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巋然察覺他神色,又是臉色一黑,幹咳了一聲,問道:“敢問前輩這門手段,是與生俱來,還是修行了什麽神通妙術?”
“修煉所的。”
甯遠淡淡說道。
嶽巋然馬上道:“也就是說,也許還有其他人會了,看來以後,出門在外,言談行事,都要更謹慎一些了。”
“你這小子,倒是知道套我的話。”
嶽巋然微微一笑。
短暫震驚後,就是恢複過來。
這千裏眼,順風耳,聽起來厲害,但若是眼睛瞎了,耳膜被人捅破了,立刻就是廢了,比起元神之力來,下乘的太多。
不過倒是正好适合用在此刻,不用像元神之力掃視一樣,被可能也擁有了元神之力的血手老怪察覺。
......
“我明白前輩的意思了,你的确比我更适合在這裏監視着血手老怪那個老家夥。”
嶽巋然道。
甯遠點了點頭。
“小子,我的老底,已經被你知道了,你是否也該告訴我一點,搜天力的事情了,擁有這門力量的修士,個個都藏着掖着,不肯告訴别人。”
“别急,前輩的老底,我知道的還太少。”
嶽巋然嘿嘿一笑。
又道:“前輩,你應該也不是什麽善人吧,爲何會出山來除我,你看我的眼神,也和别人不一樣,你到底是誰?”
終于問出這個問題!
甯遠聞言,目光與笑容,一起更加深邃起來,又是極有深意的打量着他。
“你的名字,應該不叫嶽山吧?”
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
嶽巋然一震!
自己的事情,已經傳到這裏來了嗎?但對方若是爲了妖丹而找上自己,絕不應該是這樣的表情的。
“你從陰雨域來的,對吧?”
甯遠再道。
嶽巋然已經無法多震驚,雙目微微眯起,這是他警戒時,不由自主流露的姿态。
甯遠看着他笑。
“你的左腳腳底,有三顆紅痣。”
嶽巋然雙目一睜,忍不住又震,開始隐約感覺到,和對方有關系的,隻怕不是自己,而是這具身體的舊主人。
“把你的戒心收起來吧,老夫是不會對你不利的。”
“你到底是誰?”
甯遠聞言,一聲唏噓,目光裏浮現出追憶之色。
沉默了一下,才再開口。
......
“百多年前,老夫親自送了一對男女和一個嬰兒,過了黑石山脈,叮囑他們,永遠不要再踏足這片大地,沒想到,百多年後,你還是來了!”
甯遠唏噓道。
話音落下,就是眉頭動了動,神色古怪的打量着嶽巋然道:“我記得你不過是三氣海之身,怎麽會修煉的這麽快,手段又這麽厲害的?這是沒道理的事情。”
嶽巋然聽的一笑。
總算還有對方不知道的事情,感覺總算好一些了。
“前輩和我,到底是什麽關系?”
又一次問道。
心中隻是單純的好奇,對他來說,對這尊身軀前主人的事情,實在不覺得和自己有太大關系。
“你爹娘都還好嗎?”
甯遠反問。
嶽巋然想了想,道:“他們已經去世多年了。”
甯遠聞言,目光一震,先是怅然悲傷,馬上又是疑惑起來。
“去世了,怎麽死的?”
“病逝。”
“不可能,他們的修爲,都是築基中期,怎麽可能那麽容易病死的,這是多久前的事情?”
“我幼年時候。”
甯遠聽到這裏,瞳孔立凝,目光裏浮現出了極凝重的思索之色來。
“我明白了,定是那個老混蛋給我的解藥有問題,他從來沒有打算放過他們兩個,這個人性泯滅的老混蛋!”
下一刻,就是大罵!
這一瞬間裏,甯遠終于再現那兇暴之色,仿佛被激怒到要爆炸的狂獸一般,面上青筋,都跳突起來。
嶽巋然又是怔然。
他的意識,和身軀舊主人的意識,早已經融合,但并不記得,這一世爹娘,提過任何修真界的事情。
但如果甯遠連他腳底下的痣都知道,應該不會假。
......
“小子,你那是什麽表情,知道自己爹娘是被人害死的,你就是這副樣子嗎?難道你還打算去投奔那個老混蛋不成?”
甯遠銳目看來,惡狠兇擰。
嶽巋然一聽,便知道那個老混蛋,隻怕也和自己爹娘,有些别樣關系。
怔了怔道:“前輩誤會了,晚輩爹娘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他們也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什麽,一時之間,轉不過來。”
甯遠聞言冷哼,神色這才好了一些。
“前輩,你到底是誰?”
嶽巋然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甯遠想了想,目光掙紮了一下,就是一狠道:“這個問題,你就不要再問了,隻當我是你爹娘的一個舊識就行,和我扯上關系對你沒有什麽好處,說不定哪一天,我也會像血手老怪一樣,成爲人人得而誅之的大敵,死在某一場圍剿中。”
顯然,身份來頭不簡單。
嶽巋然聽的微微點頭,想了想道:“......那個老混蛋,又是誰?”
身爲人子,怎麽都該問一問。
甯遠聞言,又是神色複雜的打量他,也是沉默了一下,才道:“這一點,你也不用再問了。總之,他是一個心中隻有家族利益,玩冥冷酷的老混蛋,不準和他扯上任何關系,你将來,也不準去黑石域西北那一片闖蕩,你這身形長相,去了之後,一定會被人認出來的。”
不自覺間,威嚴彰顯。
嶽巋然不言。
甯遠似知自己管的多了,眉頭微微耷了耷。
“罷了,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吧,不過你這副身形樣子,必須改變,老夫待會傳你一門縮骨易容之術。”
要送禮?
嶽巋然眼中一亮。
這才對嘛!
他的家族收藏裏沒有,一直想擁有的縮骨易容之術,竟是這樣得到。
甯遠嚴肅道:“不過紅風暴跟着你,同樣會被人猜到是你,你自己想辦法去,我的這門手段,不可輕傳于人,還有把鞋子脫了,讓我看看你的腳底。”
嶽巋然無語。
敢情對方,根本沒有輕易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