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血将正率領着雙魂鬼軍,退出赤色沙漠,退離的隊伍中,有一個幹癟的老頭屍體,這個老頭的屍體被一個雙鬼人背着,從其佝偻的臉部表情隐約可以看到,他就是此次率領軍隊進入沙漠深處的胡源。
胡源死了,在七洲軍、玉族人、雙鬼人、鬼王等衆多勢力惡戰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黑白内城的角落裏,結束了他的一生。
他沒能等到自己統治埃及,乃至統治世界的時刻,其實在七血将的魂魄從他的孩子們體内鑽脫出來,把他孩子們的屍體肢解掉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統治埃及和統治世界的一刻。
可是來自鬼王的壓力,以及他自己内心深處欲望的扭曲,卻令得他依舊在最後關頭,還是按照鬼王的命令,以他埃及王的身份,慫恿所有他的戰士們,完成了割破無名指,引衆鬼魂進入人體的舉措。
當然這個舉措其實也是難以避免的,他軍隊中的戰士如果不這麽做,那麽就不僅僅是會引鬼入體,而且還會葬身在黑山城外,黑白族人以及七洲軍的伏擊之中。
他的“忠誠”,倒也換來了鬼王無邪對他屍身的“憐憫”,鬼王無邪于是命令血眼白,讓他安排軍中的雙鬼人将胡源帶回埃及首部,并按照埃及人的傳統做成木乃伊,葬入胡源許多年來爲自己修築的金字塔裏。
胡源的屍身将化作幹枯的木乃伊,延續數百年乃至更長的時間,但是那樣的做法,真的有意義嗎?這就不是凡人所能說得清楚的事了。
圍繞黑白城進行的戰半結束了,但人與鬼的戰争卻剛剛開始。
力量強大的鬼王,将法力無邊的黑白卍字,懸挂在天空中,黑白卍字盤旋不息着,從卍字中飛出無窮無盡的黑色陰氣,擋住了太陽與月亮的光芒。
這和裸天時代的用月亮照明的原理其實是相近的,隻是效果恰好相反,月亮是給人們帶來光明,照亮世界,而黑白卍字則是給鬼族帶來黑暗,助鬼族們躲避天光的煎熬和照射。
因爲黑白卍字的存在,從此大地之上沒有了煎熬鬼魂們的天光,惡鬼們便打破了常規,白天晚上都可以出來。
由于環境越來越适宜鬼魂居住,陰陽秩序又被打破,凡人們便逐漸能夠看到,屋頂上,房梁上,茶幾上,牆壁上,到處都住着各種各樣的鬼,滿懷恐懼的人們,不得不和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鬼魂們生活在一起。
這樣的環境,極适宜鬼軍的壯大,經過了幾次一邊倒的戰事後,人族軍隊再也不敢和雙魂鬼軍交鋒,後面的戰鬥,根本談不上打仗,因爲沒有哪一支軍隊見到鬼王的雙魂鬼軍後,還敢撄其鋒芒。
因爲力量的懸殊,以及物種上的差異,一個怕死一個不怕死,七血将率領殺不死的雙魂鬼軍,很快便統治了埃及和非洲,并向全世界滾雪球一般地不斷擴散。
在戰鬥的過程中,雙魂鬼軍也不是完全地要把活人全都殺絕,他們對活人也有一個“優惠政策”,那就是不管是受降的軍隊,還是普通的衆人,要想不死,便必須得與鬼王立契,将無名指割破,任鬼怨進入其體内,也成爲鬼王麾下的又一個雙鬼人。
與鬼王立契成功的雙鬼人,隻有在鬼王不需要此人力量的時候,才可以支配自己虛弱的身體活動,而鬼王一旦需要,此雙鬼人便是鬼王随時可以調遣的力量。
這樣一來,雙魂鬼軍不僅有了物種上的優勢,還逐漸有了數量上的優勢,在這兩大優勢的繼發促進下,鬼王都沒怎麽親臨戰場,便在一年的時間内,完成了他下到地界前所幻想的目标,他終于統治了大地!
完成統一大業的鬼王,聽從第一血将血眼白的建議,設置了鬼王的管理機制,那便是:
各地域每滿一百人,便必須設立一座小城隍廟,鬼王任命得意的部卒爲小城隍,由凡人塑神像,小城隍坐鎮其中,往下管理生靈,往上向千城隍彙報;
每三十個小城隍上設立一個三千城隍,同樣由凡人造城隍廟,塑神像,三千城隍往下管理小城隍,往上向總城隍彙報;
每三十個三千城隍上設立一個總城隍,由凡人造大殿,塑總城隍像,總城隍往下管理千城隍,往上向鬼王彙報;
七大血将與另三名得力鬼将,在鬼王司徒無邪的安排下,嘉獎晉升爲十大鬼王,由凡人造鬼王殿,塑鬼王像,鬼王往下管理總城隍,往上向大神王彙報;
司徒無邪自封爲大神王,大神王有數不盡的大神王殿,數不清的大神王像,連十大鬼王,都在大神王司徒無邪之下聽其差遣。
從“大神王”這個稱謂可以看出來,司徒無邪還是不喜歡做鬼的,所以他才将自己“鬼王”的名諱賜給了自己得力的鬼将們,自己卻擺脫了“鬼”字,當起了能更顯他尊威的“神”來。
不管名諱如何,總之完成大地一統的司徒無邪,其手中擁有的權力是無比巨大的,凡人的生死命運,投胎轉世,都需由大神王及其龐大的統治機制安排,一切世界秩序,都需經大神王及其龐大的統治機制認可。
可以說最頂級的司徒無邪,真正成了集生界死界各種權力爲一身的終極統治者,大神王要哪裏刮風,哪裏就會刮風,大神王要哪裏下雨,哪裏就會下雨,大神王要哪裏的人活着,哪裏的人就可以活,大神王哪天不開心了,要哪裏的人死,哪裏的人就必須得死絕迨盡!
這時候,司徒無邪的步伐基本上已經窮盡了,但即使如此,也并不代表他就永世無憂,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還是會流露些一絲不甚開心之色,會取出一片破裂的發光鏡片默默地打量,誰也不知道,那發光的破裂鏡片從何而來,大神王又盯着那鏡子,在思忖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