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源坐在駱駝上,他的年紀也已經大了,臉上的胡須變得有些蒼白,他打着眼罩,看着前方,但他還是看不清前方的路,更看不到傳說中的黑白山在哪裏。
跟在他後面的是他的七個兒子,胡源原本有數不清的兒女,但在戰争中死了死了,如今就隻剩下最骁勇的六個和他年紀還不大的小兒子。
因爲司徒無邪的安排,這一次他們父子八個,全都到了這赤色沙漠之中,他這是舉全家之力,服從司徒無邪的安排,他隻求自己的這種忠誠,能夠換來司徒無邪大神賞他的一場勝利。
他的小兒子胡霜騎着駱駝趕上來,鼓起勇氣,朝着他出聲問:“父親,你說,這一次與黑白族的戰鬥,值得嗎?”
胡源如今的七個兒子,分别爲胡大,胡斧,胡钺,胡戈,胡石,胡斫,胡霜,這個孩子是胡源最小的孩子,才八歲,天生聰慧。
胡源所有的孩子在長期的戰鬥曆練中,都變得骁勇殘暴,唯獨這個小孩,卻生有一幅慈善的心腸,胡源自己雖是個殘暴的人,卻對這個有着慈腸的兒子特别喜歡。
胡源轉過頭,朝着胡霜歡喜地道:“滅掉了他們,就等于統一了埃及,你說,值是不值?”
胡霜卻是微紅着臉頰,朝着胡源說道:“可是我聽說黑白族的人能預知未來,我們向他們進軍,可能他們早就埋伏好了,等着我們落入陷阱……”
胡霜說着,停頓一下,再道:“我跟父親常年征戰,小時候聽到人死馬嘶的聲音時,父親總說那是烏鴉在叫,可現在我知道了,那是人死時發出的嗚呼哀号之聲,我聽着那聲音,總覺得于心不安,父親,不如我們打道回府,别再打仗了吧!”
胡源眉頭微皺,望着這個最喜愛的孩子道:“可是父親統一埃及的願望,是一定要實現的,這是祖先賜予父親的使命,就像你一定要乖乖地長大,做你該做的事情,這是父親賜予你的使命。”
胡霜聽着父親所言,咬着嘴唇道:“你們爲什麽非要殺那麽多的人呢?被殺的人多可憐!如果我停止了生長,您就可以停止戰鬥,那我甯願從此不再長大,永遠都隻有八歲!”
胡霜的話逗得胡源哈哈大笑,胡源邊笑邊感歎道:“人怎麽可能不再長大?沒想到我胡源,也會有這麽心慈的孩子,不過這是暫時的,我相信再過個十年八年,你就會變的,你會變得如你父親這般地勇猛,瘋狂!”
就在胡源跟胡霜說着這些話時,從沙漠的遠處逐漸傳來了熱瓦甫的聲音,随着軍隊的前行,一個身上披着紅紗衣,脖上挂着藍寶石,光着腳丫婀娜多姿的女子,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那女人懷中揣着熱瓦甫,左右兩邊各站着三個打着蛇皮鼓,披着綠色紗衣的少女,少女們在女人身旁打鼓應和,那女人則是邊彈邊唱,一首神秘的歌曲,頓時在沙漠中響了起來:
“美麗的金沙掠過那漆黑的戈壁,
“掀起她的面紗聽到了熱瓦甫琴。
“一個音消失卻還有七個音在環繞,
“跳動的心從此不能再平。”
“你打着眼罩想看清她神秘的臉龐,
“被那飄忽不定的面紗保護無從打量。
“心房的顫動快過那脫缰的野馬,
“跟随她的琴聲從此不能再回家。”
神秘的紅衣女子邊彈唱着,邊擺動那金燦燦的腰肢,胡源前行的隊伍被這美妙的歌聲與漂亮的舞蹈阻擋住,誰也不再向前跨進一步。
就這樣,胡源的軍隊,便在這個神秘的女人對面停了下來。
女人看到隊伍在自己面前停住了,舞動着腰肢,彈着熱瓦甫,唱着神秘的歌曲,朝隊伍的正中間跳了過來,那六個随女人一起來的綠衣少女,則在原處擋住了胡源軍隊前進的道路。
見這個女人朝自己所處的戰隊中來了,隊員們下意識地給紅衣女子讓開了一條道,她把自己神秘的腰肢朝左邊晃一晃,又朝右邊晃一晃,然後在衆人的注視中開始朝胡源所在的地方走,她的目标很明顯是本次率領大軍的主将胡源。
“激情地舞動着肚皮贊美那母親,
“從那裏開始孩子就得到保護不容入侵。
“用她雪白的腳丫深情親吻着大地,
“從那裏開始吸吮神秘的力量無人可敵。”
“噌——”
琴弦突然被紅衣女人的無名指撥斷,她猛地睜大那雙烏黑的大眼睛,露出可怕的神色,然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疾速地撥弄起那剩下的琴弦。
她的琴聲變得急驟,她的歌喉唱出了凄涼的預言:
“哎呀,神秘的母親你爲何那般地瘋狂,
“說要将入侵者全部都埋葬?
“那些無知的生靈是如此脆弱,
“就像你手中撥斷的琴弦!”
“螞蟻尋找食物誤入了蟻獅的巢穴,
“生命在造物的手中咔嚓捏碎。
“埃及王的軍隊就是那尋死的螞蟻,
“無頭的鬼魂們正商量着結伴而回!”
唱到這裏時,女人已經來到了胡源的駱駝前,她很嚣張,也很自信,她在用歌聲告誡胡源和他的軍隊,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已經挖好了陷阱,她要告訴胡源,他們進入黑白山,就是尋死的螞蟻進入蟻獅的領地,即便是有鬼魂們相助,他們也得乖乖地結伴敗退!
在胡源的駱駝下方,她揭開了自己神秘的面紗,透過天緣帝葉的光芒,淩峰看到了她的面貎,正是九年前離開陰生邪谷的那個美麗的少女,她本來的名字叫做舞妹,但現在的名字卻是叫做舞娘。
她是埃及舞娘,也是黑白山的領頭者,她的容貌不再像十七歲時一般地天真年輕,但她的風韻已經超過了十七歲,變得越發地迷人,讓男人迷戀和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