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别自是不舍,至于玉兒,淩峰當然更想要帶在自己的身邊,聊以慰藉自己空蕩蕩的心。
但是玉兒是俏兒前半生的倚靠,而且玉兒也已經習慣了跟母親相依爲命、相互扶持的日子,秦俏兒離不開玉兒,玉兒也離不開秦俏兒。
淩峰不是那種自私的人,所以有關想要帶玉兒走之事,他是連一個字都沒有說。
就讓玉兒,如小青雲的頭發一般,陪伴在母親的身邊,給母親以心靈的溫暖吧!他淩峰,當去回到東坤世界,繼續他尚待繼續的前程。
離别前幾日,也不知是不是早已經知道淩峰來到了滄粟世界上,新聖巫蘇非利亞居然出乎意料地,回到了秦俏兒的住所。
此時的新聖巫蘇非利亞階别穩穩地控制在八階聖相境之上,這個女人,也早已經沒有了以前在東坤世界上的天真活潑,換上了成年精幹女人所有的堅毅和魅力。
換一種說法便是蘇非利亞漸漸地,已經開始有了老聖巫,那隻長着有點像老鼠的蘇非齊齊納的模樣了。
由一個沒什麽風格的少女模樣,變成老鼠般的蘇非齊齊納的樣子,整個過程,還真是讓人不敢相信,但這就是時間的犀利之處,是時間,将這一切看上去不可能的事情,變作了可能。
那麽秦俏兒呢?秦俏兒何時才能如蘇非利亞一般,由原本天真簡單的模樣,變成将來真正的,可以昂立于某個世界,乃至整個宇宙星空中強大的女神皇?
這些看似與秦俏兒所處的糟糕環境相差萬裏,可世事變幻莫測,興許這些磨難,恰是秦俏兒由仙女,變成真正的宇宙級女神王的契機。
畢竟很多事情,須當先破而後立,秦俏兒若沒有此刻百般的糟糕境遇,永不可能超越先輩的風華,而一旦在這世情的磨砺中得到鍛煉并有朝一日蘇醒崛起,那麽即使是超越她的先祖阿西堤米亞……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蘇非利亞見着淩峰表情非常地親切,就像當年看着“驸馬爺”一樣地親切。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淩峰在俏兒身上找不到那種完全類似于以前關系的感覺,在玉兒身上也找不到,反而在蘇非利亞的身上感受到了,這種親切感對于淩峰來說,是那麽地難得。
在走到僻靜處的時候,蘇非利亞竟然俏皮地談起了有關淩峰當年去青貢離大神山上見神皇時,聖巫大人給他和秦俏兒兩人,送上親手縫制的鳳冠霞帔之事。
“還記得神皇和聖巫大人給俏兒和你,戴上皇冠和驸馬冠的事情嗎?”
“阿西莫夫家族其實也有這樣的風俗,所以,阿西堤米亞雖然離開了自己的家鄉,但在一些風俗上,還是免不了家鄉習慣的。”
“那你又有沒有想過,阿西莫夫大祖神要你去把那兩顆天心蓮玉取來,爲的正是要給未來的某個少年,和他心目中的公主,打造宇宙間最貴重的皇冠與驸馬冠呢?”
“你當然知道,這些是阿西莫夫族部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隻是有些東西,你可能聯想不到自己的身上。”
“你說要是有一天,阿西莫夫大祖神開恩,将他心目中覺得最美麗的姑娘嫁給他心目中覺得最優秀的男孩,要是……要是那個姑娘就是俏兒,那個男孩就是淩峰少俠,該多好呀……”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珍重,永遠都要記着我家秦俏兒神皇的好,不論外象如何,即便她似乎已經是别人的妻子,你都要記着,一個等待了你十一年的女孩,即便再等待十一萬年,她也隻會在内心的最深處,默默地等着你……”
蘇非利亞說這些的時候,臉上露着無盡的憧憬之色,她微笑着,好像她所說的那些話,還有一天會實現似的。
但是在微笑的時候,她的眼角也會不自禁地溢出晶瑩的淚珠。
她爲她的神皇,她爲她的好朋友,她爲她的俏兒,她爲這段既有些薄涼,更多的則是無奈與生活的感情,感覺到悲涼與委屈。
蘇非利亞的話,淩峰不知如何去回答,就像當亞桑問他,是不是在心裏邊圖謀不軌的時候,他也不知如何回答一樣。
而蘇非利亞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蘇非利亞仿佛隻是用自己力所能及的巫力,稍微提點一下淩峰而已。
很快蘇非利亞便轉過身去,跟玉兒玩到了一起。
蘇非利亞這個已經有些長得像隻老鼠的女人,一旦到和玉兒玩耍的時候,便立即又露出了孩童的一面,但即使是兒童的一面,此刻畢竟已經不再是當年的蘇非利亞了,所以那種孩童間的玩耍,她也處處透露着一種别人所難有的精明和智慧。
蘇非利亞來了又走,蘇非利亞走後,淩峰也開始向俏兒和亞桑辭行。
“淩峰師兄,這麽快,就又要走了嗎?”秦俏兒聽着淩峰說要走,那眼神立即就變得通紅了,玉兒不知道娘爲什麽會兩眼通紅,玉兒隻知道娘的眼睛變通紅了,她就也跟着不開心。
很難得的是亞桑居然也開口,表示了一下挽留之意:“既然來了,就再多歇一陣吧!”
可是淩峰其實已經歇了一陣了,計劃總不能一次次被打斷吧?三十歲的他,總不能以此刻這般尴尬的情景,在亞桑和俏兒的家裏,一直地賴下去吧?
淩峰正想要開口表露自己想要離開的決心,秦俏兒卻是先露出微笑,朝淩峰坦然着:“不過還是走吧,俏兒知道淩峰師兄還有事情要做,男人當以天下爲重,何況淩峰師兄,還不隻是普通的男人,所以淩峰師兄離開的話,俏兒的心裏,其實還是很開心的!”
秦俏兒說着,臉上是微笑的,但眼角處的紅如早晨火燒雲的顔色一般,卻是怎麽都沒法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