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作龍阿太的赑屃見梼娘又招呼自己進去齊天妖尊府内,推手道:“不了不了,我們這來侯爺處,确實也是有要事要做,是這樣的,我父皇前幾日帶着我們族内幾個少年去妖域狩獵時,族内有一個被父皇所器重的少年受了重傷,需要有特殊之物才能醫治,所以來侯爺這兒讨要一樣東西!”
梼娘微微一笑:“哦?妖皇府上沒有的東西,莫非我齊天世界還有不成?太子殿下倒是說來聽聽,若真有此物,我梼娘自是沒有不給的道理!”
赑屃便趁機直言直語道:“說起來這東西還與冥空大聖頗有些淵源,父皇告訴我,這東西乃是當年冥空大聖遺部的後代,對于治愈外傷有着極爲神奇的效用,此物非他,正是你們府内,如今唯一存世的神蛤族後代,那個變成人形個頭像個小老頭的妖精!”
聽着赑屃所言,梼娘原本歡喜的臉上,逐漸露出了一絲冷異之色。
之所以“冷”,是因爲鬼王蛤這樣的奇妖,乃是世間罕有,她之所以要殺掉淩峰那邊所有的人,卻唯獨留下鬼王蛤一個,便是因爲這鬼王蛤有不可替代之處,她怎麽可能把鬼王蛤拱手相讓?
之所以“異”,是因爲有關鬼王蛤的事情,除了淩峰那邊的人以及她以外,很少很少有人知道其中底細,身爲外人的龍熬和龍阿太,又是怎麽會知道這些的?
……還是說這個龍阿太的到來,其實是源于淩峰,因爲在來之前,跟淩峰有過某些交流,所以才知道了鬼王蛤的底細?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她就更是不可能将鬼王蛤讓給龍阿太了。
梼娘如此分析着,撇轉身子将側部朝着赑屃道:“太子殿下,我想您是誤聽了什麽謠言吧,我們府上,哪來的什麽神蛤之後啊?而且即便有,我想八成也和淩峰有關,而有關淩峰那邊的人,我不是已經禀告過妖皇,全都處決了嗎?怎麽可能還有餘孽呢?”
在赑屃身後的淩峰兩眼之中不禁流露出一絲冷色,他早知道梼娘這人不太好打招呼,果然剛開始的時候還笑臉相迎的,一碰到談正事了之後,便滴水不漏了。
他還惱恨赑屃這死侄子,如果赑屃不說自己是個啞巴奴才,在這個時候,他便能夠說一些話反駁梼娘,如今赑屃說他是個啞巴奴才,便是剝奪了他說話的權利,他即便有什麽想說的,也隻能藏在心裏,什麽話都不能說出來。
赑屃之所以說淩峰是個啞巴,其實是有原因的,而且原因還不在其他,正是要讓淩峰閉嘴!他就是不想要淩峰摻和進這件事情上來,他想要一人解決梼娘!
所以梼娘說過之後,赑屃倒也很自然地不卑不亢地應對着:“诶,侯爺您說這話就沒意思了,我們龍族雖稱不上什麽天上地下的事全知道,但該知道的一些事情我們還是知道的,您就不要隐着瞞着了,我們不僅知道此人底細,還知道這人的長相和容貌,你要不要我說出他的容貌來,讓您比對一下?”
梼娘聽着赑屃所說,又回過頭來,恢複笑容問道:“哦?願聞其詳!”
梼娘是巴不得赑屃暴露得多一些,她好做更精準的判斷。
赑屃張口說道:“他的名字叫做鬼王蛤,他的身高樣貎和我差不多,以前看起來大概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至于他的相貌嘛,你看——”
赑屃仗着自己妖變之術強大,居然随手朝着梼娘一伸,在他的手掌心之内,便立即顯化出一個人的身影,此人身影,正是鬼王蛤!
淩峰看着赑屃的應對,心裏面急死了,心想這個赑屃,居然敢在梼娘手底下展現自己的妖變之能,這不是引火上身,故意引起梼娘的注意嗎?他心都差點沒被赑屃吓得從嗓子眼裏跳出來,可赑屃卻是面色從容着,一點不對勁的表情都沒有,這丫的,也算是膽子夠肥的了!
梼娘望着赑屃變幻出的鬼王蛤的影像,突然探出手,朝着赑屃所變化出的影像之中釋放出一道看起來似乎沒有多少特異的光芒,可就是這一道光芒攻擊在赑屃所衍化出的鬼王蛤的影像上時,淩峰卻驟然發現赑屃被那道光芒影響着,身體後面,居然顯露出了一條長着銀鱗的龍蛇尾巴!
好在赑屃還算是反應夠快,一待梼娘道力攻來,他便立即收回手破壞掉了自己的幻術,并讓小屁臀後面露出的幻影尾巴也立即給縮回了身體之内。
淩峰心中止不住暗罵一聲:死赑屃這個細微的破綻,究竟有沒有被梼娘發現啊?還是龍阿太也是龍,赑屃如今也可以算得上是龍,所以這個小破綻,依舊會被梼娘忽略掉?
赑屃受挫,頓時怒叫出聲:“我說梼娘,我叫你一聲侯爺,乃是對你的尊敬,你這突然用道力破壞我的幻術是什麽意思,你這是要跟我父皇宣戰嗎?”
這家夥别的不會,裝太子發怒撒潑倒是有一手,還和奶順理成章地把龍熬給搬出來了。
看着他的種種表現,淩峰頓時有些後悔了,心想怎麽要帶着這麽一個惹禍精來見梼娘呢?早知道就不聽張青雲的勸,自己獨自一個前來闖虎穴了。
這個時候的張青雲,則是早已經藏匿在丹田不見了人,就像生怕淩峰沒地方可以出氣,便用意念責難他似的。
倒是那個隐匿在淩峰體内的心魔江拾兒,在淩峰的感念中發出像鬼叫一般的誘惑聲:“暴露了,你們暴露了,哈哈哈哈哈,我說過你們會暴露的吧,你别以爲問題出在你的小侄子身上,你們的暴露是遲早的事,現在你隻有一條路可以走,要麽早早地帶着你的小侄子離去,要麽幫我解開其中一個封印真言,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從這老謀深算的妖女手中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