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躺倒在地,整個人蜷縮起來,面龐止不住倒抽搐。
半晌,在許安覺得快頂不住的時候,劇痛才開始漸漸消散。
【隐藏屬性調整完畢……】
【爲了避免影響遊戲平衡,角色升級經驗将調整爲十倍。】
許安長出了一口氣,一個翻身自地上爬起。
身體的感受與之前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除了四肢更有力了外,還多出了一種通透感。
就好似渾身毛孔都張開了,身旁的清風拂過,好似穿過了他的身體,帶走了一些東西,每一分每一秒,他的身體仿佛都在變輕。
就連呼吸,也變的無比順暢。
對于系統所說,升級經驗變成十倍,許安并未放在心上,這系統裏的角色經驗,他至今也未曾弄明白如何增加。
至少短期内,對于他的影響不會太大。
空中的漆黑刀痕已經消失無蹤,天空一碧如洗。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殘缺刀柄,許安心下有些不舍,這柄百鍛之兵,陪伴了他不短的時日,可惜葬送于此。
許安将刀柄撿起,送入木匣,埋入了地下,而後感受了一番靈活的雙腿後,向着記憶中,先前那二人殒命的方位,狂奔而去。
此刻他四肢放開,三步兩丈,速度幾乎可比肩奔馬。
奔行了半晌,許安漸漸止住了腳步,心下有些躊躇。
剛剛那人施展的種種手段,他自然是眼熱無比,從其殘骸上,肯定能尋到一些收獲,無疑是樁機緣。
可這上界之人,手段如此神奇,若是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是否會再次暴露自己的位置?
猶豫了片刻,許安再次邁開雙腿。
數十裏距離,不過一刻功夫,抵達時,許安隻是略有些氣喘。
周運被刀氣撕裂成不知多少塊,許安尋了近半個時辰,最終找到了幾片内甲碎片,斷劍殘骸,以及一個巴掌大的小布包。
那小布包不是是何種材料制成,無比堅韌,許安心下有些懷疑,這是否是他記憶中,那種隻存在于虛構中的儲物袋。
可惜的是,他試了很多種方法,都無法将其打開。
許安不敢久留,又尋至那女子墜屍處,摸出了一個相似的布袋,以及一些殘破的碎片後,将其屍身埋葬。
而後許安帶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再次回到了他原先藏身處附近,先将他的小包袱挖出,而後挖出一個深坑,将這些東西一并深埋。
随即他脫下身上的所有衣物,走入了一旁的小溪。
許安正準備躺下時,瞥見水中倒影,不禁愣了片刻,擡手撫上了下颌。
溪水映照着出了一張年約二十的面孔,雖因溪水湍流不息,有些模糊,但依舊可看出天庭飽滿、雙眉似劍的俊朗五官,
許安舔了舔嘴角,感覺自己面部的骨骼好似發生些許改變。
容貌與之前雖說相差不大,但給人的感覺卻好似是兩個人,年紀看上去也年輕了幾歲。
不在外貌上多做糾結,許安躺了下來,全身浸沒在溪水中,任由冰寒的溪水沖刷着身體。
除了偶爾換氣,許安一直浸泡在溪水中,直到兩刻鍾後,才再次爬上了岸,肌膚被凍的有些發紫,幾乎喘不過氣。
不過血液流轉了兩圈後,他就很快緩了過來,肌膚重新恢複紅潤。
對于這有些驚人的恢複速度,許安心下猜測應當是那隐藏屬性的原因。
自包袱内取出那唯一的一件衣服換上,許安将幹糧銀兩,以及那本青封古籍一并塞進懷裏,确認了一番沒有遺漏後,便轉身下了山。
…………
許安同周運交手的一連串動靜,早已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在許安離開後不久,便有數名内力深厚的武者,進入了山脈,身後緊跟着一批官府中人。
較爲明顯的痕迹,早已被許安抹去,這些人轉了幾圈,毫無所獲後,掃興而歸。
滄陽城太守收到消息,也未曾在意,隻是命人将這件異事記錄了下來。
‘天瑞37年冬月二十三日,滄陽城外山脈忽起十裏無名大火,萬裏晴空陰雲自現,降大水以滅火,而後雲雨自歇,天象異變……’
………
皇宮大内,後宮花園。
秦恪坐在一座石桌旁,身側坐着一名衣着華麗,年約二八的青蔥少女,容貌稚嫩。
少女神情有些羞澀,垂首不語,隻因石桌下,秦恪的右手已經有些不規矩的放在了她的腿上。
一旁的幾名宮女,眼觀鼻鼻觀心,低頭盯着草地,對于眼前發生的,視而不見。
忽然,秦恪面色一僵,起身匆忙離去,完全不顧身後少女的連連呼喚。
秦恪快步進了一間密室,取出一枚盈盈發光的玉牌,恭敬的放在一張石桌上,而後站在了玉牌之前。
一縷青煙袅袅升起,凝成一位青衣老者的虛影。
“古長老有何吩咐?”
秦恪躬身行了個大禮,恭敬問道。
“周運與冷雅楠二人已被人斬殺。”
青衣老者開口第一句話,便讓秦恪倒吸了一口冷氣。
“此界居然還有能取周師兄性命的人?!”
青衣老者搖了搖頭,“那人所用,非此界之力,所修也非仙道,應當是武道中人,實力至少是三階,且武意修爲已達洞勢之境。”
“這怎麽可能?!”
秦恪低呼道:“這低級世界怎能容納如此強者?還是武道中人。”
玄道宗執掌此界已近百年,早已将此界摸透,根本不存在第二條空間通道,此人又是如何進來的……
青衣老者再次搖頭,這也是他疑惑所在。
“尋找血龍玉的事暫且擱下,兩界通道再次開啓,至少還需兩日,你當下的任務,是保住性命,活着回來。”
“這位武道強者,出手便殺了周師兄跟冷師姐,是否是沖着我玄道宗……”
“你不必想那麽多,保住自己性命才是要緊事。”
話音剛落,不等秦恪反應,虛影便化成一縷青煙消散。
見狀,秦恪隻覺手腳冰涼,上界兩日,這下界就是兩輪四季。
一位明顯對玄道宗不太友善的三階強者,在此界神出鬼沒,他要如何才能撐的過去。
越想,秦恪不禁悲從中來,暗罵古長老無情,周運身爲其親傳弟子,身隕于此,也不見他有一絲怒意或是傷心。
……......
滄陽城東城門。
平常不過三五人駐守的城門口,多出了近二十餘身着玄甲的軍士,對于往來行客走商一一盤查路引。
這些軍士大都身材魁梧,腳步沉悶,顯然皆有橫練功夫在身。
城門一邊不遠處,臨時搭起了一個草棚。
棚下一桌一椅,一年約四旬的白甲将領,正聚精會神的看着手中一卷書冊,其身側還站着兩名氣息如淵的男子。
遠處的許安,見到這一幕,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山河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