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得她節節敗退,她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我手中的劍,将她身旁的人一個個殺得血肉橫飛,她卻是連殺我身邊一人都下不了手,她隻知道防,看着她那防守的樣子,連她身旁的跟着她的族人,也對她投去了無窮無盡的恨其不争的目光。
就這樣,她身旁的人被我和我這邊的人殺得越來越少,鮮血抛灑在塞外的沙漠地帶,綿延伸展着,就樣一條長長的街道。
她極不甘心自己的善念,解救不了他們蜍沙族部走向衰亡的慘痛,所以在殺得隻剩下她一個,她身邊人全都死在了我和我帶去之人手中的時候,她的佛性突然動搖,變成了也想要如我一般,殺死我這邊所有人的魔性。
在無窮無盡的誦唱聲中,她突然引佛火焚化身軀,她在那火光中熊熊地燃燒,她朝天地發下了她的毒誓:
“蜍沙若滅,赤雲不存,我身毀時,彼族共毀,九萬九千經文,共證此言!!!”
她說這話時,天空中便開始飄蕩起無數經文的聲音,原來她活在這世上,每日每夜都要念誦諸多經文,以鑄就自己虔誠佛性,經文已經念了九萬九千餘卷,也許再念一卷,她就能夠真地成爲佛了,但是她來不及念這最後一卷,卻動搖了自己的佛性。
她的咒力随着佛經的誦響發生作用,九萬餘卷佛經,沒有超渡有如長長街道的數千他族與我族的亡魂,而是将這些亡魂之力,全都吸入經文之中,化作了詛咒我們族部的力量。
我起先不知道這咒語是什麽意思,但在那火光之中尚在燃燒時,我回頭一看,卻立即發生,我所帶來的所有族人,居然因她的這句惡咒,而随着她一起開始自燃了起來。
當她的身體火光熊熊時,我族人的身體亦火光熊熊,當她哭号時,我的族人也随她一起哀号不止。
我自正不知如何是好,從與我聯通的我們族部的納虛戒内,又立即傳來了緊急的消息。
我打開納虛戒一看,原來不僅是跟着我來到這裏的族部全部因爲那女人的詛咒而開始自燃,在遙遠的我的家鄉,我的族人也同樣受到了那女人詛咒之力的侵害,跟着那女人一起開始自燃了起來。
那納虛戒内的消息是我妻子傳給我的,我通過納虛戒,親眼看見我那位尚在懷孕期的妻子,因爲自燃而抱着肚子哀号痛苦,她唯一的大兒子,也就是才三歲大的我兒赤雲烈陽,則在一旁慌張着用小手去撲打她母親身上的孽火。
而在那痛苦的他撲打他母親身上烈火的過程中,我發現我兒赤雲烈陽的腳上,也同樣開始自燃了起來……
望此一幕,我的心理防線猛地決堤,一個男人,永遠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妻兒困于火荼之中而無動于衷,我突然間害怕了,我連忙意識到那個女人的詛咒在變成現實,當那個女人身體焚滅時,我們整個赤雲族部,都将會随她一起被焚滅。
但是我發現,我的身上并沒有火光,我立即朝他大叫,我說她的詛咒不會靈驗,因爲她的詛咒隻降臨到了别人的身上,卻沒法禍及我身,我既然能存在下去,我們赤雲族部便也一樣能存在下去。
我想用自己的意念戰勝對方的詛咒,我想也許隻要我的意志緊定,對方的詛咒就會被我的意志壓下去,我甚至懷疑,所有我看見的那些,都是幻覺,我的族人沒有自燃,我的妻子沒有自燃,我的兒子也沒有自燃。
可事實就是事實,我的想法太天真,我太低估了一個即将晉升佛位的女人,所能夠爆發出的那種強大的詛咒信念!
對方朝着我露出了一個譏諷的面容,她嘲笑我說我太猖狂,她說我根本就不知道赤雲與蜍沙,是一個物體的正反兩面,反面若沒了,正面自當不複存在。
她還說,其實我們赤雲與蜍沙,都是那個要我們自相殘殺之人的後代,那個人自己入了魔道,不知道該守住自己的兇狠一面,還是該守住自己的柔情一面,便叫自己的後代秉乘着這兩個信念活在世上,并在世上自相殘殺,争出長短。
“你們都陷入囹圄之中,不能自拔,赤雲蜍沙兩族之内,原隻有我一人能得解脫,但最終我卻依舊因爲你們的兇殘,而墜入了如你們一般的境遇,那個人的名字就叫做“赤雲蜍沙”,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看一看你手中的劍。”
我不知道那個女人在說些什麽,我隻覺得她說的似乎很玄奧,我想她說的那些,也許都是騙人的,是她的幻術,是她想要引誘我的言辭,但我還是聽了她的話,将我的劍舉在手中看,然後我便看見了我聖劍上所刻着的【赤雲蜍沙】四個字。
而也就是在我看見那四個字的時候,我也被她的如佛如魔的力量入侵了,從那四個字之中迸出無窮孽火鑽入我的心中,我被孽火燒心,雙腳也立即燃燒起了熊熊的火。
這個時候,透過納虛戒的投影,我看見懷了第二個孩子的妻子已經化作火球在地上打滾,我的兒子赤雲烈陽也已經撲倒在了地上,隻剩下臉部還沒有被火焚燒。
我驚恐萬分着,我開始跟那個女人談判,但她根本不理我,我隻聽到天空中無窮無盡的誦讀佛經的聲音,那聲音很舒緩很悅耳,但此刻聽在我的耳中,卻有如蛇蠍在噬咬着我的身體。
我不知道如何去阻止那女人的咒力,我想她說如果她死,我們會随着她一起死,那麽我把自己的生機投入到她的體内,讓她能夠不死,我的族人是不能也能跟她一起,還像以前一般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如此想着,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将我的肉體,投入到了她熊熊燃燒的軀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