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女神的眷顧,變成了天魔的饋贈。
許安已無法看到這枚指環的具體屬性,這讓他有些許不安。
這種變故,已經超出了他如今的眼界範疇。
洛含雁送來的盒子,許安沒有着急打開,以檀香木爲盒,其中裝的,除了血龍玉,别無他想。
整理了一番後,許安踏上了返回滄陽城的路。
他要需要一處隐秘之地,将這錦盒中的血龍玉充值進系統,而後去取出那些亂七八糟的戰利品。
……
銀環城,太守府内。
之前阻擊許安的白甲将領,與那兩位朝廷絕巅,皆在大堂之中。
“本将已記下那洛家餘孽的容貌,即刻招畫師前來,此人實力不凡,還有同黨,絕非尋常人物,懸賞重金,追查此人下落!”
“下官馬上去辦。”
一旁的銀環城太守李安,恭聲應下,退出了大堂。
“之前那小子,血氣之渾厚,不下于絕巅,但卻全無内力,不是天生神力,就是吞了什麽寶藥,一旦凝出内力,前途不可限量。”
兩位絕巅中,一位五旬男子,面色稍有些凝重。
“不錯,若非此人是洛家餘孽,老夫甚至動了重開山門的念頭,若是悉心教導,以這人的年紀天份,必爲一代人傑。”
另一位絕巅年紀稍長,頭發花白,一聲歎息。
“那小子暫且不論,光是他那個同黨,實力就深不可測。”
“說來慚愧,我連他是男是女都沒看清。”
那五旬男子搖了搖頭,凝中之色更甚。
“報”
一身着玄甲的軍士,滿身狼狽的進了大堂,望向那白甲将領。
“禀淩将軍,反王洛景空的大軍,已跨過了青陽江!”
青陽江自極北之地,天山雪頂爲源,奔流入海,幾乎橫跨了整片大陸,将整片大陸分成了兩半。
淩睿聞言勃然變色,上前将那軍士一把提起,開口喝問:
“青陽江畔,有重兵把守,怎會破?!”
淩睿目中赤紅,幾欲擇人而噬。
“不過兩日功夫,我山河營一萬三千弟兄,加上十萬焱陽軍,就沒了?!”
“昨日黃昏,忽然天降隕星,正中我軍大營,片刻之間,我軍傷亡殆盡,殘軍不足五千,難以抵擋反軍之勢……”
“隕星……”
淩睿面色呆滞,後退兩步,低聲喃喃。
“這是天要亡我焱元麽……”
…………
寬闊的官道之上,車馬絡繹不絕,人人滿面風霜,向着北方逃去,以求躲避戰火。
官道旁的山間小路之中,一道人影,正極速奔行着。
跑動之間,拉出一道長長的氣浪,沉悶的雷音,回蕩在山林之内,驚起無數飛鳥,卷起漫天枯葉。
四周景物飛速倒退,不多時,人影在一片雄峻山脈之前,緩緩停了下來。
不過一日功夫,許安憑借雙腿,跨越數百裏,再次回到了潛陽道的入口處。
此刻的潛陽道外,已然聚集了大批車隊,綿延數十裏。
有的在尋求高手護航,有的則尋找強大的車隊同行,更多的人,是被高昂的過路費,堵在了這裏。
若無盜匪猖獗,那便不是亂世了。
一處普通的路口,卻好似成了洪水猛獸,踏入其中,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被吃的渣也不剩。
許安在山脈中調息了片刻,緩步踏上官道,沒有絲毫停頓,快步進了潛陽道。
“看來又是一位想打出名頭的少俠。”
“初生牛犢不怕虎,如今這潛陽道,就是九品高手,也不一定能安然通過。”
見許安孤身一人,負刀入了潛陽道,一旁的車隊中,響起陣陣竊語。
“近來已有好幾日,不見有人通過潛陽道了,這些天殺的盜匪,過路費一擡再擡,全不給人活路。”
“這隻能怨咱自己,既無财又無人。”
“可不是,前日,那天河郡望族徐家,舉族搬遷,不就請來了一位絕巅宗師護航,一路橫行無忌,根本沒人敢打主意,那是何等威風。”
“說來第一位打穿潛陽道的,也是一位少年豪俠吧?”
……
許安負刀前行,腳步似緩實急,好似一道狂風席卷而過。
不多時這動靜,就引來了第一夥盜匪。
許安停下腳步,氣氛瞬時劍拔弩張。
即将動手之際,領頭的那匪首,忽然皺眉,仔細打量了一番許安後,面色一變,擡手道:
“讓路,放行!”
身後的衆匪,不明所以,但依舊聽令行事,讓開了道路。
許安松開剛剛握緊的拳,自一衆盜匪之間,大步穿梭而過。
緊跟着遇到的四五波劫匪,皆是如此。
……
“大哥,這人怎麽又回來了?”
一高挑女子,神情疑惑。
“我怎知道。”
不遠處的中年男子,搖了搖頭。
“如今這潛陽道,于他而言,倒是比往常還要好走的多。”
看着在官道上疾馳而過的許安,一衆劫匪相顧無言,卻無任何一方勢力敢于出手。
相比于擊敗槍王司空永甯,一人獨挑了陰風盜,且毫發無傷的戰績,才是對于這些盜匪的最大震懾。
陰風盜在盜匪之間,是位居頂峰的傳奇。
……
百餘裏的距離,轉瞬即逝,之前被許安斬殺的天海閣中人,屍首皆已經不在。
而那最初被他殺死的五人,屍體依舊被釘在古樹之上。
與之前不同的是,屍體上多出了一些翻動痕迹,顯然被人摸過屍。
在許安即将離開潛陽道時,又被一群人團團圍住。
“怎麽又是你。”
領頭的粗髯大漢,見到許安,打量了一番後,皺了皺眉,擺手道:
“算了算了,這次不收你過路費,你走吧。”
“那…多謝壯士。”
許安搖頭一笑,徑直邁步離開了潛陽道。
“老大,爲啥又不搶他?”
“咱人多的車隊惹不起,就指望這些落單的人了,你還給他放了。”
“這人去時還騎着馬,帶着行李,回來時,就剩雙腿了,想來也是遭了劫,身上沒剩幾個銅闆,放他一馬吧,就當積德。”
粗髯大漢,搖頭搖頭,低聲歎道:
“這兵荒馬亂的,吃口飯不容易,都是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