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方向裏,大喝之聲也起。
同樣是風聲狂嘯起來,沙沙大作。
爆閃的土黃色光芒裏,一個黃沙風暴,翻滾而生,仿佛風口,又仿佛磨盤一樣,呈現在嶽巋然的身後!
正是道阻且長,行則将至。
唰!
嶽巋然身影一閃,便要爆閃去,後發先奪人,但這一動之下,速度竟慢了不少,到底還是受到影響!
好在不是躲閃,而是對轟,沖去速度的快慢,其實沒有區别。
“喝”
再喝一聲,嶽巋然迎着對面襲來的火焰風暴,轟出拳頭去,拳頭的巨大鋒芒,直指火焰風暴中心處的矛頭。
轟隆隆
瞬間之後,恐怖的音爆之聲,在那山頭上爆炸開來,仿佛一紅一黃,兩顆星辰碰撞一樣,璀璨的光芒爆閃。
痛哼之聲也響起。
兩道身影,在氣浪裏一起倒飛出去。
......
好一會。
光芒暗去。
天搖地晃的動靜,也漸漸小去。
“嘶”
某一個破碎山梁邊,嶽巋然捂着拳頭,抽着涼氣,整條手臂,還在劇烈顫抖着,胸襟出,灑了一片鮮紅熱血。
除此之外,看不出更多傷來。
擡眼去,目光靈識一掃,很快也看到,紅風暴半身鮮血的倒在數裏外的一個大坑裏,痛苦呻吟着,那杆烈火橫金矛,已經抛飛到了又幾十丈外,光芒暗淡。
這一局,到底還是嶽巋然赢了!
“幸虧之前突破,搞出了道阻且長,行則将至來,否則恐怕還壓不住這個家夥。”
嶽巋然看的心中暗道。
他後世的家族,追溯起來,起源于後世某個有教無類的教派,也算根正苗紅,但卻是分支中的分支,隻是個典籍保存的還算完好的家族而已,沒有得到這個名門大教的真正強橫傳承。
而史前時代裏的這些家夥,天天用那些修奴推演手段,又能差到哪裏。
“要努力了,争鋒榜上的三十七名,竟然就把我逼到這一步。”
嶽巋然心中再道一句,雖然還有意念神雷這個大殺器,但太依仗,隻怕無益自己進步。
目光閃了閃,架雲而去。
“起來吧,你該沒那麽容易倒下去的,而且有不少家夥正在過來這邊,莫要讓人揀了便宜。”
來到紅風暴身邊,嶽巋然說道。
紅風暴聞言,目中精芒一閃,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來,他當然也猜的到會有路過修士過來查探,但若是說起這事,絕不是用“有不少家夥正在過來”,而是“應該有不少家夥正在過來。”
這表明什麽?
目光再一閃,紅風暴壓下疑惑,慢慢吞吞站起,又把烈火橫金矛尋來,見嶽巋然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走到他身邊,療傷起來。
......
很快,四面方向裏,破空聲起,道道身影靠近。
有人駕雲而來,有人踏劍而來,亦有人騎着禽鳥樣的妖獸而來,沒一會的功夫,便圍了二十多人,境界多在築基中後期。
遠方裏破空聲響,似乎還有修士趕來。
衆人過來之後,隻微微掃了掃紅風暴,便把目光,落在嶽巋然身上,不少神色複雜,但無人說話。
“怎麽,諸位也想和我過幾手嗎?”
嶽巋然淡淡道。
衆人聞言,大多神色更複雜。
“閣下莫要以爲,你是上官家的客人,便可輕易躲過這一劫。”
有人冷冷出聲,是個面目陰沉醜陋的中年漢子。
“劫從何來?”
“聽說閣下在尋找滋養母胎的靈物,傳言閣下是血手老怪的弟子後人,或者至少是在爲他搜羅,可有此事?”
“尋找是真,傳言是假,我與血手老怪,沒有一點幹系。”
嶽巋然平靜坦蕩。
對于對方因此找上自己,更沒有驚訝之色。
“空口無憑,叫人如何信你?”
中年漢子再冷道。
嶽巋然聽的笑了笑,說道:“空口無憑,你卻信了别人,因此就來找我一個散修的麻煩,看來閣下的精明,全用在了欺軟怕硬上。”
中年漢子頓時語噎。
“諸位都是聽了别人的傳言,來找我的麻煩的嗎?小心被人當槍使了!”
嶽巋然環視衆人。
衆人更加說不出話來。
修煉了那麽多年,這麽簡單的道理,顯然都懂,但在場有幾個,不與血手老怪這個家夥,有着仇怨,不來這一趟,怎肯甘心?
“諸位都是聰明人,你們真正要找的仇家,無非是血手老怪,若我真的是他的弟子後人,你們大搖大擺的找上我,豈非徹底的打草驚蛇,傳進他耳朵裏,他隻怕永遠也不會再現身。”
嶽巋然再道。
此言一出,衆人想了想,更覺得做的有些莽撞了,眼中退意漸生。
紅風暴看着嶽巋然從從容容化解這樁事情,忍不住佩服。
......
“你們這些沒用的家夥,被他三言兩語,便說動的要放棄自己的血海深仇了嗎?既然已經打草驚蛇,現在後悔又有什麽用?還不拿下他,從他嘴裏,撬出血手老怪的下落來!”
轟!
轟!
厲喝之聲,如滾雷而來。
衆人聞言,整齊轉頭,看向聲音來處。
千丈外的一道山梁後,有人腳踏白雲,翻越山梁而來。
雲上之人,是個一身黑色勁裝的中年大漢,身材高大魁梧,兩隻袖子高高卷着,露出結實的手臂來。
此人面孔粗糙方正,半圈大胡子,一臉的滄桑之色,一雙虎目,極冷獰,又直勾勾的盯着嶽巋然,殺氣騰騰,境界則是築基後期。
“是斷鷹揚!”
“他竟然也來了!”
“斷家被滅門後,已經很久沒有他的消息。”
“他也沖擊到了築基後期境界,果然不負當年斷家修道天分最高的子弟的名頭。”
衆人小聲道來。
......
“五十八年前,我們斷家被血手老怪滅門,就因爲我們斷家,藏着一件滋養母胎的靈物,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在打探他的下落。”
斷鷹揚依然凝視着嶽巋然,沉聲道來。
“閣下若是他的弟子後人,休怪我斷鷹揚,用最殘酷的手段,從你嘴裏,撬出那個老怪物的消息來!”
“若我不是呢?閣下又如何分辨?”
嶽巋然笑問。
斷鷹揚聞言,嘿嘿一笑。
“簡單,那個老怪物的手段,帶着他的獨門味道,隻要打上一場,我立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