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帶着滿腔的怒火,手中衍化出用道力凝聚而成的道力斧頭,繼續朝着人類和萬物生靈拘殺,他的道力遍及四野,有如看不見的殺芒,将他所追趕的一切拘住然後再被他用斧頭殺死。
沒有了亘力和霓弧神女的幫助,大地上的人類和萬物哪還有誰敢抵擋江拾兒?
而江拾兒此時已經被怨恨充斥了頭腦,成魔了,雖然金斧頭已經被臨死的亘力用法術包圍起來化作了土地,可他手中用道力衍化出的斧頭,卻依舊鋒利無比,他見物便砍,所到之處,也是一個不留!
正殺到忘記一切的時候,在他的身體前方,突然傳來青玉的聲音:“哥哥住手!”
他手中道力凝成的斧頭直直地劈砍在青玉頭頂的上方,但就在他的斧刃将要觸及青玉的頭頂之時,他卻下意識地收住了,而沒有将青玉從上往下,劈成兩半。
他定睛而看,隻見原來青玉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他的光斧之下,用一雙純淨無邪的眼睛望着他。
江拾兒頓時向青玉怒斥出聲:“走開!”
青玉卻是雙眼毫不畏懼,他沒有走開,而是朝着江拾兒大叫道:“哥哥你還不住手嗎?你知不知道自己造下了多少罪孽,還不快回頭看看!”
江拾兒聽着青玉的話,止不住回頭一看,隻見身後的大地早已經被他夷爲平地,屍橫遍野,血水成河,七洲就隻剩下青玉身後,唯一的一片小地域内還有活物。
青玉守着這最後的地域,雙手打開着,阻擋着江拾兒的前行之路。
江拾兒再往前面青玉的身後一看,隻見最後一塊地域上的人們全都呆在原地沒有逃走,他們一動不動地,瞪着一雙雙驚恐的眼睛望着他。
原來,大家都已經逃到不逃了,因爲他們知道,他們逃離不了江拾兒那胸中的憤怒,所以便幹脆呆在原地不動,隻等着恐怖的江拾兒,去取走自己的性命。
江拾兒黑色的眼眶中,眼淚止不住流淌了出來,那不是他悔恨的淚水,而隻是他心中的悲痛。
他手舉着着斧頭,朝青玉再問出一句:“你不讓開嗎?”
青玉也同樣眼眶通紅着,朝着他搖了搖頭:“不,我不會讓開的,你要殺死他們,就先将我殺了吧!”
說話之間,青玉的淚水也從自己的眼眶中流了出來。
江拾兒看到青玉哭泣,他的心突然間就軟下來了,他本來還想,如果青玉還要阻撓,那麽他就要對青玉不客氣,但是他從未看見青玉那般地流着眼淚,望着青玉的眼淚,他卻是很自然地放棄了要把青玉身後所有生靈也全部殺絕的想法。
但即便如此,他的怨氣還是沒有消停,他撇開青玉飛到空中,高聲地對大地狂吼:
“什麽是正,什麽是邪?什麽是善?什麽又是惡?爲了所謂的按正道規律繁衍,将不服從道的生靈趕盡殺絕,這難道就是人類該做的嗎?上古神族是要人類管束萬物,而不是殺戮蒼生,所以,所有人類,都将要爲以前所做的那些對邪類趕盡殺絕的錯事承擔!”
“我死之後,身體會裂爲兩邊,陰陽二氣将在我裂開的時候分成兩半,隔絕在大地的南北兩面。”
“我的左面将倒向大地之北,從此大地的北邊,将三千年積雪不斷!”
“我的右面将倒向大地之南,從此大地的南邊,将三千年幹旱無雨!”
“至此,我之怨靈将降下三千年陰陽兩分的災難,讓将來的人類知道,陰陽互背,不偏不倚,異己不異,才能安生!”
江拾兒說完,雙手合于頭頂,強大的道力,從他左右兩手手掌心中迸裂,将他将自己生生地劈成了兩半……
就如他在死前所發下的誓言一樣,他的左邊倒在大地的背面,他的右邊倒在了大地的南面,很快他倒在北邊的屍體便化作了雪,而倒在南邊的屍體則化作了大火。
與此同時,北邊的天空中開始陰風陣陣,降下茫茫的大雪,而南邊的天空中卻是烈日炎炎,有如天火焚炙。
“哥哥,哥哥……”青玉大叫着,趕緊撲向江拾兒右邊屍體化作的烈火,他知道那就是江拾兒的詛咒,如果任由這詛咒鑽入大地,這南邊的詛咒就将無解,可是他慢了一步,他還沒有觸及到那些烈火,那些烈火卻立即鑽進土壤中不見了。
青玉又趕緊望向江拾兒左邊所化作的蒼白大雪,他想要去抱起江拾兒屍體所化作的一團白雪,化解江拾兒的詛咒,可是江拾兒左邊屍體化作的白雪,也立即鑽進土壤之中消失不見了。
青玉邊大哭出聲,他邊呆呆望着這屍橫遍野的大地,這片大地已經被江拾兒殺得不成樣子,他于是一步一步地在大地上尋找,看是否還有一些傷卻未死的生物。
他原本隻是存着玩耍的心态,想到下界來體驗生活,但是如今,他卻必須要爲江拾兒所造成的這一切做一些什麽,他希望自己能夠尋找到更多的被江拾兒殺到,卻還沒有死的生靈,将這些生靈救轉過來,那樣他覺得江拾兒的罪孽,也就會小一些。
就這樣,江拾兒屠殺七洲之後,青玉就一直在大地上奔走,救助大地上有可能活下來的任何生物。
很快他抵達了冰天雪地的北極,在一座倒塌的雪山上,他感應到了壓在雪山下的七匹小狼的心跳,他趕緊施展道力将雪刨開,看到了這七匹小野狼。
這些野狼嗷嗷待哺,可冰雪覆蓋的北極卻沒有食物,青玉就用牙齒咬破手指,給每一隻小野狼喂了自己的一滴血。
以血相喂,這些野狼便有了靈性,其他的動物得救之後都會自行離開青玉,隻有這七匹狼卻一直跟在青玉的身後,青玉去哪裏,他們便跟着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