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自己的經曆說事道:“他就是邪物!你們不知道,他還小時,我曾經被他咬了一口,結果渾身都發黑了,若不是老師及時救治,早死了!我們誰不知道,人咬了不可能有毒,他是邪,所以咬過我之後,我才會中毒!”
江拾兒見羅劄左一個邪物,又一個邪物說自己,頓時急了,大叫一聲:“沒錯!我就是秉邪氣而生的江拾兒,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們兄妹,我就把山放下,讓你們自己背去!”
江拾兒說着,就準備撤走手上的力量,他可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打從出生起,他一直都很少笑,那是因爲他對神族和人類,都有着許多的恨意。
他唯一有好感的人類,是盤占、盤蔔、江紫陽以及圍繞在他們這一家子附近的那些人,可其中的盤占、盤蔔又被亘力殺死了。
他對這個世界充滿着恨意。
此刻要他拯救這個世界,已經是在爲難他的本心了,他是忍着心中的怨憤這麽做的,如果不是有妹妹帶頭,他說不定還不會頂起這座大山,既然别人不想借用他的力量逃生,那麽很好,他放手總行了吧!
結果才感覺到江拾兒的激動,江紫陽便連忙說:“不要,哥,千萬不要沖動!”
江紫陽從亘力處學到很多的知識,智慧方面也有着許多的提升,她很明白這個時候任何的一些波動,将都有可能影響到人類以及萬物的未來。
通過七洲藤的卦象來看,這座大人頭頂上頂着的大山尖,乃是斧劈七洲事件之後,天地之間唯一一塊還懸浮在汪洋大海之上的陸地,如果這一塊陸地因爲江拾兒的激動而導緻墜入汪洋大海,那麽整個人族與萬物生靈,便全都要消亡了。
與江紫陽同樣見識的,還有亘智的首席弟子羅相,他也連忙相勸道:“不要,江拾兒,我們相信你們,要論輩份,我還是你師伯,聽師伯說,你舉着的是大地萬物的種子,你一放下,萬物就沒有栖息之地了,你千萬要以大局爲重,别做任性的事情!”
安撫完江拾兒後,羅相又連忙重複自己的身份跟大家說道:“我是亘智的首席學生羅相,大家聽我說,現在我們不是分正邪的時候,聽這位姑娘的話,将山擡到東方,才是最緊要的事!”
這個時候,擡山的人也随着江拾兒剛才的一個恍惚,而感覺到大山的重量在明顯加大,有過這種經曆,他們誰不怕江拾兒一急将山放下?所以,再沒有一個敢說江拾兒壞話的,連羅劄也在衆人的一緻勸誡中,乖乖閉上了嘴巴。
望着漆黑一片的天地,有人爲難地說:“可是,到處一片黑暗,哪還有東西南北啊?”
就像這人說的一樣,此刻天地之間蒙上了無數的數萬丈灰塵,大陽的光芒早已經被噴發的灰塵遮沒,沒有了太陽光芒,天地就像回到了裸天時代,人們根本就沒法在這漆黑的世界中找到參照物。
“跟我來!七洲藤能夠識别方向,我現在衍化出紫色光球,大家一起跟着這紫色光球走就行了!”江紫陽說着,用手朝天一指,她的手上便出現一個紫色的光球,這個光球像太陽一樣,指引着大家前進的方向。
在盤蔔生下江紫陽的時候,盤蔔就曾經夢見過一個紫色的太陽落在自己的懷裏,所以才與丈夫一起将女兒的名字起爲了紫陽,又怎會料到十多年後江紫陽一旦得到亘力的部分道力,便立即能夠激發出自己的道力,變幻出這種紫色的光球。
大家見到了從江紫陽手中的搓出的光球,便有了前進的方向,于是一同舉着大山,跟着江紫陽發出的光球,艱難地往東方移。
由于大部分的萬物生靈随着大地的劈開被洪水吞沒了,所以此刻還在這山尖上的萬物生靈,每一樣都無比地珍貴。
爲了生物不遭受更多的破壞,女人們不能再從山上打下獵物,她們需要從汪洋大海裏,艱難地打撈食物。
待到男人們累了的時候,女人們則和他們稍稍地換一換,讓他們能夠略微休息一下,以能夠持續地堅持完江紫陽所說的,漫長的九九八十一日時間。
可雖然亘智死的當日,男人們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分了一半給女人,但經過了分娩之後,女人們的力量會分給自己的孩子,所以比起男人們來,女人的力量要薄弱得多,往往三個女人,都還比不上兩個男人。
因爲女人們的力量普遍較弱,所以她們都不能支撐太久,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得靠男人們的力量才能把這座天地間唯一的大山尖頂起。
在這許多天裏,大家都過着非常艱難的日子,這也是對人類最嚴酷的考驗,任何的什麽人開小差,都有可能影響到整個頂山工作。
尤其是江拾兒與江紫陽,他們一個頂着大山,一個引領着方向,江拾兒的力量強大,沒有其他人可以跟他輪值,而江紫陽要在黑暗中辨别方向,所以也沒有人能和她輪值。
這就和後來者的工作情況是一樣的,能者多勞,越是會幹事的人,往往活得越辛苦,那些幹不了什麽事的人,則反而可以活得更輕松。
就這樣,江拾兒和江紫陽兩兄妹,一個一直就這麽頂着巨山,一個一直施展法力指引方向,跟大家一起前行,未來世界的種子就在所有人類的身上,所有人絲毫都不敢大意。
值得欣慰的是,經過數日的努力,女人們逐漸被他們兩兄妹的努力打動,對他們非常關心,在他們累了的時候,給他們送去最好的食物,就像他們還是童年之時,時常給他們送好吃的酉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