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她感覺自己不是渾身無力,而是渾身充滿了力量,她重重地飛撞出去,飛撞到禺疆衍生出來,包圍在玄冰殿外的那塊水屬性禁制上……
可惜她逃亡時的錯覺并給不了她真正逃亡的力量,她被光屏上的力量反彈而回,重重摔落在地面上,她依舊沒法逃脫出去!
而當她倒下的時候,她終于看到了光屏之外,一個鮮血遍染,漫布朱紅的身影——那就是如今的金烏帝,金烏帝的身體已被亡靈的血元充斥,鮮血在金烏帝的皮膚上滾來滾去,所以金烏帝如今才會變成這種渾身染血的樣子。
如今的金烏帝已經将金烏天殿建成,他在金烏天殿上,早已舉行過了“大帝典儀”,所以如今他的尊從者,已經将他的名諱由以前的金烏帝,改成了如今的“金烏大帝”。
稱帝之日,他向衆天神召告,他之稱帝,衆天神無有不從,唯有叛徒紫薇神女逃亡在外,所以他這次來玄冰殿不是要來救紫薇神女,而隻是來抓叛徒,要割掉紫薇神女的腦袋,将其腦袋挂在金烏天殿外示衆!
在金烏帝的身後,尚有數以千計,眼珠全都變成血紅色的天界神祇,他們全都披巾戴甲,氣勢洶洶,其中不乏一些強大的神祇,但此刻的他們經過與太陽換血之後,全都失去了自己的本性,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是誰了。
雖然金烏帝也不值得信任,但此刻有禺疆在後的紫薇神女當看到金烏帝時,臉上仍然露出了一絲驚喜,就好像金烏帝的到來,果然會給她希望。
她抱着孩子再次沖撞到水屬性禁制之上,她一邊左手抱着嬰兒,一邊用鮮血淋淋的右手奮力拍打着那片禁制,口中則朝金烏帝大聲地叫着:“帝尊!帝尊!帝尊!帝尊……”
她的叫喊聲是那麽地焦急與迫切,她好希望她的帝尊,她的伴侶能夠聽到她的呼叫,如她心目中的英雄一樣來到她的身旁用大道解開困住她的禁制,把她脆弱的身體扶住,讓她無助的嬌軀能夠落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就像是無腳的浮萍,終于有了安身的地方。
但那隻是她的渴望,遠處的金烏帝臉上并沒有半點的柔情,甚至似乎也聽不到她的呐喊聲。
在她用右手奮力擊打着禁制光屏的時刻,她聽到光屏之外,金烏帝隻是朝着身邊那些穿着冰冷铠甲的戰士們沉吟:“那裏便是叛徒的住所,我當毀其住地,捉殺她,将她頭顱挂在金烏天殿外以儆效尤!”
她的帝尊不是來救她,而隻是來捉殺她!
說話聲中,金烏帝揮動了自己的金烏劍,絕世的道力,化作一道紅色的光芒,切割着空間的肚腹,殺向玄冰殿内,拍打着光屏禁制的紫薇神女。
“嘩!”
一聲水光破碎的聲響,禺疆所設置的水屬性光屏被金烏帝的道力撞碎,紫薇神女下意識地朝下縮頭,那道鮮紅的光芒,便削過她的頭頂,将她頭頂上的一縷秀發斬斷帶走,并朝着玄冰殿繼續切斬。
此時禺疆剛好從玄冰殿内出來,見有道力攻向他,右手一招,從手中立即衍化出一頭藍色的水龍,與那道金烏帝揮出的赤紅色光芒撞擊到一起。
兩相撞擊處,天地傳來砰地一聲巨響,以禺疆爲界線,在禺疆的前面,耗費迦葉數千年時間修建的玄冰殿,竟是被兩相碰撞後往下濺落的強大道力,給震得一分爲二!
紫薇神女在玄冰殿的這頭,禺疆在玄冰殿的那頭,兩個闆塊,開始緩慢地朝着相反的方向挪移。
紫薇神女後有禺疆如狼,前有金烏帝如虎,唯一讓她稍微有利一丁點的是,金烏帝鬼使神差之下,竟是幫着她切碎了禁制在她外面的水屬性光屏。
她剛才雖求助于金烏帝,此刻卻知道不能向金烏帝那邊飛行,于是抱着嬰兒淩空而起,朝着倉皇飛逃!
若能逃走,那便是她與她剛生下孩子兒的最大幸運,她好希望她能如願,哪怕是她自己死一萬次一千萬次,她都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落在禺疆或者金烏帝任何一個人的手中!
但是遠處的金烏帝卻探出了他那隻擁有無窮道力的巨手,他隻将右手一揚,可憐的紫薇神女便失去了掙脫的能力,被他的道力吸扯着,朝着他飄退了過去。
很快紫薇神女便被金烏帝抓着後脖頸,掐舉在了半空中,因爲是以腦勺朝後的狀态,所以紫薇神女并看不到金烏帝此刻的臉龐。
“說,你是要與你孩子一起和太陽換血,還是要我割掉你和你孩子的頭顱,挂在金烏天殿上示衆?”金烏帝冰冷地說着,竟是已經忘記了一切不該忘記的東西,不認得了她的孩子,同樣也是他自己的孩子。
兩行熱淚從紫薇神女的臉頰流淌而下,因爲分娩,她的下身已經血肉模糊,她很凄涼很無助,這個時候,還有誰能夠救一救她?
“帝尊,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紫薇神女,當日我師尊迦葉許給你的紫薇神女,我懷裏抱着的,并不是我一個人的兒子,同樣也是你的孩兒啊!”紫薇神女悲怆出聲着。
她好想回過頭去望着金烏帝動情地訴說喚醒金烏帝的理智,但因爲她是被金烏帝舉着後脖頸叉到天空中的,所以她這麽悲怆大叫時,她的臉龐怎麽都轉不到金烏帝的那邊。
金烏帝已經失去理智,怎是紫薇神女此刻的哀求所能喚醒?
聽着紫薇神女的話,金烏帝的聲音依舊冰冷地回答着:“誰都一樣,我已與太陽融爲一體,化爲了永生亡靈,所有天地之間一切活物都不能阻礙我将這一切化爲亡靈世界的計劃,你要換血,你的孩子也要換血,除此之外,便隻有被我和衆兄弟們割頭顱,晾血屍,祭殺在這天地之間!”