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轉念一想,他發現所有的因緣都隻和淩峰自己有關,他覺得自己已經牽扯太多不該牽扯的因緣了,所以此行還是放棄,讓淩峰自己去應付比較好。
而就在青陀二次郎這麽想的時候,見淩峰已經鑽入那窟窿中的奴一,也不知發了什麽神經,突然猛沖了出去,看樣子是下定了決心跟上他叔淩峰的步伐,一起進入那雷芒空間之中。
血袈弋亞見奴一發動了,她也跟着奴一飛升而起,她不放心淩峰,更不放心奴一。
歐陽小香原本是有些懼怕的,畢竟她階别太低,進了那樣的秘境還不夠别人一刀殺的,但是見奴一和血袈弋亞都沖出去了,她也下意識地跟着朝上飛升而出。
“通通給我回來!”青陀二次郎衍化在天空中的那些天緣之力,頓時往旁飄移,束在了三個想要朝着淩峰追的身影上,他的道力非這三個家夥可比,所以他覺得自己能夠将這三個家夥縛住。
但讓他怎麽也想不到的是,也不知是不是奴一跟淩峰有着某種特别的感應,就當淩峰進入雷芒窟窿的那一刻,奴一的體内,突然猛地暈出一圈青色的仙芒,把束縛在奴一體表的天緣給撞開了,奴一于是淩峰飛入了那雷芒窟窿之後,也跟着淩峰一起飛了進去。
血袈弋亞和歐陽小香沒有奴一那樣特殊時刻的古怪力量爆發,所以便被青陀二次郎困住了而沒能往上飛升。
歐陽小香見自己動不了了,頓時朝青陀二次郎大罵出聲:“你這個沒良心的,還說什麽歃血爲盟結拜兄弟情比金堅呢,眼睜睜地看着淩峰哥去送死,你卻不随他一起去幫他,你這哪門子的結拜兄弟,你的情義,哪裏去了?”
血袈弋亞嘴上雖是沒像歐陽小香那麽地大罵,但臉上同樣有些不好看,淩峰是他的救命恩人,而奴一則是喂他鮮血給她療傷的人,現在這世界上,對她來說最關鍵的兩個人,便是淩峰和奴一了,青陀二次郎阻止了她,讓她沒能陪着淩峰和奴一一起進入秘境中,她自然是對青陀二次郎有意見。
青陀二次郎本是好心好意要救他們幾個,此刻先被歐陽小香罵,後被血袈弋亞冷眼對待,心裏面也有些不愉快。
他瞪了歐陽小香和血袈弋亞幾眼道:“你們知道什麽?淩峰體内有邪魔,一旦此邪魔蘇醒,連淩峰自己都控制不住,你們總不願意看到他拿着劍,把你們一個一個都殺死吧?我知道你們也許不信,但我說的就是事實,他發瘋時是認不出你們的,世界上沒人能控制住他!”
說罷,他又感歎了一聲:“各人有各人因緣,強行牽扯進去,便等于是将因緣越扯越大,越扯越麻煩,不僅對事物不利,反而還頻添諸多煩惱,所以,不該沾染的,還是要盡量避開呀!”
聽着青陀二次郎生氣了,血袈弋亞逐漸冷靜下來,朝着青陀二次郎說了一句:“二哥也是爲了我們好,這一點我知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二哥也不必介懷。”
歐陽小香卻是吹胡子瞪眼繼續道:“别聽他瞎說,我才不信淩峰哥體内有邪魔,淩峰哥是好人,在我小的時候,我不慎掉入河中,就是他把我救起來的,把我救起之後,他的腳還因此變成了殘廢,我永遠都記得他的好,這樣的人,體内怎有邪魔?”
青陀二次郎淡淡地一笑,說出一句意味深遠的話:“誰說好人就不會做壞事?誰說好人心中就沒有邪魔?孰是表象,孰爲本心,因果輪回,千年報應!你能知多少?你又懂什麽?”
說罷,他控制着被束縛住的兩人,駕着淩峰的那朵妖雲改變方向,朝回大地的方向斜降而下。
在青陀二次郎轉身離開的時候,淩峰正進入了雷芒空間之中,他與奴一是一前一後進入的,但也許這雷芒空間之中有古怪的空間扭曲,所以雖然兩者相隔時間不長,他卻并沒有發現奴一追來的身影。
但他聽到了青陀二次郎的話,他覺得很搞笑,青陀二次郎前一陣子還警告他,說他體内邪魔之念太重,不可将此邪魔釋放出來,但這一刻在這關鍵時刻,青陀二次郎卻又主動讓他釋放邪魔了。
但他知道青陀二次郎的前後兩種态度,都是爲了他好。
“我知道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一定會壓制好自己的心念,不讓那邪念再從我心中沖出來!”淩峰在心中默默地說着。
随着雷芒空間的深入,淩峰的整個身體,逐漸感覺到一種無比深的冰冷之感,就仿佛整個空間,都已經化作了冰窟一般。
除了冷之外,還隐隐有一種陰寒之氣環繞在他的身周,就仿佛這整個冰冷感都不是正常的冷氣,而是因爲陰冷的屍體口中噴出來的陰氣所緻。
那種古怪的感受,令得淩峰的身體止不住接連打了幾個寒顫,就如青陀二次郎所說的,這冥空世界中兇險無比,他這才剛進入入口處呢,便感覺自己已經有些毛骨悚然了。
突然,他感覺到空間中一張看不見的巨口,仿佛正朝着他咬合而下,想要将他吞吃掉。
因爲那種對陰魂的感念,他體内原本潛伏着不常出現的鬼王印,突然就從他丹田中顯現出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麽東西來吞吃自己,下意識便激發《萬妖聖術之鬼術卷》中的力量,将那印體,朝着身外釋放出去。
印形從淩峰體内随即擴散飛出,撞上周圍黑色空間,化爲一個古老文字——
“【獄】!”
此獄字一飛出,淩峰便聽得周身一聲如哭如訴的厲鬼怪聲,仿佛有一個巨大的鬼魂,被淩峰那個獄字給沖炸散開了,原本黑暗的空間,也随着那種鬼魂被炸散的感覺,而化爲了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