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皓光尊者才是此峰的峰主,但後來張玄淵被人皇趙胤斬殺,又出了林玉堂這個内鬼,張玄淵一脈,便完全地敗落,張皓光原本堂堂的觀天峰峰座,如今也早已從青去門内被除了名,消失得無影無蹤,是生是死,都已經不明朗。
此刻正值黑夜,高山頂上的寒風吹過,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山峰内,此刻出現了一個黑衣人的身影。
走到一處山崖之後,那個黑衣人從背上取出了一個包裹,他打開包裹,露出其中一塊用黑木做成的靈牌,上面刻着“父親之碑”四個字。
此碑牌以前淩峰透過天緣帝葉的感念曾經看見過,正是青缺爲其父親張玄淵立的牌子,雖然在其父親張玄淵在世的時候,兩父親整得像一對殺父殺子的仇家一樣,但是當父親真的死了後,無處可紀念相思的張青缺,卻無時無刻不把那牌子,背負在自己的包裹之内。
張青缺的父親自然就是張玄淵了,而張玄淵是被人皇趙胤以及林玉堂害死的,張青缺背負着這塊牌子,自然是要爲自己的父親張玄淵,報那當年之仇。
放好牌子後,那黑衣人拉下了罩住嘴巴處的黑布,露出了黑布下的容貌,果然是當年青雲門内,跟淩峰關系最要好的青雲門門主之子,張青缺。
因爲時間漸長,張青缺的臉型變了,身材也變得要較之以前高挑了許多,如今的張青缺,已經是一個二十來歲的,成年大男孩的樣子。
但無論怎麽變,張青缺那種生來就有的靈智和俊氣沒有變,當年傳聞中他出生時,天頂顯現出青塊的異象可不是鬧着玩的,如今的他成年了,那種靈俊氣息,便完全展露了開來。
按道理張青缺乃是青雲門長年追查的“叛徒”,是要被青支門抓起來斬首的,但此刻張青缺卻是主動出現在了青雲門内,這仿佛印證了一些特殊的事情,也許如今青雲門對張青缺的“緝捕”,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神不知鬼不覺的松動。
拉下面罩後,張青缺探了探頭看向遠處的幽深小徑,他似乎是在等什麽人來跟他會面似的,此刻那幽深小徑上并無人影,他邊從包裹旁邊,将他的佩劍取了出來。
青缺的配合是一柄黑色的大鐵劍,借着圓圓的銀色月光,可以看見那大鐵劍的正面,還刻着兩行古樸蒼勁的老字。
這十四個字,曾經篆刻在青雲門入口處一百丈的峭峰上,令得整個青雲門顯得無比大氣磅礴、仙意凜然,那就是當年張青雲用天行者道力刻上去的,描述青雲門前人才輩出的對聯:“青雲逐風階階起,行者踏劍步步升!”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如今青雲門内,張青雲不見了,張玄淵不見了,張皓光還有别的那些強大的長輩們不見了,甚至連爲禍十餘年的林玉堂都不見了。
如今的青雲門,正是見證着一代新人換舊人的景象,但是這種換,就目前來看,是非常讓人揪心的,因爲此刻站在青雲山上,能感受到原本的張家人的氣息已經基本上毀滅迨盡。
别的長老和峰座已經鮮能看見張家人的身影,就連青雲門門主,從林玉堂回了魔界後,也沒有回到張家人的手中,而是收入到了皇室的囊中,被原本被淩峰坑慘,後來絕地反擊,在青雲門内逐漸展露鋒芒的皇子趙恪收入囊中。
劍取出來後,青缺便開始練劍,他是在等人,等人的間隙他也練劍,可知他練劍的認真程度,實非一般無所事事的少年可比。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常年累月的練劍,對于他的劍術提拔是很明顯的,此刻他隻将劍拿在手中,尚未見其舞動,從他的渾身内外,便已經彌生出一種他已經出了千劍的奇感。
這就是一個人将劍練到極制後所能給人的怪感,當煉到這種程度之後,當那個人心中想要舞劍時,都不需要劍動,他的身體内外,他給人的氣息,便仿佛就是一把已經出鞘的劍。
當然,劍取出來後還是要練的,張青缺取出青雲劍後,雙眼中殺意凜然,開始大開大合地提抖攻刺。
他的雙手使劍的章法無比地流暢,給人一種絕世的美感,他的劍時而重達千鈞,時面靈脫如狡兔,時而急驟時而輕緩,時而疾快時而緩慢。
而無論他劍舞出的情形是怎樣的,所有的劍姿之中,都透露着一個共同的主題,那就是殺氣!
張青缺的劍,蘊含着無比強大的殺氣,仿佛那劍若是朝青雲山劈過去,青雲山便要從中而斷,被其劈成兩截似的。
正在他練到酣暢淋漓之時,一個人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距他練劍場所不遠的地方。
那人來得很輕微,比松針從松樹上落下來還輕,但青缺卻是立即反應過來了,他下意識地收劍轉身,将視線落在了那人的臉上。
是趙恪。
當然,此時的趙恪已經不是真正的趙恪,而是被桫青目奪了魂的趙恪,所以其實皇室也沒能掌控青雲門,青雲門隻是回到了桫椤族的手中。
青缺見桫青目來了,收了那渾身殺意,臉上露出笑意,朝着桫青目問:“青目大叔,我這劍練得可還有不恰當的地方?還請青目大叔給小侄指點一二!”
瞧張青缺向桫青目請教的熟絡樣子,估計他平日裏已經不止一兩次向桫青目請教了,桫青目道力高強,某些地方尚在曾經的天行者張青雲之上,有他指點青缺,可以說比由張青雲指點青缺,可能都還要有效果。
但是這一次桫青目卻是沒說青缺劍術的缺陷,而是朝着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你的劍已經練得很不錯了,當你将劍拿在手中時,劍就像是你手的延伸,劍也好,人也罷,都是行雲流雲,閃若星辰,給人震憾之感,你已經超過當年和你同處這等年紀時的,張青雲的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