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陀二次郎乃是有心緣加身的人,他與淩峰締結金蘭,那麽淩峰心中的一些感受,他便也能體悟得到。
當他看見淩峰眼眶中打轉的淚珠,他知道那淚珠不會滑出來,但同樣令他爲淩峰揪着心。
那是無助的淚花,是男人最最沮喪時刻的不自禁流露。
因爲堂堂的男人,不僅僅不能要回自己對于女人所應有的權力,甚至碰到不應該的對待時,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連質問!連疑惑!連宣洩!連讨要公平的情緒都沒法表達出去!
那還算是男人嗎?
天底下,沒有比此刻淩峰眼中不經意間急出的淚花,還要讓人心碎的東西!
青陀二次郎的手不自禁地搭在了淩峰的肩膀上,再又使勁地拍了一拍,随即問出聲道:“兄弟,你想不想把自己心中的話說出去?”
淩峰原本苦苦望着天際的臉龐,頓時落回到青陀二次郎的臉龐上。
他被禁制住了部分力量和發聲的權力,但他的聽覺是正常的,他聽到了他家老二稱他兄弟,并問他想不想把自己心中的話說出去,那表情,就像是他家老二有辦法一樣!
淩峰立即朝青陀二次郎點頭,特麽的這都什麽時候了,他當然想發聲,他不僅想要把聲音發送出去,他還想要把那個八階的打發叫花子的功法,從自己的識海中清退出去,當衆擊破。
他不要特奶奶的八階功法,他要的,是男人的尊嚴!
他眼巴巴地望着青陀二次郎,他渴求着他家老二,能夠在這個時候給他一些特殊的幫助,比如說,解開一個八階強者的禁制,讓他能夠最少像一個人那樣地,發出自己不滿的聲音。
但他家的老二青陀二次郎能辦到嗎?
青陀二次郎站在淩峰的對面,他從淩峰的表情中能夠感受到淩峰此刻的渴望,他想如果他有什麽要去求淩峰的,此刻隻要他開口,淩峰一定會答應,被割了蛤根都在所不辭!
當然這個時候他并沒有什麽要去爲難淩峰的,兄弟幫兄弟,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尤其此刻,在兄弟被逼得簡直毫無尊嚴的時刻。
青陀二次郎将右手握成拳,拳頭之上衍化出數縷金色的光芒,相互交錯着,就像是一個散開的鳥巢,那是他從本尊那裏帶來的心緣大道。
他所有帶來的東西,都是他本尊給他的,雖然他背叛了他的本尊,但是那并不阻礙他可以用他本尊給的本事,來爲他兄弟解恨!
他的拳手重重地轟砸在淩峰的胸脯上,強大的心緣大道頓時湧入淩峰的身體,解析着淩峰體内,那些不應該存在的屬于蘇非齊齊納的東西。
淩峰被那強大的力量擊打着,頓時朝後退了數步,到再站穩身形時,他居然發現自己的喉結可以活動了,他體内被壓制的力量,也全都回到了能由他自由掌控的狀态。
這個時候,青貢離大神山上的人們,都已經準備隐迹消失,數以萬計的外來者,則是乘坐着各種各樣的飛行器離開,他們都以爲有關淩峰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淩峰拿了好處,該千恩萬謝地走人了。
聖巫也很悠閑地坐着她那個可惡的巫師掃把,朝着神屬聯盟的都城貢諾多城飛翔,她同樣也不會再去想,身後有關淩峰的事還沒有處理妥當。
而就在大家都已經忽略了淩峰這樣的小角色時,淩峰卻是使出自己渾身的力量,朝着天頂轟然出聲:
“神皇大人,亞皇大人,還有聖巫大人!”
“我是不會就此收手的,你們就直接告訴我吧,我究竟要如何,才能和亞皇大人,一起按着應該有的方式,手拉着手,一起出入于神皇宮内外!”
“至于那什麽八階功法,很抱歉,你們的功法可能确實很好,但我要的,并不是這些!”
“所以我現在,便當着所有青貢離大神山上,幾十萬回頭看着我的人的面,把它從我體内清空出來!!!”
淩峰說着,開始集中念力,将剛才聖巫強行壓制在自己識海中的八階功法,又重新從自己的識海中一縷一縷地釋放出來。
他感覺到很吃力,因爲這是聖巫刻烙在他識海中的,要想把這些東西清除出去可不簡單。
但是沒有辦法,他必須那麽做。
好在在青陀二次郎的幫助下,他恢複了身體的機能,所以雖然很難,但他還是能勉強做到!
青陀二次郎将這一切看在眼裏,朝着他道:“我說大哥,你這樣做,會噴鼻血的,畢竟想要以一個六階級别者的意志,去反抗八階級别者的意志,噴鼻血已經是最輕的了,要不然,連腦漿都有可能要泵出來。”
青陀二次郎這是提醒淩峰,叫他也不要太拼命了,他這話還沒說完,淩峰的鼻子中間居然真的溢出血來了,可知六階者想要突破八階者的禁制,還真不是鬧着玩的。
因爲他的話,幾十萬原本已經動身的觀者,又折了回來,齊刷刷地望向了他這邊。
淩峰的表現,從一個巫師的出發點來看,原本很令幾十萬觀者滿意,但後來知道了秦俏兒是亞皇,而淩峰是追求秦俏兒的窮少年後,他們便覺得雙方确實有些不搭配了。
但那個時候他們也能夠理解,畢竟世界上想吃天鵝肉的癞蛤蟆,可不隻他們所看見的這個少年這麽一隻,多得是呢!
但此刻,當看見淩峰面對聖巫大人的“曉之以理”,卻還不知道知難而退,反而還迎難而上時,他們對淩峰的看法,便立即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彎。
他們不再覺得淩峰隻是普通的癞蛤蟆,更不再覺得淩峰有任何優秀的地方,反而開始覺得淩峰是廉不知恥,是一隻明明被天鵝拒絕了,卻還呱呱呱亂叫個不停的令人讨厭憎惡的蛤蟆。
而這樣的情形下,淩峰又會做出怎樣的争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