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很輕易便将他的力量化解掉了,令得他不得不停止了自己手上的動作。
他朝着對方出聲驚問:“你是誰?”
對方默默地看着他,然後搖了搖頭,朝着他略有些疑惑地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不能看着他死在你的手裏……”
青陀二次郎還沒見過世界上有什麽人,是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他原本應該懷疑對方在故意隐瞞自己,但從對方那純淨的臉龐上,他卻又看不見任何騙人的表情。
這就是天意,不論說什麽,都自有一種讓别人沒法懷疑的魄力,因爲天意本身對這個世界,就充滿着真誠。
天意還是以前的天意,但與和淩峰的對話卻有着明顯的不同,淩峰問天意是誰時,天意能夠說的清楚,自己就是這個宇宙世界的天意,而當青陀二次郎問天意時,天意卻不知道自己是誰。
而且天意在與淩峰交談時,一直以來流露的都是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神态,但是此刻當他說他不知道自己是誰時,他的表情卻是存疑的,他在青陀二次郎的問話中,真的很狐疑,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爲何會出現在這裏,本能般地護着淩峰。
天意說完,折轉身,用這隻腳斷掉,另外一隻腳便朝前邁,另外一隻腳斷掉,這隻腳再朝前走的故怪動作,徐徐地走出了青竹林,消失在了青陀二次郎的視線之中。
青陀二次郎沒有再釋放道力竊取淩峰的天緣帝葉了,因爲剛才天意說得清清楚楚,他若再這樣去竊取淩峰的天緣帝葉,那就等于是要奪了淩峰的性命。
此刻經由天意那麽一阻攔,青陀二次郎的偷竊之心也逐漸地冷靜了下來,他覺得自己不能害了淩峰的性命。
“算了,畢竟我們是結拜過的兄弟,我不能害你,我道力不夠,你體内的天緣帝葉,還是等着我的本尊前來,再把它取走吧!”
青陀二次郎說着,收束掉圍繞在淩峰身旁翻轉不息的無數道力,淩峰的身體于是徐徐地降落回了地面上,天緣帝葉和壇城天緣鏈又消失了,淩峰臉龐上那種因爲天緣帝葉被扯動而出現的難受表情,也在落地之後逐漸變得平靜。
因爲有了青陀二次郎的元力補充,此刻的淩峰雖然還未清醒過來,但那種呼吸卻已經變得很平穩,青陀二次郎知道淩峰已經脫險了,不僅脫險了,而且剛才在他給淩峰療傷的時候,淩峰體内的壇城天緣鏈還吸入了不少屬于他的天緣大道,所以,淩峰的階别應該會有一個很大的提高。
青陀二次郎自己的立場尚未穩固,自是不想将淩峰再叫醒,他就在淩峰的不遠處,取出了他每天都會用來作畫的畫布與筆,他要繼續寫鶴靈書,把剛才所見到的事情,立即傳遞向青陀本尊。
筆取出來之後,他開始一筆一筆小心地刻畫,寫上了用古老的壇城文字構成的鶴靈書:
“今日是青妖會第二輪,這小子狡猾得很,早已經看出來我在僞裝,所以在我正準備對他下陰手的時候,他卻提前一腳踢中了我,将我踢飛出了武戰台。
“沒有我的幹擾,他的實力彰顯得淋漓盡緻,他雖然隻有小小的五階一級,但他在戰局上所發揮出的水平,卻早已超過五階巅峰,乃至六階初段的高手。
“因爲他的強勢,血族女孩血袈弋亞甚至都沒有動用術士之力,便較輕松地以人員優勢,把對方給擺平了,我們于是順利晉升下一級。
“戰事之後,我佯裝要把他閹割掉,想要吓他一吓,便把他帶到了我所衍化的竹林世界内,結果正在他被我吓得半死時,天道的感念突然出現在天頂,欲對我予以擊殺!
“我一直都以爲東坤隻是一個小界,天道的感念不會太強大,但實沒想到,我居然才到東坤世界幾日,天道的感念便立即鎖定在了我的身上。
“适時,天道之力發動,我以爲自己必死無疑,卻沒想在生死攸關的一刻,才五階一級的他卻不要命地替我攔截在了天道感念的前方。
“我覺得他一定會被天道斬死,但我不知道他借用到了哪種強大的力量,隻知道當天道斬殺向他時,我感念到了多諾長老的壇城天緣鏈,感念到了他體内兇暴的雷霆加持之力,感念到了他手中一柄神斧的強大,還感念到了我們壇城遺脈追尋了上萬年之久的聖器——天緣帝葉。
“最後他在許多力量的保護下,居然把已與我有過一次交鋒的天道感念殺死,然後他自己也倒在血泊之中沒有了氣息。
“他欲與我結爲兄弟,害我沾染上他的因緣,從此再也害不了他,我本來不願,但我以爲他爲我而死了,見他待我如此,我便在他氣息全無時,說出了他若能醒,我便與他結拜爲兄弟的蠢話。
“結果我話才落,他竟然奇迹般地醒了過來,纏着我與我結拜。
“我有言在先不敢食言,加之他又重傷在身,我着實不忍令他失望,便一時頭腦發熱,與他滴血互飲,結拜了兄弟。
“而在爲他療傷的過程中,因爲我與他因緣相牽,他體内原本對我隐蔽的東西,也就暴露在了我的眼前,我才發現,天道降臨時,在我感念中所出現的種種異樣,都來自于他的體内。
“你要找的人就是他,壇城天緣鏈在他的體内,天緣帝葉在他的體内,甚至連聖劍壇鋒的氣息,我也能從他的體内感應到。
“我趁他靈智全無,本來想要竊取他體内的天緣帝葉,完成使命回到天路,但在我準備徹底将天緣帝葉從他體内奪走時,一個特殊生命體出現在了對面,阻止了我的行爲,并告訴我,我若取走天緣帝葉,他的性命就将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