老虎小很多,但是比貓大,我們就把它叫做貓虎。”
“得了,我懂了,還是等明天早上的時候問問王教授知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安北平知道這種屬于地方獨特叫法的東西根本就沒個準。
就像紅薯,有的地方叫番薯,有的地方叫地瓜,還有的地方叫紅苕,甚至還有叫山藥的,不是當地人你根本不知道他們稱呼的是什麽。
聊了一會天,安北平發現自己的尿意又上來了,和王見山老爺子打了聲招呼,這次他跑小溪邊去放水去了。
回來的時候,他看了看時間,才三點四十多,安北平驚訝道:“王爺爺,這還沒到時間,你怎麽就起來了?”
王見山老爺子湊近火堆,烤了烤手,笑道:“年齡大了,睡不着,就起來替你守會夜,你要不要再回去睡會?”
安北平被之前的事情一鬧,再加上昨天晚上也睡了五個小時,現在精神的很,根本不困,他擺擺手道:
“算了,睡不着,我和王爺爺你一起守會夜,兩人聊天時間過得也快點。”
王見山老爺子笑呵呵道:“你小子想和我聊什麽?”
安北平靠近王見山老爺子身邊坐下,同樣伸出手去烤火,笑嘻嘻道:“王爺爺,你和我說說以前進山打獵的事情呗,我對這個感興趣。”
王見山老爺子點點頭道:“行啊,隻要你願意聽老頭子我唠叨,我還有什麽不能和你說的。”
于是老爺子就從他十幾歲的時候進山講起,一直說到東方的天際露出魚肚白,讓安北平很是長了一番見識。
天亮之後,安北平看老爺子有點困頓,也就沒再說下去,開始打拳、練箭。
王見山老爺子從小用獵槍,倒是沒怎麽用過弓箭,不過安北平技術好賴,他多少還能看得出來一些。
發現安北平五十米外的定靶,居然能做到箭無虛發,也算有幾分能耐,也足見他最近這段時間下了不少苦功練習。
“行啊,安小子,你這箭術都可以進山打獵了。”王見山老爺子笑呵呵道。
安北平放下手中的弓箭,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嘿嘿笑道:“王爺爺,這趟時間夠多,您有時間多指點我一下。”
王見山笑道:“隻要你願意學,我肯定毫無保留的教給你,反正這點東西再不找個人教出去,就要帶棺材裏去了。”
“那太謝謝您了,要不要我拜師?”安北平喜滋滋道。
王見山老爺子搖搖頭道:“算了,懶得折騰,反正你能學多少看你的天賦。行了,你慢慢練,我去刷牙洗臉去了。”
安北平和王老爺子揮揮手,小跑上前,将自己射在箭靶上的箭矢回收回來。
箭矢歸壺,安北平也準備洗漱一番開始做早飯。
早上沒什麽講究的,熬一鍋肉湯,再下點面條,簡單對付一口。
不喜歡吃面的人,就煮點粥,或者自己吃壓縮餅幹也行,安北平不強求他們。
等他這邊開始生火,準備做早飯的時候,營地裏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的起來了。
冷曉雪一看安北平在燒火做飯,立刻笑吟吟道:“呦,老同學昨晚守夜,今天那麽早就起來了。”
安北平頭也沒擡道:“起什麽起?我後來就沒再睡。”
冷曉雪訝然道:“你不是守兩點到四點的時間段嗎?怎麽不再睡個回籠覺?”
安北平淡淡道:“不困,睡不着,陪王老爺子聊天呢。”
冷曉雪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拿着自己的毛巾和牙刷去溪邊洗漱去了。
安北平用短刀将真空包裝好的牛肉切成一小塊,投入鍋裏熬肉湯。
這時他看到王連海教授從溪邊洗漱回來,擡手給他打了個招呼,笑道:“早,王教授。”
“早,小安,昨天晚上辛苦你和王老爺子了。”王連海同樣笑容滿面道。
安北平擺擺手道:“辛苦倒是不辛苦,不過昨天晚上遇到一個動物,可把我吓的不輕,不知道您知道是什麽野獸嗎?”
王連海頓時來了興趣,問道:“是什麽樣的野獸?”
