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布道之事已經初步完成,一些最重要的布道者,便全都聚集在不周山上,慶祝布道這項工作的初步完成。
這些參加都包括,亘智和他的108個最親近的學生,霓弧和她的72個最親近的學生,以及亘力和他的72個最親近的學生。
這些能夠與會的學生,都是人族之中的姣姣者,如若不然,他們也不可能從三千人族之中跻身而出,成爲三位近代神最中意的學生,承擔最重要的布道任務了。
席間,大家都在講着自己在布道途中遭遇的事情,每一個都講得眉飛色舞,因爲他們每一個布道者,都經曆過諸多的布道奇事,都有無數的話想要跟别人說。
隻有很少布道的辰漩無話可說,因爲他幾乎沒有獨自出去布過道,僅有的一次,也隻是跟油桐樹、松樹、杉樹這樣的,最低級别的植被在交流,這樣的布道經曆,着實是沒什麽好在别人面前宣講的。
聚會期間,大家都不無感慨地說,幾千年的修行奔走,終于将道布于天地的各個角落,如今看着天地間的萬物有序繁衍,心底真是感到無比的幸福。
說到興起的時候,亘智、霓弧和亘力提出,幾千年的辛苦,應該讓大家把各自爲萬物生靈做的貢獻講一遍。
亘智的首席學生羅相說:“我讓大地上的萬物有了獲取新知的本領,并将本領存在他的血脈之内,能夠讓它遺傳給它的下一代,所以弱的能生出強的,強的能生出更強。然後,強的代替弱的,更強的代替強的,如此萬物不斷地進步!”
亘力的首席學生蒲枞說:“我在強與弱中,安插了許多變數,讓弱者在堅持中有機會成爲強者,也讓強者在失足時有可能淪爲弱者。這樣,弱者能有希望成爲強者,必爲希望而努力;強者也有可能淪爲弱者,必在沉淪時驚醒。”
霓弧的首席學生桑佞說:“我在萬物的心中種下了慈悲,這樣,強的能夠幫助弱的,更強的能夠幫助強的;又将努力與幸福糾結在一起,讓大地上努力着的萬物,不論強者或弱者,不論得意或失意,隻要心中有幸福,他就能聯想到值得幸福的事情。”
亘智首席學生羅相的道法,是以物競天擇的手段,讓衆物不斷進步,弱者不斷變強,強者則變爲更強者,就像後人所說的物種進化的規律。
亘力首席學生蒲枞的道法是讓強弱有了改變的可能,這樣就沒有了絕對的強者,也沒有了絕對的弱者,這像是後人對進化規律的一種補充糾正,讓萬物不僅進化,也有可能出現退化的情況。
霓弧首席學生桑佞的道法則是讓萬物不局限于強與弱的争執,萬物能在争執之外互相扶助,由此得到滿足與幸福,他強調萬物幸福的程度其實與強弱無關,更多的是與萬物自己的心态糾結在一起,萬物覺得幸福,就得幸福,覺得不幸福,就得苦悶。
因爲他們布下了這樣的大道,所以後來的物種,大多數确實是圍繞着這些基本法則生存繁衍。
這幾個首席學生講過各自的道法之後,便輪到第二席、第三席、第四席等等等等之類的學生講各自爲天地萬物所作的貢獻。
如此,學生們從大到小,從高到低,一個一個地将自己對大地的貢獻講了出來,每一個學生的道法都是玄妙至極,不僅令其他的學生欽佩叫好,也讓三位老師啧啧稱贊。
終于輪到辰漩講自己對大地的貢獻了,席間辰漩的師兄們知道辰漩極少離開師父獨自布道,所以有人提議說辰漩尚幼,還是别讓辰漩說了。
但霓弧與亘力他們并不知道這些事情,看到辰漩吞吞吐吐,亘力好奇地問道:“辰漩,我可是聽人說,你乃亘智最喜歡的弟子,既得亘智喜歡,你肯定有自己特别之處,卻不是你又是如何去布道的?”
亘智趕緊幫辰漩打圓場道:“他是我最小的學生,也是我最中意的沒有錯,他總在我的左右服侍着我,當我出去布道的時候,他都是跟在我的身後全心地幫我的忙,他對大地的貢獻也不小,隻是,都是我有所怠慢,沒讓他獨立做過太多的布道之事!”
亘智才把亘力推回去,卻沒想霓弧又開始好奇地問了:“诶,我們聽了所有學生對大地的貢獻,唯獨沒聽辰漩的,這怎麽可以?辰漩,你老師的功勞也有你的一份汗水,如果你實在沒有獨自的功勞,那就講幾件你和老師共同的功勞也是沒問題的!”
霓弧這也是給了辰漩很好的表達機會,能夠讓辰漩挑自己方全講的講,且讓辰漩也能在衆位學生們的面前,也有一個露臉的機會。
可是,骨子裏頭一直都能将事情看得開的辰漩又會領霓弧神女的這份情嗎?
答案是否定的,别人可能都覺得辰漩所做的那些布道之事是丢臉之事,但辰漩卻是一點那種覺悟都沒有,他覺得他去給油桐樹、松樹以及杉樹布道,跟别人去給其他的物種布道本質上沒什麽太大的區别,所以他并沒有什麽覺得難以啓齒的地方。
辰漩朝着大家很坦然地說:“誰說我沒單獨出山布過道的?我也像你們一樣,單獨出山去布過道好嗎?我還記得很清楚,那天天氣很炎熱,我走在半路上,有桐子掉下來砸中了我的頭,我就讓桐油樹結三年籽就壞蔸,又有松脂沾了我的衣裳,我就讓松樹沒了籽就滅絕,我隻在杉樹下好好地歇了腳,所以就讓杉樹有蔸便得永生了!”
辰漩對自己布道的經曆不僅一點都沒有隐瞞,反而連自己當時布道的心情都給一一地坦白了,他仿佛覺得那就是正常的行爲,卻不知當别人聽了他的話之後,又會做出怎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