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坤将軍雖然如今也已經曆經了諸多往事,穿越了時空,來到了這個對于他來說陌生的星球,并且還在這個星球上,站住了堅實的一角。
但即便他今生于這個美麗的東坤世界,活得多麽潇灑傳奇,他最初的起點不在這裏,他的心,也就不可能真正地落紮在這裏。
他要回到那個淩峰所知道的地球世界去。
按照他們的說法,那裏是太陽系八大行星之一,按離太陽由近及遠的次序,排爲第三顆,也是太陽系中直徑、質量和密度最大的類地行星。
那裏有日、月、地三球組成平衡,較之别的星球,更多了一個地月系統。
那裏的赤道半徑達6378.137千米,極半徑達6356.752千米,平均半徑達6371千米。
那顆星球,兩極稍扁,赤道略鼓,呈不規則的橢圓球體,表面積5.1億平方公裏,其中71%爲海洋,29%爲陸地,在太空上看呈藍色……
他已經離開那個他以前所處的世界,不知道多少年了(在時空穿越的過程中,時間發生了扭曲,他不可能再用普通的物理學,計算出時間的變差)。
可不管是千年,還是萬年,還是十萬年……
當此刻,他再回想起那顆星球的時候,他卻依舊對于那顆星球的數據,如數家珍。
有很多人都感受不到,一個孤獨的男人,背井離鄉無數年後,對故土深深的眷念之情。
但在他的心裏,他深入骨髓地知道,那種眷念,就如他在地球世界上喝的一壺杜康酒……越喝越發愁!
說實話,對于唐玉坤的感受,淩峰也不可能那般深刻地體會到。
他雖然也曾經因爲去到時空隧道中,所以特别想回到東坤世界上來,但他很快就實現了自己的這種渴求,所以他的那種回歸本土世界的渴望,遠沒有唐玉坤那般地焦渴。
因爲他是可以回來的,而唐玉坤想要回到原來的地球世界,卻是走投無路,不知道怎麽才能回去。
淩峰望着唐玉坤,止不住輕聲問出一句:“将軍,你……”
深夜的風吹拂過唐玉坤的院落,吹動了唐玉坤銀色的鬓發。
他在寒風中朝着淩峰回答:“我想回到自己的家鄉去,我其實是帶着任務離開我所處世界的,不僅是我,還有我們,許多的人,我們像蒲公英的種子,散播在星空之中,躲避災難,等災難過去的時候,伺機回到原來的世界中去,但我發現,我已經喪失回去的能力了。”
唐玉坤隻那麽簡單地講了他跟他以前所處世界的關系,他沒有說他所處世界具體發生了何種災難,也沒有說他是經曆了何種曲折才如被風吹蕩的蒲公英般落在了東坤世界上,更沒有提及他可以來,卻不可以回去的具體原因。
但他這簡短的話語中,卻包含了許多的信息量,雖然他不說,但淩峰的腦海中,卻依然能夠架構起一個這個孤獨的異域強者,帶領着自己的人類種子,穿越時空,經曆種種艱難,落生在東坤世界上的情景。
唐玉坤是他的朋友,而他也确實還需要幫天意,去到天地的最後兩個時代,他很有可能,确實能夠幫到唐玉坤的忙。
他現在甚至覺得唐玉坤等人跟他第一次見面,每一個人臉上都露出那種親切的表情,本身就是一種天意。
天意令他與唐玉坤等人,有一種天性般的親密感。
而當他正想着要答應唐玉坤的時候,唐玉坤卻突然又說出一句讓他感覺受到了極大沖擊力的話。
唐玉坤說:“淩峰兄弟,事實上我覺得,你說不定跟我們地球世界也有關系,當然我不知道我這種感覺對不對,這不是經過分析得來的,按照我們所處世界的說法,這叫做‘第六感’,第六感在告訴着我,你本身就和我們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唐玉坤的這話令淩峰感到震驚,他知道他在天緣帝葉的幫助下,能夠去到唐玉坤所說的那個地球世界,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和那個地球世界,有太多别的瓜葛。
他朝唐玉坤笑了笑,道:“玉坤将軍,不管我跟你們地球世界有沒有關系,我答應你,隻要有機會,我便帶你一起回到你所說的那個世界!”
“好!”唐玉坤在淩峰的對面舉起了手,他臉露欣喜,朝着淩峰歡喜地道,“那我們,擊掌爲盟!”
淩峰朝唐玉坤點點頭:“好!擊掌爲盟!”
話畢,兩個人的右手,越過茶桌碰擊在了一起。
若幹年後,當再回想到這一幕時,兩個人肯定會生出許多的感歎。
這其實是很有象征意義的一次擊掌,是一位年輕的男人跟一位年長曆經無數滄桑男人的擊掌,是年輕一輩的男人,開始能夠幫助到已經頹然老去的男人的擊掌,是淩峰,在開始扛起天地使命的一次擊掌。
正事完畢,便是飲茶,玉坤将軍是一個很懂得品味生活的将軍,他告訴淩峰,這茶在他所處的地球世界上,是一種最悠久的生活文化。
他還告訴淩峰,茶是長壽的象征,能夠延年益壽,其中的茶字,草字頭代表二十歲,下邊是八十八歲,一共就是一百零八歲,地球世界的人,用這個表達對長壽的追求。
淩峰聽着有些不理解地問:“玉坤将軍,才一百多歲而已,也能算得上是長壽嗎?”
玉坤将軍聽着略作出苦笑狀:“哈哈,的确,一百多歲的年齡,在整個人類中,其實是不足挂齒的,但我們地球世界的人類,是所有人類中被懲罰的那一支,一百多歲在我們那裏,已經算得上是極限年齡了……”
因爲地球人是被懲罰的那一支,所以他們才不甘受辱,不甘懲罰,才會在冥冥之中,在骨子裏,走出一條區别于别的星球人類的成長曆程,并在追求長生與進步的曆程中,導緻了整個世界的大災變,那些,如今他再回想起來,就恍如是一場不知該如何評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