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使說着,将那串舍利恭恭敬敬地朝着前方一擱,那舍利自帶有懸空之能,便被大魔使擱在了空間之中。
大魔使率先激發出屬于自己的那一縷魔力,随着其紫色魔力的侵入,在他的那串舍利珠之中,立即綻放出一抹淡淡的黑色魔氣,整個清韻居中頓時溢蕩起一層陰冷魔氣。
被那魔氣幹擾着,原本在院落深處安靜休憩的孔雀們,發出一陣陣此起彼落的“咕咕”聲,聲音甚是急促,就像是有諸多不安一樣。
繼大魔使之後,魔使困拖第二個推出了自己的手,從其手掌之中,也立即有青色魔元溢蕩而出,當那魔元融入到舍利珠上時,原本就已經有些濃郁的黑色魔氣中,頓時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像是某種恐怖之物,在黑暗之中徐徐地爬出。
困拖之後,另一位魔使也開始很自然地釋放出了自己的魔力,如大魔使以及困拖一般,将魔力融入到那舍利珠之上。
随着第三種魔力的加入,那串舍利珠朝外釋放出的黑色魔元更爲濃郁了,整個清韻居内,也開始有淡淡的紫色魔光呈現,那些原本還隻是在清韻居内發出“咕咕”急促聲的孔雀,竟是争先恐後般地朝着清韻居外飛了出去。
困拖一邊施法凝魂,一邊還朝着那些孔雀投去不安的神色,他想告訴他的那些孔雀夫人們,此刻所出現的,都隻是一些魔王的魂念而已,他的孔雀夫人人大可不必那般地驚慌失措。
但這個時候大魔使和另外的兩位魔使都還在這兒看着呢,他魔使困拖再怎麽樣,也不敢在此刻衆目睽睽之下,透露出一些不雅的舉動,所以他也隻能忍着,默默地看着他的孔雀夫人們飛掠出清韻居外也不能做聲呼叫。
三位魔使已經将各自的魔力注入到舍利珠之中,隻剩下鎮守魔界入口處的孟婆尚未出手,孟婆還在猶豫,就她本人的立場,她很明顯不贊同大魔使以及困拖這麽做,但是出于另一種站在魔王那一邊的立場,她又覺得自己也不能違背大魔使以及其他兩位魔使共同的意志。
大魔使見孟婆還在那裏猶豫不定,朝着孟婆催道:“孟婆大人,你還愣着幹什麽?你也是鎮守魔界入口處多年的魔女了,難道還堪不透緣起緣滅,魔起魔滅,一切萬事,皆有其定的道理嗎?”
大魔使這種說話的方法,倒不像是一個普通人眼裏所認爲的魔族人說話的方式,反而像是一位佛門中的高僧所說出口的勸誡,内裏暗含着魔理和佛理這兩種深奧之物。
這魔界中的人與物,處處都攙雜着佛的屬性,難怪淩峰進這魔域之時,聽到的魔域入口處的歌訣之聲,也總是佛魔相攙,相輔相成又相背相離,兩相背叛又水乳交融,其中道理,還真是引人遐想。
孟婆被大魔使那般說着,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似的,長呼出一口氣,然後将自己的手也舉了起來,朝着已經有三位魔使加持魔力的舍利珠上,施展出了自己的魔元。
孟婆的魔元也是紫色的,在她釋放魔元的時候,還可以看見她的手掌兩側,會綻放出無窮無盡的,如鮮血又如烈火一般的花朵。
這些花朵隻有花瓣而沒有葉子,綻放之時開得璀璨無比,應該正是綻放在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曼珠沙華。
随着孟婆的紫色魔元湧入,一股濃郁得似乎能讓人死亡的藥香頓時彌散在整個清韻居内,那串舍利珠的其中一顆最大的珠子上,立即找開了一道細窄的縫隙。
那縫隙很小,但從内裏綻放出來的光華卻達十餘丈之寬闊,它像一張門一般,将舍利珠内的空間給打了開來。
大魔使望此一幕,在那十餘丈的光輝之中開始吟誦出聲:
“祖魔元魂,化爲吾尊;”
“代代相傳,另有餘魂。”
“身雖可滅,魂又能活;”
“祭請我王,拾殼重歸!”
在大魔使的吟誦聲中,從這個裂開一道縫的舍利珠内,頓時冒出一滴金黃色的元陽,元陽出裂縫而遇風衍化,化作一顆就像是手掌大小,小孩一般模樣的果實,白裏透紅的,似乎肉汁鮮嫩,味美甘甜極易入口。
這果實一變出來,周圍的光芒頓時越發地璀璨,剛才的時候,光芒才隻有十餘而已,此刻這光芒,卻是達百千丈,那光芒直耀天際,恐怕要引得整個摸骨樓中的人,都争相探出窗外來看個究竟。
孟婆收回自己的魔力,朝着大魔使道:“大魔使,淩峰的體内有魔血相引,那魔血與元脈當有相吸之處,淩峰應該很快就會回來,我就不在這裏見他了!”
孟婆說着,打開剛才由魔使困拖已經打開過的那道虛空之門,身體融入到那個虛空之門中消失不見了,孟婆魔使的身份是瞞着淩峰的,她此刻想要快一點離去,也是在情理之中。
孟婆之後,大魔使又朝着另外一位魔使道:“淩峰少俠并不知道我們會來到這裏跟困拖大人會合,若他此刻回來剛好看見我們在這裏,想必會引起一些疑心,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先遁入這空間之門中靜觀其變吧,有關這王脈之事,暫時就交給困拖大人了!”
大魔使說着,帶着另外一位魔使也鑽進了那道空間之門中隐遁不見了,但他們這種不見,和孟婆的不見又有所不同,孟婆是已經完全離去,他們卻是藏在空間之門中,一旦有什麽意外出現,他們還将随時接應困拖,從空間之門中重新沖出來。
卻不知去尋找赑屃的淩峰,會不會真的如孟婆所言,被這顆變成小孩形态的果實給吸引過來,然後逐漸地落入到困拖給他布置的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