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賣給那些專門推演邪魔手段的修士。他們的每一門厲害手段,都是用無數修士的命,填出來的。”
上官凡理所當然道。
不用問也知道,上官家裏,肯定少不了這樣的事情。
“你們這麽做,便不擔心,培養出無法對付的老魔頭來嗎?”
“正如道友所說,我們各大家族,也擔心修奴出亂子,自然需要時常處理,而且即便我們不賣,他們也會有其他手段搞到的,最多多花些時間精力而已。”
嶽巋然微微點頭。
也聽的出來,對方回避了他問題中的另外一層意思,顯然是不在乎什麽正邪的。
......
三人一路聊來,也算談笑風生。隻把他們身後的那數千修奴們,看的更是咬牙切齒,尤其是紅家的一群嫡系子弟。
雖然沒有聽到黑市那一段,還是有人渾身打着顫。
“七爺爺,我們去了白家和上官家後,是成爲他們兩家的修奴,還是會被賣進黑市裏?我們怎麽辦?”
隊伍前段,一群氣質格外超群,神色也格外憤懑的修士裏,一個面色慘白,相貌秀氣,十三四歲樣子的少年,小聲問道。
身邊一群人聞言,神色不一。
“不知。”
一個面上有傷的漠然老者回道,仿佛已經認命。
“你怎麽會不知道的,你是我們紅家最有見識最聰明的人。”
少年有些急了。
老者聞言,露出一個極苦澀笑意來。
最聰明的人,就是這個下場?
“三姑姑,你說。”
少年又問向左邊一個頗有幾分姿容的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神色灰敗,聞言之後,搖頭無語。
少年更急,又看向其他人。
衆人個個不語。
“君弟,不要再問了,我們身爲紅家嫡系子弟,就算是擔心将來斬草不除根,惹來無窮後患,白家和上官家,也不會輕易把我們賣給其他修士的,哪怕是那些邪魔修士。而且誰能證明他們就一定是邪魔修士,說不定是我們紅家的交好勢力,趁機救我們的。”
有人開口。
二十七八歲樣子的黑衣青年,披頭散發,一身血污,仿佛經過慘烈打鬥一般,身上還殘留着極多傷疤。
樣子不算太英俊,但彪腹狼腰,極有男子氣概,氣質狂野,一雙眼睛的神色,看似陰郁,但深處裏更多的是冷狠與堅定。
此人腦子,倒是轉的清楚。
衆人聞言,沒有驚訝,大多已經想到這一層。
那少年聞言,卻是露出松了一口氣的神色來。
“不過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白家和上官家裏,未必就沒有這樣的邪魔修士,我們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裏。”
黑衣青年再開口。
少年聞言,頭皮又是一炸,再駭起來。
“君弟,你要是覺得受不了,就早些咬舌自盡了吧。”
黑衣青年再道。
少年面色更慘起來。
......
衆人不言,大多神色慘淡,倒是那被稱爲七爺爺的老者,眼角餘光掃了掃那黑衣青年,似有不滿,更有深意,但也沒有說話。
少年目光疾閃了幾下,又望向黑衣青年,見他似乎很鎮定,忍不住奇道:“六哥,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
“擔心有什麽用?”
少年再噎。
“浪空歡能做的到的事情,我也能做的到!”
黑衣青年再道。
附近家族之人聞言全都目中精芒一閃,整齊的掃了他一眼,察覺到此子的豪情野望,和堅定心志。盡管都知道,此子在家族中,本來就修道天分不俗,是個出彩人物。
衆人神色複雜,有人欽佩,亦有不屑。
似紅家這樣的大家族,勾心鬥角的事情,肯定不會少。
那少年震然後,眼中卻是飛快亮起,仿佛找到了什麽方向一般,神色開始冷靜下來。
再無人說話,各懷心事。
隊伍的最前頭處。
嶽巋然微微搖頭,将那一群紅家人的話,聽的清清楚楚,相信上官凡也聽到了。而那黑衣青年和少年,表面的越好,隻怕死的越快!
身邊裏,上官凡眼角餘光掃過他,微微一笑。
“他叫紅風暴,是之前滅門時,紅家抵抗的最兇的修士之一,修道天分不俗。但抵抗的雖厲害,最後卻沒有自裁,果然有些逆襲野心。”
傳音到來。
“道友若有興趣,回了家族後,我幫你使手段控制了他的心志,送你做個戰奴如何?”
“沒有興趣。”
嶽巋然搖頭一笑道:“道友也不用對我再提他,我對死人不感興趣。”
上官凡笑着點頭。
這紅風暴若是得嶽巋然指點,成長起來後,或許前途比蕭萬子還要光明一些,但嶽巋然真的沒興趣。
修真界裏的落難天才,多了去了,哪有那麽多憐憫心去救,培養起身邊人,就是最好的。
而紅家造的孽,真的就少嗎?
不過是風水輪流轉而已。
......
一路所過,盡是山野。
白家和上官家的人,幾乎是不惜馬力,以各種霸道藥物,喂服那些馬兒,讓它們日夜兼程的拉着抓捕的修士朝回趕,連趕上兩三天才休息一晚。
休息時,兩家修士也是嚴加看管。
越是向前去,兩家修士的警戒神色越重,顯然,離兩家已經不遠了。
七八天之後,途徑一片幽深山野的邊緣,隊伍再一次停下休整起來,自然是不會進山野深處的,隻在外圍地帶。
轉眼便是天黑。
處處篝火升起,修士們自然不需吃喝,主要是爲了讓馬兒休息。
不過,上官凡所在處,還是肉香四溢起來,早有族中仆人,打來小獸,烤的香噴噴,又恭恭敬敬的割出上好的數塊來奉上。
上官凡卻是朝白,嶽二人示意了一下。
仆人又給他們奉上。
三人大塊朵頤起來。
嶽巋然眼力極堅,清晰的捕捉到,上官凡和白太辰,對這凡人滋味,根本沒多大興趣,不過爲了拉攏他,才嘗了一點。
“二位,我可與你們打個賭,今天夜裏,必有來攔道搶人之徒!”
吃了數塊後,上官凡陡然說道,一副智珠在握樣子,笑眯眯的掃過二人,最後目光落在嶽巋然身上,明顯透着幾分别樣意味。
白太辰目光一閃,沒有接話。
嶽巋然同樣是目光一閃,飛快想到什麽。
“上官兄,你不會是故意這麽大搖大擺的帶人回去的吧?莫非是要釣誰出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