安北平道:“夜裏太黑,看不清楚具體形狀,隻知道它有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早上我問過王老爺子,他說可能是貓虎,我就想問問您,知道這貓虎是什麽動物嗎?”
“貓虎?沒聽說過我們國家有這種動物啊,這個得問過老爺子長什麽樣才知道了。”王連海皺眉思考半天,也沒有這個印象。
正好王見山老爺子從一旁路過,安北平又拉住王老爺子,讓他給王連海教授形容一下貓虎的長相。
王連海教授聽完描述,有些遲疑道:“聽老爺子的形容,倒是非常像雲豹,不過沒有具體見過,也不确定是不是?”
“雲豹?我們這裏還有雲豹嗎?”冷曉雪正好回來,聽到王連海教授的話,激動的問道。
王連海教授連忙擺手道:“我隻是懷疑,我也不确定,畢竟我不是專業研究動物的,對這個不熟悉,更何況還沒正式見到照片或視頻,我可不敢一口咬定就是雲豹。”
冷曉雪興奮道:“正好我帶了無人機,到時候還可以在附近安裝一些野外紅外線攝像機,如果能拍攝到雲豹的話,那就太好了。”
安北平對冷曉雪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爲了發展村裏的旅遊經濟,她也算是拼了。
王連海教授笑道:“要是你真能拍到相關資料,我倒是可以請一個老朋友幫忙看看,在研究動物這一塊,他在國内的名氣可比我還大。”
吃過早餐,休息片刻,王連海便催衆人起身,準備去尋找野生桫椤。
“我說,這人都走了,這營地怎麽辦?就這樣扔這裏不管,要是有野獸來破壞怎麽辦?”安北平見他們都準備走,頓時急了。
王連海教授一聽也是,營地裏除了有衆人的生活物資,還有各種珍貴的儀器,此外騾子什麽的也在這裏,這要是沒人看護,被一鍋端了就麻煩了。
他環視隊伍衆人一圈,最後目光落在王見山老爺子身上,微笑道:“老爺子,要麽就麻煩你辛苦一下,留守營地?”
王見山老爺子笑呵呵道:“你這可是在爲我着想,這可一點也不辛苦,不過你說的那什麽樹,老頭子我的确沒見過,也幫不上你什麽忙,我就偷會懶,在營地等你們回來。”
在場的七個人中,王連海教授和他的三個學生肯定是不會留下來的,這次尋找野生桫椤最主要就是看他們了。
那麽也就安北平、冷曉雪和王見山老爺子三個人能夠安排一個人留下,冷曉雪這趟跟随他們一道前來,是有自己的事情,自然也不願意留守營地。
既然現在王老爺子願意留下,安北平就成了帶路的向導。
安北平背上弓箭,手上提着開山刀,帶上小包子,在前面帶路,另外王老爺子的六條守山犬也分了三條過來。
冷曉雪則是帶着無人機,胸前還挂着一個單反相機,身上背着一個背包,也不知道裏面放着什麽東西,連安北平說幫她背着都不願意。
王連海教授手上拿着登山杖,畢竟五六十歲的人了,在蝴蝶谷這種潮濕易滑的地方,還是要多加小心爲上。
至于王教授的裝備,自然有他三個學生代勞,這種時候,有事肯定要使喚學生,否則要來何用?
這樣一來,唐賢榮三個每人都背着一個大包,帶上考察需要的設備。
雖然說他們的主要目的是尋找野生桫椤,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們到了蝴蝶谷,其它的植物就都可以不管不顧。
恰恰相反,每當他們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考察,都會詳細收集當地的各種植物情報,也正是因爲不肯放松的态度,才使得江南省農業大學植物與環境積累上越來越豐富。
一行六人離開營地,王連海教授和他的三個學生就進入到工作狀态,一路上拿着相機和攝像機在拍攝個不停。
有時看到某些植物,甚至還會停下來,打開背包,取出裏面的各種設備,采集數據,制作标本,忙得不亦樂乎。
冷曉雪則是拿着單反相機,不斷拍攝路上看到的各種蝴蝶,這才是她進入蝴蝶谷最主要的任務,盡可能多的拍攝各種各樣的蝴蝶,到時候好制作成宣傳片,吸引遊客到來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