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坤上宗,奇俊師父在昏迷之前,曾跟我說過一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淩峰拱手說着,開始徐徐反擊。而反擊的第一步,便是将話題,重新拉回此刻大家都急切關心的,喬奇俊的身上!喬元坤本來還流露着不耐煩之色,但當聽到事關喬奇俊時,卻立刻又開始關切了。“奇兒說了什麽,你如實講來!”喬元坤望着淩峰問。和喬元坤一樣,山林之間其他的弟子也同樣關心着喬奇俊之事,當喬元坤望向淩峰之時,山林間的衆弟子也全都将目光投射向了淩峰。這裏面狄嘯天的視線要比其他弟子更加地焦灼,因爲他不知道,淩峰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麽,他隻是本能地意識到,淩峰的話,絕對對他沒有什麽好處!淩峰目視前方,不理會衆人的目光,也懶得去看狄嘯天的表情,他很随意地道:“奇俊師父曾經告訴過我,他原本不需要我做誘餌,因爲他還有另外一名幫手。”“這位幫手就在衆弟子之列,他就是比我早幾日上梼杌峰的另一名待定弟子,狄嘯天。”“可惜呀,奇俊師父說他原本會和此人一起來的,結果此人不知何故,竟是臨時找了個借口逃脫,怎麽尋都尋不見了。”“奇俊師父當時還警告我,說若我像那位弟子一樣,他一定會将我殺了,所以對不起奇俊師父的其實真不是我,而是那名背叛奇俊師父的弟子啊!”淩峰拱手答着,神情鎮靜自若,說完這話時,他還轉頭将視線盯向了狄嘯天。剛才狄嘯天就是這樣逼視他的,現在他也要讓狄嘯天嘗一嘗被人逼視的滋味!聽着他的言語,狄嘯天的表情瞬間僵住!喬奇俊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此刻所有的話,也隻能由淩峰一個人說。雖然淩峰的話并不一定那麽真,但是,他剛才惡語中傷,針對淩峰的一番話,雖然說得也是糊裏糊塗,但不同樣也讓大家相信了嗎?身處高位的元坤上宗,之所以會逐淩峰離開,恐怕也不真是因爲所謂的真真假假,而隻是由于兒子重傷不想理會那些煩人之事,所随意做出的決定吧!“哈哈哈……這樣的話,如何能騙得了師尊,你這個死賤奴,明明就是想害我,血口噴人的東西,沒人會信的!”雖然心裏其實已經很糟糕了,但狄嘯天卻還哈哈大笑着,想要以此掩飾心中的慌張,讓更多人都站在自己這邊。“真相是不是這樣,我并不想做過多評論。”“我隻想說,我努力過,救過奇俊師父的命,與奇俊師父同甘共苦過,卻被上宗和各位師父們逐出了中三天,我雖有所不甘,但也無話可說。”“隻是一個背信棄義,違背奇俊師父意願,讓奇俊師父孤身犯險,最後受重傷之人,卻還将大大方方地站在梼杌峰上,這讓我覺得不吐不快!”“上宗,是拒絕曾抛棄你兒子之人,還是将他當親信一樣地栽培壯大,其中決斷,全都在你!”元坤上宗的臉色,早在淩峰說出第一番言辭之時,便已經陰晴不定,此刻第二番言辭說出,他的臉色便越發顯得不耐煩了。淩峰話語一落,他那厭煩的眼神,便立刻投到了狄嘯天的身上。衆人以喬元坤的意志爲轉移,喬元坤如此看狄嘯天,他們看狄嘯天的眼神便立刻也變得不再和善。于是所有的壓力,頓時由淩峰的身上,轉移到了狄嘯天的身上。而就在衆人揣測着元坤上宗究竟會做出何等決斷之時,七大弟子中唯一和女弟子青婷,卻是款款走出衆人之列。“難怪今天上午小師弟明明告訴我,他會帶狄嘯天一起去尋梼杌獸,結果到此刻,卻隻剩下他孤身一人前往!狄嘯天,小師弟前日還說你是他的好跟班,沒想到你居然做出此等臨陣背叛之事!”青婷說着,犀利的眼神,頓時瞪向狄嘯天。青婷的身份不低,她的一個眼神,便是帶動着桃杌峰上所有弟子的眼神,也一并碾壓向狄嘯天。狄嘯天頓時啞然失态!他立刻撇轉頭,雙眼望着青婷,大聲争辯道:“青婷師姐,冤枉啊,我什麽時候就成奇俊師兄的跟班了?我又什麽時候答應了奇俊師兄去尋梼杌獸了?你不要冤……”“噼呀——”一聲耳光脆響,将狄嘯天的話打斷。是青婷出手了。青婷乃七大弟子中的唯一女弟子,其實力超出狄嘯天不止一個檔次,她既要出手打,哪容得狄嘯天有任何避讓的機會?耳光響起處,狄嘯天被一股強橫力量掀飛而起,到他滾落在地時,他的臉頰之上,早已經多了一個赤紅的手印。“爾等敗類,竟敢疑我,讨打!”青婷隻說出十字,但這十字,卻字字铿锵有力,氣勢奪人,根本不給任何狄嘯天回旋餘地。“師尊……”狄嘯天從青婷處讨不到好,便從地上抓爬起來,轉頭望向喬元坤,露出一副可憐巴巴求助的嘴臉。“從哪裏來回哪裏去,不要再來煩我,滾!”喬元坤狠狠瞪了狄嘯天一眼,對狄嘯天也下達了逐客令。他這逐客令,比淩峰下得還要堅決,還要嚴厲!冷哼一聲之後,他仿佛再也不想看到狄嘯天那醜惡的嘴臉了,俯身扶起地上的喬奇俊,飛出了這片荒林。他一走,其餘弟子便趕緊尾随其後,一行數百人,浩浩蕩蕩,就像一群同行的鳥雀,轉瞬間便飛向了遠方。而狄嘯天卻還似狗一般在隊伍後面追着,連朝淩峰怨恨、咒罵幾句的時間都沒有,便朝着前方的隊伍倉促地跟了上去。他不甘心就這樣被淩峰拉下水,好好的一盤棋,明明是全勝的,卻頃刻之間陡轉直下,他如何能受得了?可是淩峰的言語,讓他沒有好的反駁之詞,再加上青婷的突然作證,他哪還有翻盤的機會?他即便再怎麽求,也休想再待在桃杌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