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嶽巋然,一出手就是扇了滿天下一巴掌的最強手段。
恐怖的勁風,嘩嘩而來,那排山倒海的氣浪,頓時就令隆先生出肌膚要炸裂開來的感覺,更不要嶽巋然的突然出現,駭的對方心神顫抖!
此時此刻,隆先如同已死的胖大中年,剛才的獨孤辘轳一般,不知所措起來。
倉促之間,隻能和獨孤辘轳一樣,架起防禦法術。
而嶽巋然的後面,還有第五人出現,來伏擊他,再扭轉局面嗎?
這一瞬間,隆先和獨孤辘轳,雙雙千鈞一發!
......
轟轟轟——
結結實實的轟中之聲,狂炸開來,那一片土黃色的彎月刀芒,被砸的道道轟然爆炸開來。
“啊——”
“啊——”
兩道慘叫之聲,一起響起。
獨孤辘轳被氣浪拍飛出去,加上之前的傷,痛到慘叫。
隆先更慘!
那翻飛的山影,結結實實的砸中他,半開的防禦法術,盡數炸碎開來,強猛力量,透體而入,毀滅肉身。
鮮血!
碎肉!
碎骨!
一起濺飛!
一擊之下,本就被滿天下打傷,沒有痊愈的隆先,肉身直接爆炸開來,死相之慘,無法形容!
唰——
一道身影,在氣浪裏忽閃了一下,一把抓住了隆先飛去的儲物戒指。
......
好一會之後,氣浪漸漸停息。
獨孤辘轳已經搖搖晃晃站起,又是半身的傷和流淌的鮮血,看着嶽巋然,神色格外有些複雜,震驚裏是更多的警惕,但沒有逃走。
嶽巋然亦看着他,隆先的儲物戒指,已經收起,坦白說,對于這位獨孤辘轳似乎淳樸的修士,他始終是有些不太相信的。
氣氛古怪起來。
“你爲什麽不逃?”
片刻之後,嶽巋然先開口。
冷冷又道:“你以爲——我是要幫你嗎?我隻是想得到你手中的靈物而已。”
“不管你想幹什麽,我欠了你一條命,總是真的,我不能因爲擔心你對我出手就跑了。”
嶽巋然聽的微微一笑。
“有意思,我以爲,你說完這一段之後,怎麽都該再添一句,你真的沒有得到那靈物之類的話的,看來——你還是得到了,之前你卻否認了,老實人也會說謊嗎?”
獨孤辘轳聞言,頓時尴尬起來。
仿佛被抓住做了壞事的孩子一般,目光躲閃了一下,才再次看向嶽巋然,有些讪讪道:“我也是這兩天療傷的時候,才發現身體裏有些古怪的。”
竟然承認。
嶽巋然聽的目光閃了閃。
這真是個初出茅廬般的傻小子嗎?
......
“獨孤辘轳,既然你自己也承認,你欠了我一份救命人情,那你打算怎麽還?”
嶽巋然再道。
一副老狐狸的樣子。
獨孤辘轳顯然最不擅長應付他這樣的人,神色更顯拘謹局促起來。
“你是想要那東西嗎?但我給不了你,它鑽進了我的身體裏,現在完全不聽我的使喚,沒法拿出來。”
頓了頓,又道:“若你要其他東西,那你便說。”
坦白又天真般的話語。
嶽巋然聽的再笑。
隐約感覺到,對方恐怕是真的性子淳樸,不谙修真界殘酷之事,默然沉吟了一下,再次開口。
“把這裏收拾一下,我們換個地方聊,或許很快會有修士找過來。”
嘩——
話音落下,釋放出火焰來,将隆先破碎的屍體,燒成灰燼。
獨孤辘轳也有學有樣,燒起那胖大中年的屍體來。
随後,找到那陰鸷中年的屍體,也燒成灰燼。
二人也不上地面,就從地肺陰氣層裏離開。
......
“聽說你師傅是萬孤?”
黑暗世界裏,二人并肩而行,獨孤辘轳是個沉悶性子,嶽巋然卻受不了這氣氛,無話找話。
“你拜了他爲師後,整天都在修煉嗎?”
“大部分時間是,有時也在宗門裏轉轉。”
“難怪......”
嶽巋然點了點頭,不外出闖蕩,不經曆那些肮髒事,天天閉關,心智怎麽可能成長,這個史前時代裏,可沒有那麽多書讀。
嶽巋然自己心智這麽妖,大多源自于後世那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可以借鑒學習的東西太多了。
“你師傅萬孤,是天海域鼎鼎大名的老狐狸,他沒有教過你,這些爾虞我詐的東西嗎?”
“他教了,我不想學。”
“爲何?”
“我隻想修道,不想殺人,也不想搶别人的東西。”
“你想做個幹幹淨淨的修士?”
嶽巋然再問,對方這一點,倒是和鳳一很像,不過鳳一可要精明的多,而對于獨孤辘轳此人,他也是生出幾分好感來。
“是做個幹幹淨淨的人!”
獨孤辘轳糾正道,神色十分正經。
“那你可知道,你師傅送你的每一塊靈石,都是滴着血的,他傳你的功法法術,也是不知道用多少修奴的血淚推演出來的。從你拜了他做師傅的那時候起,就注定幹淨不了!”
嶽巋然馬上說道,直戳對方内心!
......
獨孤辘轳聞言,面色頓時難看起!
他就算再傻,在天狼宗呆了那麽多年,對于自己師傅的爲人,和天狼宗的行事,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靈石已經用了,功法法術已經學了,我也沒有辦法,但即便如此,即便不幹淨了,我還是要做個幹幹淨淨的人,不能自甘堕落下去,我娘從我小時,便是這麽教我的。”
“呼——”
嶽巋然籲了一口氣,有些說不出話來。
對于這樣的修士,他不知道是該不屑鄙夷,還是心疼憐憫,但心頭上,多少是有些慚愧的。
“尚未請教道兄姓名?”
獨孤辘轳卻主動開口。
嶽巋然默然了一下,說道:“我不想編個假名字給你,但也不能告訴你我的真名,你還是不要再問了。”
獨孤辘轳微微點頭。
“你的願望雖好,但在修真界,要做個幹幹淨淨的人,太難了,恐怕一個也沒有。”
“那我就做第一個。”
獨孤辘轳咧嘴笑道,神色極開朗,說這局話,竟頗有幾分豪情。
嶽巋然卻聽的沒有一點欣賞之意,反而眉頭更皺,仿佛預見了對方将來的悲慘下場一般!
隐約感覺到,獨孤辘轳将繼指點高老斜兄弟的那一位,還有海淩雲之後,他知道的又一個半道夭折的真正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