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力量太大,淩峰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已被對方單手叉舉到了空中,喉結處即刻發出一陣噻噎。對方大概也是四階弟子,從此舉便可以看出,淩峰在他的手中,亦不過是如蝼蟻一樣的存在。卻不知經過一場煉體之後,淩峰的實力究竟會有多大增長,爲何在四階弟子對面,還是連閃躲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師父您松手啊,我并不是笑你,我是笑我自己,居然連時間過去七日了也都不知道呢!”淩峰連忙拍打着對方的手求饒。“知道就好!”對方右手這才一甩,将淩峰甩得飛脫出去。正在淩峰感歎着對方還真是不好惹時,對方又出聲了:“我看你鬼鬼崇崇的,定有什麽事瞞着我,等我降了這頭梼杌獸,必要帶你上父親那裏問個清楚!”對方說着,右手中“哐”地一聲響,從虛空之中,衍生出一柄灰色的長劍。長劍方出鞘,整個庭院之中,便立即蕩溢起一股冷峻之氣。與此同時,對方的注意力也不再集中在淩峰身上,而是彎曲着身子,像是搜尋什麽獵物一般,開始小心謹慎地朝内院走去。淩峰見對方不再注意自己了,便想着腳底抹油悄悄開溜,結果才邁出一步,卻立刻又被對方給發現了。“想開溜嗎?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若不是看在雲阜份上,就你剛才的舉動,我早已将你殺了,還不快過來跟着我!”對方說着,連看都不看淩峰一眼,便朝着前方繼續走去。“哦!”淩峰心知對方越是如此,便越有殺自己的實力,見對方開始警告了,也不敢自讨沒趣,随便應了一聲,便朝着對方跟了上去。這兇少年在朝前走的過程中,腳步顯得極爲從容,每走幾步,都會停下來朝四周觀察,有的時候還會匍匐在地上,用耳朵貼于地表細聽。按照少年剛才的說法,他此刻這匍地之舉,應該是在搜尋上古四大兇獸之中的梼杌獸了,卻不知這千年不出現的梼杌獸,怎麽就顯現出了形迹,而這少年又有何本事想要捕獲它?梼杌——這個名字淩峰倒不陌生。除了他此刻所處的主峰便叫做梼杌峰外,早在老赑屃的預偈之中,他便已聽到過“梼杌”這個名詞。“葬土離家最凄涼,“千裏求道苦自嘗。“本欲埋沒名與姓,“不料考場見真章。“【先上梼杌尋奇獸】,“再登三天逞鋒芒。“從此步履無疆界,“萬域星空任翺翔!”老赑屃臨死時曾經欲偈過,淩峰不僅會葬土離家、千裏求道、在考場上暴露自己,還會在進入青雲門後,上梼杌峰尋得奇獸,卻不知這上梼杌峰尋奇獸所對應的,是不是就是此刻這少年所搜索的東西?“那個,這位師父還不知如何稱呼呢?”淩峰閑來無事,又開始打聽起對方的名字來。“我姓喬,你尚未入我梼杌峰,應該叫我喬奇俊師父!”叫喬奇俊的兇少年這一回倒是沒再擺架子,不理會淩峰的問題。當他說自己姓喬的時候,他的臉上蕩漾着一股别樣的榮耀神态,他的身份,便也在淩峰的識海中立刻變得清晰了。“您也姓喬……您莫非是元坤上宗的兒子?”淩峰感覺自己分晰得,十有沒有錯。若自己猜得沒錯,那麽自己的分晰能力,應該是在剛才的鍛煉之中,得到某種層次的提高了。喬奇俊撇了淩峰一眼,得意道:“瞧你那一驚一乍的樣子,居然連我都不認識,看來這幾天還真有可能就像你說的那樣,在這世界上消失了。”喬奇俊對自己極有自信,他可是元坤上宗唯一兒子,梼杌峰乃是他父親的山頭,但凡衆弟子在山頭上走動,二三天時間内,沒有不認識他的,不認識他的唯一解釋,便确實是沒在這山頭上活動過。兩人如此說着,穿過雲阜庭院,來到了一處荒山叢林之上。氣氛本來開始變得輕松,可就在這時候,淩峰的背脊處,卻突地閃爍出一抹冰冷的寒意!那種寒意閃電一般地觸發淩峰全身,令得淩峰整個身體都毛骨悚然了起來。而這個時候的喬奇俊,也下意識地弓身抓劍,喝出一聲:“小心!”兩人四目探視,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但那種威懾之感,卻濃郁得讓人窒息。尤其是淩峰,感覺自己再要往前走一步,便很有可能被什麽古怪東西咬掉頭顱似的。可喬奇俊卻依舊提着劍,朝着前方謹慎搜尋,而且臉上還綻放着些許振奮,就像是嗅到了兔子味道的豺狼。“老大,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有洪荒天獸梼杌,而且這梼杌已經釋放出警示氣息,我看你和那喬奇俊決非此天獸對手,若再往前,必死無疑!”淩峰的丹田内,立刻傳來張青雲的警示。“對,此梼杌天獸,乃青雲大陣四大兇獸之一,階别最少在八階以上,雖因強行突破青雲大陣的封鎖而受傷慘重,但決非喬奇俊所能冒犯,快退!”這一回張青雲之後,連一向表現有些沉悶的桫椤樹妖也出聲了。桫椤樹妖一千五百年内,都住在青雲山上,所以相對于張青雲來說,雖然見識可能沒有去過天外的張青雲寬廣,但對青雲門内的認知,以及對東坤世界動态的掌握,應該是比張青雲更加清晰。既然兩者都這麽說,那麽前方的危險便一定是兩人難以扛受的。淩峰明了事态嚴重,趕緊止步收足,朝前面的喬奇俊出聲道:“奇俊師父,不行啊,我感覺前面好像有什麽東西,再要往前走,你我就必死無疑了!”淩峰這是好心相勸,若聽其勸,喬奇俊便會躲過此劫,可他的勸到了喬奇俊的耳朵裏,卻變成了對自己威嚴的挑戰。“放肆!有我在,哪輪到你這個待定弟子嚼舌,閉嘴!”喬奇俊如此教訓着,右手提劍,朝着前方繼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