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的手從青雲的脖子上離開,握着青玉的雙手說:“青玉你别害怕,我現在馬上送你回到天外去,回到天外過你一個人的沒有争鬥,沒有正邪,沒有生死,無憂無慮的日子。”
青玉立即相求道:“那你送我回到天外以後,也陪我一起住在天外,不要再回來這裏了,好嗎?”
江拾兒卻是搖了搖頭道:“不行,我還有事情需要去做,你的家在天外,但是我的家卻始終是在這裏,不論我有多麽恨這片天地,但我卻是在這片天地間出生,在這片天地間長大,然後也是在這片天地間,看着我的親人一個個消失的,所以我要在這裏生,也要在這裏死。”
青玉聽出了江拾兒話語中的不對勁,頓時搖擺着腦袋道:“如果是這樣,那我也不回去了,我要跟哥哥在一起,姐姐說了,不能讓哥哥殺人,如今已經沒有别的親人能夠阻止哥哥了,我必須要承擔起我的使命,我不能讓哥哥殺人!”
江拾兒卻是突然有些不耐煩了,他還要去尋找亘力,他還要去霓弧神女,他還要殺死天地間不知道多少人類,他可沒功夫跟青玉小屁孩在這裏閑扯。
他推搡了青玉一下道:“你别管我,回到你的天外,就再也别下來了,至于我的事,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江拾兒說完,将手重重地扣在了青玉的手腕上,他要帶着青玉去到天外,他送青玉回天外之後,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青玉便開始在江拾兒的手中掙紮,他體内的力量原本很大,但是此刻的他還沒有成長到那種正常的狀态,所以他怎麽掙紮甩動,他都掙脫不了江拾兒的大手掌。
他知道自己掙脫是沒有用了了,便改爲撒嬌一樣的語氣道:“哥哥,你快松手,你把我的手都弄疼了,我不要你送,我自己能回去,你松手吧,你松開手,我們一起再商量商量,總之姐姐交待過我的,叫你千萬不要殺人,所以你一這不能那麽做!”
可是他再怎麽勸也沒有用,下定了決心的江拾兒,根本就不可能再聽任何人的勸,江拾兒沒有跟他多啰嗦,便自做主張地将他挾在自己的胳膊下,帶着他朝天外飛去。
因爲天外真元的滋養,再加上此刻仇恨的沖擊,江拾兒此刻神族的血脈,早已經完全覺醒,所以原本要三十多天才能去到的天外,在此刻的他的行程中,卻并不需要花太多的時間。
到了天外之後,他便将青玉放在那張石頭床上,右手一指,從他手掌之中,便立即幻化出一根仙藤,藤内有着許多難名的奧義,他用這仙藤将青玉綁住,青玉一時半會,卻是怎麽都掙不脫。
青玉求着:“放開我,哥哥,你不能這樣捆着我!”
江拾兒則堅定地說着:“你别給我生事,七天之後,你就可以自由活動了,沒必要現在掙紮!”
說完之後,江拾兒卻又語氣古怪地說:“青玉,你是天外出世的,你的身份很奇特,你的家就是這裏,所以你要在天外好好地生活下去,而且從此永永遠遠,都不要再想着去下界了。”
說完,江拾兒撇頭望向天網的空缺處,沉重的步伐幾步跨到了空缺處,再朝着那個空缺内跳了下去。
這個時候,太陽剛好穿過天網去到下界,他于是也就和太陽一起從天而降,他隻知道他看見太陽的時候,會感覺到一種熟絡之感,他又怎會知道,曾經的某個時代某年某月某日,他的祖父金烏帝,也曾經帶着太陽,一次從天頂上墜落向凡塵,要殺盡天地衆生,要将天地衆生,化爲靈亡之所!
他随太陽墜下,天地間猛地刮起狂暴的黑風,不知從何處飛來的,鋪天蓋地的鷹枭雕鹳,全都跟到了他的後面。
密密麻麻,去勢洶洶,他從十萬裏的高空帶着那些妖孽們所幻化出的怪物,要向這個他們眼中罪大惡極的世界宣戰,報仇!
當快要靠近大地的時候,他的聲音在天頂上轟隆隆地響起:“亘力,霓弧,人類,還命來!”
他在天空中大叫着,右手舉起那把閃爍着死亡光澤的開天斧,朝着大地瘋狂地劈下!
強大的道力,帶着萬裏的氣浪,嘩然而轟斬在地面上,大地随着這憤怒的一劈,強烈地搖晃了起來,就像當年亘力和霓弧神女将大地劈成七洲時,引發了地底一系列的動蕩一樣。
天空中飓風大作,黑霧翻騰,鋪天蓋地的鷹枭雕鹳,列成整齊的隊伍,蓄勢待發。
森林中的野獸,仿佛也應着他的這一聲怒吼,從四面八方橫沖直撞地趕來,聚集在他的身體下方,聚結成黑壓壓的一片,嚎啕兇吼,狂亂撒瘋。
水裏邊更是動蕩不安,仿佛遠古時的水神禺疆再次複活,在操控那狂暴的怒潮,幾十米高的巨浪,重重地砸在堤岸上,似要将這廣袤的大地一口生吞,要将整個大地重新淹沒,才能平息那暴躁的氣息!
亘力與霓弧神女察覺到異樣,趕緊飛到天上,攔截住江拾兒,亘力與霓弧神女的學生們,也陸續齊齊趕到。
亘力在天空中朝着江拾兒大聲而問:“江拾兒,原來你還沒有死,你這是要幹什麽?”
江拾兒冷冷地看着亘力,他沒有回答亘力的任何話,他隻大吼一聲,舉起金斧頭,就往亘力劈去!
擁有着天帝血脈,集亘智之正,辰漩之邪,天地之陰陽罡氣于一身的江拾兒,由于有若水的黑色緞帶壓制,才沒能施展出無上潛能,在擡日月山的時候,緞帶既然已經掉了,潛能也早已經激發,如此到天外,承受了二十四年的天元饴養,試問這世間,誰還能與之争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