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現在的女兒對淩峰的愛,基本上就相當于以前的女兒對她所喜歡的那個普通少年的愛,我想通過我現在的女兒對淩峰的情意,去理解我曾經的女兒,對那個普通少年的情意。
因爲年歲的變大,因爲我沒那麽執拗了,我也開始逐漸感受到,我的阿西堤米亞,以及我的秦俏兒,這前後兩個女兒,對她們所遇到少年的情義,并不是我以前所理解得了的。
情義,已經超越了權利與利益,并不适合像我以前那樣,用平等、用交易、用衡量等等等等方法去評判,所以,我意識到我當初對女兒阿西堤米亞的感情,确實是做了過多的幹涉。
因此我在心裏也開始逐漸地松動,心想如果有朝一日,那個叫淩峰的少年來到我所鎮守的西天滄粟世界上,我是不是要改變自己以前
可讓我失望的是,淩峰這個家夥,還真是個負心漢,我女兒等他等了那麽久,爲他吃了那麽多的虧,他卻遲遲都不來見她。
在默默守候着我這個新女兒的日子裏,我也在心裏面默默地想着……那個臭小子,居然讓我女兒一個人孤孤單單吃那麽多的苦,你給我等我,等有朝一日,被我抓到了你,你看我怎麽把你千刀萬剮!
我這種想法,也是當初我做了過激之事,将阿西堤米亞所中意之人殺了的原因,因爲我覺得他害了我的女兒,讓我的女兒由原本天真爛漫的少女,變成了一個有着無盡哀愁的人。
如今的我雖然也有這種想法,但我不可能再讓自己犯第二次錯,把我新女兒所中意之人,也真的一刀宰了。
因爲對我新女兒所眷戀之人的失望,所以當半月之前,淩峰降臨到我西天滄粟世界的時候,我看見他第一面的面色自然而然,是不那麽客氣的。
我本能地厭惡淩峰,厭惡這個雖然也算不上忘恩負義,但最少在我女兒最需要他的時候,沒能陪在我女兒身邊的,一個不稱職的男人。
當跟道藏天尊在天網之上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我甚至又重新燃起了要把這小子像摁死螞蟻一般地,摁死在天網上的沖動。
當然,最後我還是忍住了,饒了這小子一條狗命,并讓他順利降落在了我阿西莫夫族部外面的森林中。
因爲對他窩着一肚子的火,有着如火山一般的責備,所以當我肉身所化的亞桑見到他第一面的時候,亞桑眼中才會流露出來責怨,怒火,惱怒,還有教訓的味道。
“他不叫玉兒,他叫阿西莫夫玉兒,他跟着我姓,是我阿西莫夫的女兒!”
這是我以亞桑的身份,對這臭小子的第一次訓話。
雖然我沒打他,也沒罵他,但是這樣的訓話,我覺得已經夠讓他吃憋的了,我看見他的眼神,在我那麽大聲地責備出去的時候,流露出了無盡的失落。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叫他在女人最需要他的時候,自己卻跑去做别的事情呢?我如果不這麽教訓一番,還算得上是一個大老爺們,大老嶽父嗎?
而且我還看出來了,這個臭小子五星不定,頗有些花花腸子,估計平日裏,也是一個花心的男人,這樣的男人,被我堂堂翁嶽大人教訓一下,又有什麽不可以的?
不過這個家夥還算是挺懂禮貌,挺懂分寸,知道在我的地岸上,壓制着自己的心性,而不是在那裏胡亂地對我頂犟。
他,淩峰,從我的角度來看,有點像隻小綿羊(可具體是綿羊還是狼,這似乎也不是表面上就能看出來的吧?)。
不過這小綿羊,有的時候也會咬人,我指的,自然是那次他氣急敗壞,居然揚言要把我那啥給割了的事。
這家夥還真是膽子夠肥的,居然敢在我堂堂嶽父大人的面前開那樣的玩笑,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嶽父割女婿小雞崽還差不多咧,他居然敢揚言要割我的小雞崽,我看他是沒打得!
不過,看在他并不知道我才跟我開那樣的玩笑的份上,我倒是也沒怎麽生氣怪他,隻是覺得這家夥,略微有些口無遮攔而已。
話說回來,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和男人聊天的時候,不經常就是那樣胡言亂語的嗎?這小子看着懦善,實則五星不定的性子,調皮搗蛋開那種玩笑戲弄人也是正常。
從這裏可以看出來,他也是一個挺會開玩笑的人,最少不像我早先所想的那般無趣。
雖然他有些頑劣,沒大沒小,但那件事情并沒有給他減分,而是不知不覺間,居然很神奇地拉近了他和我的關系,讓我對他有了一絲好感。
而後來,他爲我尋來兩顆天心蓮玉之事,又證明了他的實力非凡,或者不說實力,他還沒成爲天行者呢,在沒成爲天行者前,談實力還有些爲時過早。
隻能說他很有潛力,能夠在尚未成爲天行者前便從蓮心世界中取得至寶而歸,說明他的潛力還真是不可小觑。
最讓我刮目相看的是,這家夥在面對那麽多妖精美人糾纏不清的時候,因爲惦念着我女兒的緣故,居然能夠那般地坐懷不亂,完全視女人爲枯骨。
說實話,若在我還年少的時候,見到這麽多美麗女人的,我覺得我自己都不可能受得了,他能夠受得了,能夠保持得了那種簡直像“聖人”般的坐懷不亂的高尚品格,還真是讓人感覺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